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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斷幽閣》 第31章 出氣筒

別院里,婧兒拿著那枚金剛打制的簪子,用鋒利的尖頭在門柱上刻了一個人形,五俱全,各位、臟腑的位置都清晰完整,已經做好長期博弈的準備了,被囚在這幽閣之中,需要保持絕對地清醒,因此干脆干起了老本行,生生給他的紅木門柱刻了個“門神”。

商無煬推門進來,屋卻不見了婧兒,吼道:“雪蓮!”

雪蓮本就站在門外,被這一吼嚇的一個哆嗦,忙問:“主,雪蓮在。”

“人呢?”商無煬質問。

雪蓮一頭霧水,“不是在里面嗎?”將腦袋進來一看,目瞪口呆,“人呢?”

“我問你呢?!”商無煬惱火道。

“別罵了,我在這呢。”婧兒慢條斯理地從門后走出來。

商無煬一愣,“你在這干什麼?”

婧兒道:“你是怕我這個獵逃了嗎?”

將簪子發髻,徑直走到凳子上坐下。

雪蓮乖乖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商無煬沉聲道:“把你放開了你倒很自在啊,是不是覺得我這屋子太小了?躲門后干什麼?”

當他目掃過那門柱,見柱子上刻了與個頭差不多高的人形,上斑斑點點畫著些圓點和線條,頓時雙眼瞪銅鈴大小,錯愕道“這、這是什麼?我的紅木柱子,你…”

怒道:“你不知道在別人家柱子上畫是什麼行為?”

婧兒甩過來一個挑釁的目,語聲淡然:“現在是我的屋子,我怎樣就怎樣,要不,你就放我走。”心中暗想,我不但要在這柱子上刻,還要把你這滿屋子的柱子上都刻起來,你不放我出去,我就把這里變我的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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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做夢了!”

商無煬迫近,強怒火, “我要你寫的東西寫了嗎?”

婧兒冷笑一聲,一雙大眼無畏地著他,“你認為我會寫嗎?只要我不想做的,死都不會做。”

“你還頑固啊?” 商無煬的聲音越來越森。

“當然,”婧兒直視他火焰噴發的雙眼,“他是我的夫君,我他勝過自己的生命,所以,這封信我不會寫!”

的口氣云淡風輕,輕的如一縷清風一般拂過商無煬的耳畔,卻又是那麼地刺耳,刺耳得令他怒火中燒,一把抓住了的肩膀狠狠地將扯到自己面前,一雙暴怒的眼球盯著,咬牙切齒道:

“你若不寫,我會讓你很不痛快的知道嗎?!”

婧兒到肩膀快被碎了,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但的眼睛卻依舊毫無畏懼地回視著他,咬牙道:

“不用白費口舌,不然,你就殺了我!”

“好、好…”他暴怒,雙手的雙臂將提離了地面,怒嘯:“一個無知狂妄的人!” 隨即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婧兒摔下時前額重重地砸在地上,“嗡”地一聲,劇烈的疼痛讓瞬間頭暈目眩,頭部有黏黏地東西流了下來,耳邊傳來他因狂怒而息的聲音。

婧兒心中突然好笑,你越想讓我做什麼,我越不做什麼,就不讓你的謀得逞。我想活,但不是屈辱地活,要麼昂著頭活,要麼就是死。哪怕是死,對于肖寒來說,長痛不如短痛,有時候也未必是件壞事。

看著婧兒頭上留下的鮮,一奇怪的神從商無煬的眼中一閃即逝,居高臨下地看著,說道:“你不是骨頭嘛,我倒要看看你骨頭能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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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再敢在我柱子上刻這些鬼,休怪我不客氣!”

“呵呵,”婧兒突然笑了起來,“你還真是病的不輕啊,可惜了。”

“可惜什麼?”商無煬咆哮。

婧兒強撐著在地上坐起來,仰視著面前這張冰冷的沒有一味的臉,好似看著一個病膏肓快要斷氣的病人一般,惋惜地搖搖頭,語氣沉重地說道:

“可惜了一張原本好看的臉,如今沒救了。皮層增厚迫了經脈,導致面部,氣不暢,長此下去,僵的神經就會漸漸壞死,壞死部位就會向下蔓延,你的脖子會跟你的面部一樣,漸漸變厚、發不能,隨后,再向下經過你的肩膀,你的手臂,你的,你的四肢,你的腳都會漸漸變得僵,徹底沒治了,請你節哀順變吧。”

商無煬冷笑一聲,說道:“巧言令。逞一時口舌之快痛快的不過是你的,很快,你的心也會很痛,跟肖寒一樣痛。”

婧兒瞟了一眼他,淡然道:“拿我當出氣筒,很好玩嗎?肝火太旺,會導致氣滯瘀,再好的丹藥在你都會激化毒素進,我勸你如果想多活幾天最好是平心靜氣好好清理一下你的五臟六腑,免得一不小心就土為安了。”

“出氣筒?我有什麼氣可出?”商無煬吼道。

婧兒不急不躁地說道:“那就要問你了,從你一進來就是個氣不暢的臉,加之五郁結的暴躁,我又沒惹你,你如此這般不是拿我做出氣筒又是什麼?反正你將我抓來山上就是做你的出氣筒,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商無煬幾乎氣結,怒不可泄反手就是一個掌,將打倒在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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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本主今天的確心不好,既然想做出氣筒,你就好好接著。”

這一掌可真不輕,前幾日被打的那耳臉上腫還沒消,這下更是打的耳朵嗡嗡直響,婧兒口中鮮淋漓,勉強撐起頭來,口中含糊不清:

“麻煩你不要總盯著一邊打,換一邊行不行?”

這個要求令商無煬有些哭笑不得,他一把抓住頭頂的發髻將提坐了起來,盯著那含著鄙夷之的眼睛,咬牙切齒道:

“我商無煬還從沒見過哪個子像你這般地不怕死。”

“今天你就見識了!”

婧兒被他提溜在手中,頭發疼的快撕裂,咬牙道:“你這個男人也是我武可馨從來沒見過的,年紀輕輕卻毫無朝氣,一臉的霾,兇神惡煞,整日里活在自己暗的世界里。對了,你別忘了我可是大夫,觀你氣,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否吃錯了什麼藥,有點虛火過旺啊,小心點,火大傷。”

有種心事被看穿的惱怒和尷尬令商無煬七竅生煙,拳頭攥得嘎嘎響。

但看到他那被氣的幾乎變形的臉,婧兒突然覺得好生痛快,忍不住再添把火:

“這人啊,一輩子不過幾十載,瞧你這樣活著,我真替你擔心,指不定哪一天‘嘎嘣’一下就英年早逝了,那多對不起自己?勸你還是保重,自求多福吧。”

聽得這番含沙影的話,商無煬氣的臉都綠了,沒想到在這種時刻還能對自己冷嘲熱諷,后槽牙咬的‘咯咯’響,憤憤道:“我做什麼事,都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婧兒咄咄人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以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可是,你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去想想,別人一定會認為你對嗎?你或許對得起你的良心,卻未必服了別人的心,你的一生褒貶評價最終來自悠悠眾口,堵一人口容易,堵悠悠眾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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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兒振振有詞的一番話直說的商無煬啞口無言,直視著那雙無畏的而清澈的大眼,那傲視一切的凜然正氣,他突然到自己的眼睛酸脹得厲害,使勁眨了眨眼,松開了手,緩緩站直了

冷冷地盯著腳下的子,蹙眉搖首,“伶牙俐齒,姓肖的小子這是娶了個什麼東西?”

婧兒隨手抹了抹散的發髻,傲然昂著道:“我不是東西,我是人!既然你討厭我那就放我走,否則你不弄死我,我早晚會氣死你!”

商無煬冷“哼”一聲,“那就走著瞧。”

言罷轉摔門而去。

著那閉的大門,憋了許久的淚終于從眼中迸發出來,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所有的委屈,恐懼、痛苦、焦慮在這一瞬間統統宣泄出來,了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一聲音,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離開這個幽的房間,不知道肖寒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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