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吃的那一頓可以說是早午飯。
所以中午都沒到呢,易家人就一起來到了田間。
這是一片連在一起的開闊水田,田埂錯阡陌縱橫,更有一些個村人正在彎腰秧。
而易家的水田就在一大片田野的簇擁之中,自家田地加上租用的水田,總數有二十九畝地,這數字易書元初聽的時候都覺得誇張。
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並不是太過分,因為稻穀的產量擺在這裏,本不可能和易書元記憶中的二十一世紀相比。
以元江縣這種地方為例,也算是比較災害了,在人勤快的況下,一年一,畝產兩百多斤算是不錯了。
刨除田租和各種賦稅,再加上賣米購置家用,只能說農人的抗風險能力確實不高。
當然,元江縣百姓不說多富庶,但勤勞一些的話日子也不算多苦。
就這二十九畝地,倒退個十幾二十年的基本都屬於易家自己所有,只是這些年下來,便了一半自己家的,一半需要租了。
個中酸楚易書元雖不盡知,卻也對弟媳趙氏的訴苦多了一些理解。
此刻易家人就站在田埂邊,易書元、易保康、易勇安早已了鞋子並且把擺扎在腰間,也捲起了子。
侄媳婦李氏同樣要下地,不過這會正幫著麥阿珂整理衫。
這位江湖俠的服好看也利落,但是有些不適宜種田的時候穿。
麥阿珂鞋子卷子,出潔白皙的小,一邊的易勇安看得眼睛都直了。
「咳,咳......」
易保康咳嗽兩聲,易勇安趕撓著後腦別過頭去,也怕惡了人家客人。
這反應倒也不怪易勇安,畢竟鄉下農人那見過這樣白皙細膩的姑娘,這會他自己都替自己有些不害臊了。
要是易勇安有一臺能連上二十一世紀網絡的電腦,看到上面的那些圖片影視,高低得對著電腦磕一個。
那邊的李氏則在不斷勸說麥阿珂,這裳弄髒了可惜,這板幹活肯定也不行。
「麥俠,你真的要下田啊?田裏髒得很的。」
「姐姐放心,我可沒你想得那麼貴!」
麥阿珂一邊說著,一邊又看了易書元那邊幾眼,現在還有些不真實,這易先生看起來這麼年輕,居然是這家的「大伯」?
麥阿珂一時間有些胡思想,又不斷找各種理由安自己別多想,指定不是親的。
「行了行了,幹活了。」
易保康把田埂上的腰簍子撿起來,分給準備下田的每一個人,這種竹制容用繩子系著穿過肩膀斜著掛在腰間,專門盛放秧苗。
而秧苗又是從水渠中取上來的,掛上這個腰簍子,腰間的衫就瞬間了一片。
「下田,兄長,你呃......」
易保康剛想叮囑幾句,卻見易書元已經一步田中,幾步下來形穩健毫不晃,顯得遊刃有餘。
看來兄長還是沒忘記小時候怎麼秧的,易保康這麼想著又看向兒媳和麥阿珂那邊。
「玉蓮,照看好麥俠啊。」
「知道了爹!」
囑咐完了,易保康和又瞄麥阿珂一眼的易勇安一起下了田,同樣步伐矯健。
稍晚一些時候,李氏也下了田。
「麥俠,下來小心些,爛泥粘腳,你慢著點!」
「這有何難?」
麥阿珂看所有人都輕輕鬆鬆的,自己也一步出到了田裏,誰知腳剛剛落下,就覺整條右都被吸田中。
麥阿珂形不穩,下意識趕忙出左腳,這沖勢讓前傾,但右腳一時間居然拔不出來。
「哎哎哎,啊......」
麥阿珂了一聲,整個人就「啪~」的一聲,摔在了田裏。
一旁的李氏就算已經抓住了麥阿珂的一隻手,但也來不及有更多反應,就見眼前的麥阿珂已經栽了下去,另一隻手艱難地撐在泥地里。
「哎呀,麥俠,你怎麼樣?」
「怎麼搞得?」「哎呀,讓你照顧一下麥俠的!」
易家父子又是著急又覺得好笑,到底是富家千金,怎麼下地都不懂。
在李氏的攙扶下,麥阿珂帶著半泥漿站了起來,一邊拍著子一邊不斷重複「沒事沒事」,臉上燙得差點把泥漿蒸干。
這下臉丟大了!
易書元在那看著好笑,看來會武功也不能輕視種田的技含量,還好我比厲害。
在麥阿珂艱難適應的時候,易書元等人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起秧苗。
易書元的記憶雖然模糊了,但作卻不生疏,並且過來的時候他也悉心觀察了其他村人的姿態,此刻干起活來頗有些得心應手的覺。
而著著,易書元更能到一份春種禾苗的特殊氣息,遙看各方水田,天地與人和在此刻呈現出幾分特殊韻味。
「瞧瞧伱大伯,多利索!」
易保康這麼說一句,臉上也滿是喜,看來今年秧的速度會快上不。
易勇安也是說一句「不愧是大伯」,就趕幹活,要是被落下太多,準挨罵。
麥阿珂到底也是有武功在的,很快就掌握了平衡的竅門,只是種田就差點意思。
不過本來也不是來種田的,所以麥阿珂對李氏說了幾句時候就很快離開邊,湊近到易書元那一塊區域。
易書元彷彿心無旁騖,左手在竹簍分苗,右手則快速秧,一縷一縷一株一株,水田中的秧苗整齊劃一,且株株拔。
只不過因為麥阿珂過來了,易書元分了邊一小塊地方給,也減慢了一些速度。
「阿飛出了什麼事?」
麥阿珂一邊學著易書元秧,一邊低聲回答。
「有人使壞用招,但是找不出子在哪,就像,就像被施了法一樣,阿哥天睡不好也集中不了神,最近力損耗也厲害得多了......」
「上一戰差點就輸了,還加重了一些傷勢!」
麥阿珂說話的時候也三分期盼七分好奇地盯著易書元,阿哥為什麼會暗中會意來找這易先生呢,難道他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儒生麼?
其實有些事就算阿飛不說,為最親近的妹妹,麥阿珂也會發散聯想。
自己阿哥對這位易先生顯然異常敬重,私下提的時候都恭恭敬敬的,真親眼見了易書元,麥阿珂也不得不承認此人氣度不凡。
但他會怎麼救阿哥?他會是以為藏的大高手麼?
「嗯?」
易書元一聽就皺起眉頭,他看了一眼臉上和衫上還滿是泥漿的麥阿珂。
「幾天了?」
「快三天了,確切的說進前十的時候就這樣了,阿哥起初不在意,以為是自己太執著於得勝,後面力不濟的時候意識到問題大了!」
無法集中神?也就是說無法用出清心訣靜,所以阿飛的力無法快速恢復,甚至本無法恢復。
這不是簡單手腳了,而是極有針對,並且不是普通人出手!
士?
易書元回想當初死在反噬之下的那個人,又下意識眉頭鎖。
只是那種程度本不可能影響清心訣,除非士中還有遠超此程度的人。
月州的地祇鬼神不清楚麼?天庭本不知道麼?
但如果是人禍的話,除非是真正邪魔之流,否則這兩方確實不介也正常了,甚至都不排除就是朝廷在手腳,只是這種可能相對較低。
想到此,易書元忽然心神一。
或許能看出山河仙爐圖不凡的人不止他易書元一人,覬覦此畫得之的話,自己用過的手段,別人也可能用!
想通這一點之後,易書元心神之間靈犀萌,頓時明白這大概率接近事實。
不管是什麼況,出了這種事,易書元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我確實對山河仙爐圖沒多執著了,你若有心指點,悉心培養其他武者奪魁也就罷了,但使用這種手段,未免有一些下作。
「易先生,您,可有辦法?」
見易書元久久不語,麥阿珂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易書元收回思緒看向麥阿珂,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如春風和煦,平了旁人心中的焦躁。
「自然是有的。」
清心訣的底蘊在於天地自然,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小天地與外天地之間匯的凡境層次。
與其說清心訣是純粹的武功心法,不如說還有幾分仙訣的影子。
而此刻的易書元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對策。
天地自然之中最活力的氣機便是春生之氣,於枯寂之中破而獲生,正可應對如今水田芒種之景。
此時此刻,易書元景丹爐爐火熊熊,各丹田不斷浮現玄奧氣息,一縷縷法力匯聚金橋,剎那間浮現在他中。
左手一株秧苗已經換到右手,易書元將其輕輕水田。
同時刻,法力揮灑而出,以自初修行時所悟之法應天地。
心中暗存神思:
接天地春生之靈氣於此!
「嗚呼......嗚呼......」
這一刻,廣闊的田野上颳起了一陣細潤的春風,吹得易書元衫微發梢搖擺。
更吹得易書元手中一支禾苗隨風晃。
麥阿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略微敏,似乎覺得一定有什麼不同了
只不過在下意識四張的時候,易書元已經將剛剛那一株禾苗重新提了起來。
「給,拿回給給阿飛,秧還是不適合你,告訴阿飛,就說我知道了。」
「啊?」
麥阿珂楞了一下。
「可是,易先生,我阿哥他......」
易書元回應一個令人安心的平靜臉龐。
「回去吧,護著點禾苗,不要讓它乾死了,我的事也不要隨便提。」
這姑娘心思聰慧,易書元知道會領會的。
至於月州城發生的事,易書元當然不可能只這樣就不管了、
至目前為止,易書元並未有危機,這一株禾苗既是解法,也算是一步試探。
麥阿珂呆了一瞬間又立刻回神,下意識接過了這一株禾苗。
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有藥石?沒有方劑?沒有其他的東西?
真的只帶這個回去?
此地的土法?讓阿哥煮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