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景知年的命契婚約,是姽嫿的一場豪賭。
自從上一個世界結束后,就和系統流過,結束了這個世界,積蓄的能量,就足夠回到自己的世界。
但回去之後,姽嫿要面對的,是比這些小世界更恐怖的存在。
要殺的,是長思門的鎮派弟子,自己的嫡親師弟簡旭。
師門會允許麼?師父會相信自己被害的真相麼?
還有他那位放在心尖上的心上人,修真界的第一人兒,天華派掌門之水玲瓏,以及這位人兒後無數的追隨者。
一個年輕一代第一劍修的重要,本不夠。
姽嫿的野心很大。
要做真真正正的第一劍修。
不是年輕一代,不是長思門,而是真真正正的第一劍修。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寒定九州。
這才能讓酣暢淋漓地為自己報仇。
雖然這數個世界的時里,從未放棄過對自劍意的錘淬鍊。
但還不夠。
姽嫿深知,自己面對的,不是那些修真界的天之驕子,更有他們背後的宗門和家族勢力,那是一些已經修鍊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大能。
變強,是刻在姽嫿骨子中的信念。
剛到這個世界,從薛嫿的記憶中得知了景知年的存在後,姽嫿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和景知年達命契,等於共了景知年的榮辱。
賭贏了,姽嫿便可藉助景知年積攢了數千年的功德金來淬鍊自的神力,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機緣。
修行易為,神難修,這是無數修行者最後折戟沉沙鐵的地方。
只要能夠淬鍊出足夠的神力,那麼只要很短的時間,姽嫿便有把握,能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至於輸,姽嫿從未想過輸。
不會輸,景知年也不會輸。
謝近乎驚恐地發現,自己彷彿被離了什麼,甚至於的玄都消失地一乾二淨。
口的傷,疼痛鋪天蓋地湧來,幾乎讓人招架不住。
變了一個普通人。
一個沒有福瑞之,沒有玄傍,沒有魂簇擁的普通人。
「不!」
這聲嚎近乎凄厲,彷彿野瀕死的嘶吼。
可如今,事的發展,早已不以的意志為轉移了。
姽嫿站在那裏,平靜地著這個曾經的福瑞之子。
「現在,到了你還債的時候了。」
淡淡的話語中,是平靜的殺意。
輕輕一揮手,夜中靜悄悄出現了數十道魂。
「這些,都是你曾經有意無意害死的人,還有許多熬不住,已經投胎轉世去了,也有連魂魄都未剩下,徹底消散於天地間的。」
「如今,也是他們討債的時候了。」
「冤有頭債有主,因果循環,這是天地至真之理。你曾經倚仗天道予你的福瑞逃避了這些,但如今,到了該還的時候了。」
謝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些魂。
許多已經忘記了名字。
有的還留有一印象。
只是當時為何會對他們手,自己也記不得了。
下一秒,在謝的尖聲中,這些魂鋪天蓋地涌了上來。
他們撕咬,吞噬,用盡一切狠毒的手段來折磨謝。
這一天,他們等了太久了。
一點點口角之爭,甚至於他們本什麼都沒做錯,只不過因為自己太過優秀。
就這樣,他們就了謝的眼中釘中刺,在花朵一般的年紀凋落。
薛宴已經被震驚傻了,他趁著眾人不注意他的時候,踉蹌著走到了一邊的車子旁。
剛剛他捅謝那一刀,已經是用盡畢生勇氣了。
他知道,那一刀是幫了薛嫿。
可他別無選擇。
不是薛嫿,就是謝。
謝已經明擺著不把他的命當回事。
既如此,不如用這一刀,換取薛嫿的一心。
可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已經超出了他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認知。
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數十道魂活活撕咬開來,和靈魂的雙重泯滅,這實在是太過驚駭。
「他目睹了這一幕,日後不會好過。」
當數千年間流失的福瑞慢慢回到景知年上,他能明顯地覺到,自己對於世界規則的掌控。
人幽兩界,乃是獨立不互通的兩界,人界的天師和幽界的司魂使,是唯一牽連起兩界的使者。
可由於之前天道的攪和,導致人幽兩界並未完全分離開來,許多魂在人界竄,到行惡。
這便了景知年的罪責,損了他的功德。
而如今,功德歸位,景知年便能順利關上人幽兩界大開的通路。
而薛宴目睹了魂行惡,等於損了自己的人間福壽,他又牽扯到了原主薛嫿和謝的因果里。
因果循環,福壽折損,他未來的命運,大概率是窮困一生,潦倒度日了。
姽嫿輕輕笑了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因果戒指。
「這是他該得的,不是嗎?」
薛宴有很多次改變的機會。
不對自己姐姐的生死視若無睹,不心安理得著三個姐姐的犧牲換來的小康生活,就不會有姽嫿的到來。
不想著投機取巧的話,也不會被姽嫿順理章拿住作弊的短,斷了前路。
不心思暗,想著借謝的手報復校長,他也不會有被做靈人偶的機會。
今日的一切,都是他一步步走出來的。
景知年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因果循環,早晚之事。」
下一秒,他看著左側的虛無,低聲道,「還不出來嗎?」
伴隨著話音落地,虛無中浮現一道影。
正是容闕。
大概是用了追蹤法,對自氣耗損過多的原因,他此刻臉蒼白,彷彿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一般。
「容天師似乎每次都是晚來一步?這次竟也是晚了,謝的魂魄怕是都已經被債主撕扯完了,您或許沒辦法把帶回去審問了。」
聽著姽嫿語含譏諷的話語,容闕平靜地微微揚了下角。
「冤有頭債有主,債主討完了債,我自然是無話可說的。」
接著,他鄭重朝姽嫿行了一個禮。
高高在上的容天師,彎下了脊背,低聲道,「抱歉。」
容闕在姽嫿講到紅線牽之時,便已經到了此。
他從未想過,這一切的起源,居然是因為自己。
因為薛嫿是自己的命定之人,所以傾慕自己的謝便做局要了的命。
然而卻也差錯,促了薛嫿和鬼王的命契。
想到自己在天臺之時,自以為是的對話,容闕第一次認識到,即便他一直認為自己恪守天師準則,行善除惡,維護人幽兩界的平衡。
但在某種程度上,他還是將自己放在了高。
自己維持的是正義公理,難道景知年和薛嫿追尋的就不是了嗎?
幽界並非是惡,人界也並非是善。
幽界的鬼王,以己鎮太平,立下天道都為之垂涎的功德。
人界諸如謝這等天道寵兒,福瑞之,卻披著善的外犯下諸多累累過錯。
讓曾經的天之驕子低頭道歉,這是多人都不敢想的。
可姽嫿垂首看向容闕,冷笑一聲,「這句道歉,我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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