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瑤和秦弈隔空對視了一陣子，無話可談。一開口就會想起白天被坑了的旖旎，雙方心中那“瑤勾引秦弈，還了奈奈”的劇都揮之不去。

這見面說話太尷尬了，瑤甚至覺被他看一眼臉上就火辣辣地燒，哪有辦法走過去見人……

想想還是之前的想法好，扮李無仙去，似乎還能更隨意揮灑……順便黑一黑那蹄子，讓他師父知道這貨很多壞病，然後不喜歡了哈哈哈……

完。

瑤演戲還是有專業素養的，沒有直接變一副李無仙德跑過去找師父，而是淡淡在遠說了一句：“你且修煉，明日再讓你師徒相見。”

打完底子，飄然離去。

秦弈這時候哪知道在想什麼，搖了搖頭沒去理，繼續平心靜氣地畫畫去了。

他知道崑崙之巔那夥人看似嘻嘻哈哈，其實也是在加修行的，可不是在帶寵踏青。只不過自己這家子，修行和別人都不太一樣，很閉關枯坐不知年月。也許曾經曦月明河是這類，現在都不是了，們遨遊星圖遠比閉關有意義。

搞得大家修行還真像個野炊。腦補小宮說的畫面，想想都想笑，大家都還樂呵呵的，那就很好。

修仙嘛，就是要悠遊自在高高興興，別搞得苦大仇深的。

包括這天帝小姐姐，本桃花看你繃著臉的日子也不會很久了……

遙想數萬年前相見，那種高冷……真是恍如隔世。

…………

次日一早。

瑤扮的李無仙撲通撲通跑進了天樞院：“師父師父。”

李無仙：“……”

秦弈此時倒沒察覺不對，隨手丟下筆，張開雙臂笑道：“來抱抱。”

瑤沒去鑽他懷裡，揹著手一搖三晃地繞著他的矮幾看了一圈：“師父畫了一天一夜啊？”

“是啊，此乃修行，看著久，實則平常。”秦弈也沒強行要抱，笑道：“師父畫得怎樣？”

瑤看了一陣子，眼裡閃過驚異。

這些畫稿……有靈？不，不是畫魂或畫靈，也不是現活……不知怎麼形容，好像是闡述了生命。

我所知道的東西，闡述出來，便是存在。

言出法隨？

還是一種解釋定義？

這種角度，瑤沒玩過，確信流蘇也沒玩過……這很可能是秦弈結合了萬道仙宮尤其是書畫之道後自己發揮的東西。

見驚異的神，秦弈倒也有些驚異：“無仙居然看得出其中門道？瑤的大道認知也與你共通麼？”

“呃呃……”瑤忙低頭掩飾：“知識共通，但各人理解不同。我、我肯定沒有瑤理解得深刻啦，所以打不過。”

秦弈頷首：“怪不得，你本該只有騰雲認知，這也算是一躍登頂啦……理解不同沒關係，瑤的理解也不見得就是標準答案。”

瑤不服，但不敢說出來，只能道：“瑤還是很厲害的。”

“這是當然。”秦弈倒也承認：“其實在我心中，超級超級厲害，厲害到我都有點崇拜的程度了。”

“哈？”瑤很是吃驚：“不是吧。”

“因爲只有一個標準。”秦弈沉痛道：“我這輩子就沒見棒棒吃過癟，連傳說都沒聽過，唯一栽的一次還栽得那麼慘就是栽在瑤上。曾經在我心裡，瑤簡直是高山仰止，讓人五投地。”

瑤：“……”

誰要因爲這種事驕傲啊，好像流蘇多神聖一樣，贏了就特別了不起？

“呃？無仙你臉怪怪的，我誇瑤你不高興嗎？”

“……是啊，瑤欺負我，別誇。”

秦弈笑著拉上的手，往懷中一扯：“師父安下。”

瑤急了，昨天你師徒倆不是很正經的牽手遊園，沒半點慾，甜得讓人發膩的嗎？是後來李無仙坑我才變得開始來的……

怎麼今天從一開始就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早知道這德，鬼才扮李無仙來送啊！

不過話說回來了，扮李無仙，不就是爲了離間師徒，作爲昨天扮自己的報復嗎？這倒也是個機會。

瑤立刻掌抵住秦弈膛，撇道：“師父，你又來了，看到我就想那事的嗎？”

秦弈奇道：“不過擁抱而已，算什麼事啦？”

瑤道：“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本畢，所以說，師父，你要裝作一副關心徒弟的樣子其實也很不耐煩吧？”

覺得這話毒的，秦弈聽了想必會覺得這李無仙不會說話，剛愎討厭；而這話本就有挑撥之意，如果李無仙聽了也這麼認爲，這師徒倆恐怕真會有隔閡。

沒想到秦弈一點都不以爲忤，反而聲道：“唔……你這是……昨天背了一半結果給瑤打斷了，心中不舒服到現在吧？拿師父撒撒氣也沒什麼，不用憋著自己……這事兒確實是師父能力不夠，以致制於人，給師父一段時間，早晚會想辦法解決的。”

瑤一聽就知道完了，這話連自己聽了都覺得簡直心中，李無仙估計都化水了……自己的挑撥反倒給秦弈秀了一回諒與溫。強行再刺了一句：“師父，你好像狗哦。”

秦弈哈哈一笑：“自家人算個啥事，就唄。吶，喜歡師父怎麼，這樣如何？”

兩人原本的姿勢是秦弈拉著瑤的手試圖抱懷，瑤另一手抵著他膛不讓他抱住。此時秦弈也不強抱，就抓起那隻手吻了一下，又續道：“無仙既然心不佳，走，師父帶你再兜兜風。”

隨著話音，兩人下浮起一片彩雲，自悠悠上浮，帶著兩人飛上天際。

天宮有防護，比殼還嚴實，秦弈也不強求飛出去，反正天宮自範圍大得很。他就隨意牽著徒弟的手，慢悠悠地兜著風，指了指下方的白玉樓閣，又指了指遠方崑崙白雪，笑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我頂，結髮長生。心開闊些了麼？”

他了徒弟的腦袋，瑤抿了抿，不說話。

秦弈又道：“你剛統一大乾的時候，我就帶你逛過人間，如今再逛天界，便如迴。其實無論天界還是人間，這等遨遊，總能讓人覺曠達仙意，馮虛風，神魂洗滌。雖困，心懷無窮是也。心且放鬆些，事總有解決的時候，不必憋得自己滿腔糾結，既是修行不利，師父看了也難過。”

瑤什麼挑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嗯”了一聲。

其實這種覺……真的舒服。

此此景，本就曠達，而他在邊，又如沐春風。

若有道相得，本當如此吧。

可惜他這舉的對象，是李無仙。

瑤居然有了些妒忌……我妒忌我自己？好像沒啥必要，我此時不就是李無仙？

不知什麼時候，秦弈已經再度摟住了徒弟，瑤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肩膀上，師徒倆悠悠然逛著天上宮闕，眺遠方長虹。

秦弈指著長虹笑道：“你看，我們雖然困守天宮，遙長虹而不得，可難道我們不能自己做一個？”

他手一翻，手中七彩泛起，變了一個小小的彩虹。

彩虹又變七彩小披肩，套在瑤的肩頭。

“你小時候就說過，願霓爲兮風爲馬……”秦弈捧著的臉蛋，輕輕啄了一口：“們說，人總希有個儀式，當初我們一切從簡，似乎真是奔著子似的，如今回想起來也委屈了你。師父如今補上，遲來的霞帔。”

瑤怔怔地坐在那裡，剛剛被他親了臉蛋都完全沒有半點避開的意識。

這樣的師父，這樣的男人，誰扛得住啊！

以至於他再度親吻下來，都不知道該不該閃開。

閃開會被看穿的……瑤脣囁嚅了一陣，看著漸漸湊近的秦弈，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