對於如今的境界，只要世界存在，要穿回離開之時的節點，已經太過輕鬆。

玉真人還在和幽冥悲願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戰艦已經無聲無息地到了天宮。

滅除羅睺，不算一切的終局。

滅了一個羅睺，天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宇宙生前來侵？

流蘇瑤曾經爭議的三界之序纔是關鍵。

此前創世，只能算草創，大家本不是無上，也定義不了太細。絕大部分都只是秦弈提供了“意”，由畫界自的乾坤演化，被歲月催而已。

說他是父神其實勉強的，算一半吧。居雲岫說不定都比他更接近創世神的意義……

總之天地人三界的秩序，並沒有規定下來，這本來是此界生靈自己“爭霸”之後，由三界之主去制定的秩序規則。

那才三界一統，位界之固非同小可，不會再有誰能侵，而部自己卻能隨時出去。

那時候才徹底塵埃落定。

看著眼的流蘇和瑤，秦弈做了一個和稀泥的舉。

靈氣並未還給下界，但不是爲了自己取用，另有意義。而衆妙之門懸於天界，萬般妙法再不晦，這是關鍵。

“咦……”地面的徐不疑等人驚奇地擡起頭來：“這道則之悟……”

天界，流蘇眉開眼笑，瑤扁著不說話。

顯然秦弈贊流蘇的人人如龍。這種世界，求知和求道是一的，他並不想爲惡龍去斷絕別人的求知途徑與上升通道，不想壟斷什麼，也不害怕誰長起來對自己不利。

連這種自信都沒有，無什麼上？

但話分兩頭，一旦人間復古洪荒，修士妖魔橫行天下，凡人怎麼辦？全是盤中餐？

秦弈做了一個比瑤九嬰還狠的規則：“凡過騰雲之境突破暉者，飛昇天界爲仙，不得滯留人間。”

言出而法隨，飛昇規則直接型。

“嗖嗖嗖！”無數虹橋飛架，盡崑崙天，人類妖怪凡超過騰雲的，全到了崑崙山。

徐不疑棋癡墨武子一大羣人：“……”

霸下鷹厲等一羣妖：“……”

秦弈笑瞇瞇道：“別那樣看著我，幾萬年的爭執，總要有個完結對不對？”

衆人也沒說什麼，只是道：“你怎麼想？”

秦弈道：“飛昇不虧，上面纔是靈氣充沛之地，求道者上界遨遊不舒服嗎？而天地並不相絕，想下去一樣可以下凡去玩，只要在規矩之而已……違背守則，便犯天條。我秦弈沒做過，不知道怎麼定條例，但我有老婆……”

瑤眉開眼笑：“我來定！天條我知道該定什麼，考慮過很多年了！”

衆人：“……”

這是瑤考慮過很久很久的秩序，與李無仙的人皇經驗相結合，可以把上天地的規矩定得比誰都細。

只要天帝人皇兩者合起來就好了……秦弈一貫這麼認爲，也這麼做。大家此時的修行悟已經不需要誰去殉道靈，直接可以把天條法則烙印在天道冥冥之中。

也要把線重設，之前的乾元飛昇顯然還是太高，既然騰雲都飛天了那就上來吧，別在下面鬧了。

人間事人間畢，想求道的自求飛昇，繼續修行。想人間功業的自按人間規則，仙人能施加的掣肘變，或許也就跟劉伯溫斬龍脈似的，能做的只有這些而已。

人皇只要心懷天下，又何懼仙神？人皇若天下，自有英雄拔劍起。

仙人想回家省親也可以，想悟紅塵也沒問題，隨便下去，守天條就行。

天條訂立，地府迴，三界之序一旦建立，那便是三界如一，再無間隙。

只要他秦弈不去改，就永遠不會。

當天下事變了家事，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

三界既定，秦弈回到人間，打算接青君去宇宙旅行，彌補一下之前沒去的憾。

大離元始七年春，萬肇始。

“新任天帝”傳音天下，訂立三界之序後沒幾天，帝師兼皇夫秦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迴歸龍淵城。

第二天君王就不早朝了。

朝臣：“MMP。”

覺把青君一個人留在此世，心中有愧的秦弈一回來就去陪青君，當然也不會有誰反對。

大家都有了無上悟，青君太虧了……

唯有瑤大搖大擺地以李無仙主導意志，然後一溜煙鑽進了師父和姑姑互訴衷腸的寢宮裡。

裡面飛狗跳了一陣，最終還是來都來了，直到天亮都沒出去。

遠某殿，流蘇一羣人看著一個全新的妹子目瞪口呆。

一個小麥的黑妹子穿著水手，拎著一個雪白皮的兔耳妹子左右坐在一邊，很得意地告訴大家：“本狗……不對，本饕餮掌控神，已經可以讓這隻死兔子不說謊了，上一句話就是真話。”

流蘇問：“哪句？”

兔耳妹子怯怯道：“陛下當有子嗣。”

寂靜。

盯。

兔耳妹子滿頭大汗地後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砰”地一聲，殿頂出現兩個大，黑白兩個妹子變了狗子和兔子，被一羣人丟上了天際。

狗子慘：“爲什麼丟我們？”

“老老實實做寵，別不變人，不然還揍你！”

流蘇沖天喊了一句，轉頭看著一羣姐妹呆若木的表，翻了個白眼：“都什麼表，說得你們真的有多想似的。真正最想的人是青君，豈不是得其所願？”

衆人怔了怔，也都笑了起來：“也是。該算是一個完的圓。”

皇帝寢宮，看著左右肩窩兩張極其相近的容，秦弈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覺，除去這種共侍的外，還有很奇妙的因緣。

在棒棒只是“隨老爺爺”的時候，青君是他的初，第一個人。

而無仙是瑤，是此世最終之戰前必須搞定的最後一個人。

如今這兩張相似的容面帶紅霞地一起靠在肩窩，似乎也爲了一個微妙的圓。

一度對於無仙的份是有糾結的，如今想來，若沒有無仙之，這三界之事本就沒這麼容易擺平，至沒這麼容易當自家家事來擺平。

都是天命。

“李無仙，你還捨得回來……”姑侄倆已經起，李青君一邊穿，一邊懶洋洋地對侄道：“不要忘記你纔是人皇，不要不負責任，你的雄心壯志哪去了？”

李無仙也懶懶穿：“沒忘沒忘，可我同時是天帝，我們還要維護天條，至要觀測一段時間的運行查缺補，才能撒手讓天道自轉的……”

“裝什麼裝，真當我不知道你們能另外做個軀分離？我說你是不是覺醒了什麼奇怪的癖好啊？”

“沒有沒有，其實現在都快無上了，能直接分，把我分出來，都不需要重造軀。”

“……也就是說你還真不捨得和分兩個人啦，還在保留合一的基礎，還說不是覺醒了奇怪的癖好？”

李無仙摟著姑姑的肩膀，附耳低言：“主要是這有一點小小的優勢，能讓師父興致更高昂一點，姑姑你沒想過這個的嗎？”

李青君怦然心，小聲迴應：“你這麼聰明，給我也出出主意？”

“主意不是現的嗎，你我長得這麼像，你看他昨晚……”

李青君：“嘔……”

“別糾結這個啦姑姑，這都什麼時候了……”

“不是。”李青君臉有些白：“我、我真有點想吐……”

一直裝著聽不見們說話的秦弈怔了一怔，忽然一蹦而起，狂喜地抱著李青君：“你、你再說一遍？”

李無仙目瞪口呆地盯著姑姑的肚子看了半晌，敗犬般垂下了腦袋：“輸了。”

修行到了李青君的程度，怎麼可能犯病想吐？

除了有喜，再也沒有別的理由。

李青君自己也反應過來，臉上瞬間變得喜。

真的心想事，要好好獎勵兔子之前送上的那個什麼丹藥來著……嗯，把兔子賞給秦弈玩吧！

“那……”李無仙有些小妒忌，也有些羨慕，還有些吁了口氣的放鬆：“等姑姑的寶寶出生，無論男，那都是太子。從此大離國本也定了，我會好好治理國家，等孩子長大再傳位給他，我便卸下負擔，與師父姑姑一起遨遊星河。”

此時的東海。

蓬萊劍閣諸人正迴歸劍閣，按天條規矩待後事，收拾行囊，準備搬到天界建立一個天界劍閣。

李斷玄無長，沒整理什麼，卻心中忽然有，似有緣法起於天涯。

他心中微，直奔天涯島。

島上有漁民正在捕魚，李斷玄的目落在一個小孩上，小孩舉著一木正在學將軍策馬衝殺的模樣，“呼啦啦呼啦啦！”

李斷玄覺得這孩子似乎與自己有什麼關係，認真查驗，亦有劍骨。他想了想，覺得收的唯一徒弟被人拐跑了，說不定這是上天指引的新傳承？

一念及此，便按下雲頭問那孩子：“小娃娃，可願隨我修行？”

見他劍而來的樣子，漁民們都很豔羨。經歷多次“天帝傳音”，大家也都知道世上是有仙緣的，想不到仙緣竟然落到這孩子上，也沒看出他有什麼稀奇啊……

人們都羨慕炸了。

卻聽那孩子道：“老爺爺教我劍嗎？”

李斷玄奇道：“你爲何問的劍，不問仙？”

那孩子道：“我對修仙沒有興趣啊，聽說修仙孤苦，遠避仙山不見世人，那有什麼意思？願老爺爺教我劍，我要輔佐君王，建功立業，安我大離天下！”

李斷玄怔怔地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繼而越笑越大聲，海天相聞。

秦弈一家子此刻正圍著李青君打轉，忽地似有所，都轉頭南。

李青君喃喃道：“是他麼？”

“也許……”秦弈沉默片刻，也笑了起來：“我是沒臉見他啦……我們的故事，從這裡緣起，在此時終結，好的……”

“以後的人間，將是他們的故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