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原留下的這個土著妹妹,王鵬已經徹底被嚇破了膽,沒了與之抗衡的心思。
剛剛他們和蕭覃那無限反轉的一幕,已經讓他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自以為的現代人的驕傲,在這些謀算計、刀槍劍林中爬滾打出的古代天子驕子面前,本不值一提。
他們通人心算計、更有天賦能力,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自己加上系統,便能隨便輕視的。
「我願意出我的系統,第五小姐,求求你放我一馬,我保證,以後絕不出現在你的面前。」
姽嫿卻並沒被這番懇求打。
「出?你怕是不出吧,我猜,是系統選擇了你,寄生了你,而不是你選擇了這個系統,那你談何出?跟我空手套白狼嗎?」
姽嫿的眼中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王鵬從未如此清醒地意識到,眼前這個子,真的會殺了自己。
「系統,你自己出來!」
王鵬徹底崩潰了,大喊出聲,「不然我就自斷經脈。剛剛蕭覃說了,你離宿主的時候,不過是一團霧,我如果自,你也逃不過去!」
系統繼續悄不作聲。
王鵬也來了狠心,他直接自經脈,整個人開始七竅流。
系統這下真慌了。
它沒想到一向惜命的王鵬,居然真敢做這般玉碎之舉,眼見寄居的這氣息越來越弱,系統一咬牙,強行用了急離程序。
它不能為折損在這個小世界裏的第二個系統。
可系統剛逸散出的下一秒,它便驚恐地發現,自己不了了。
它被能量拽拖在了原地。
姽嫿滿意地看著空中的這團金霧狀,「原來所謂系統,也不過如此啊。」
將霧狀抓在手中,姽嫿輕聲道,「說吧,你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不然,我會讓你為滋養這個世界的下一份養料。」
到了幾乎凝結實質的威脅,系統的電子音在室中響起。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天命之子,天命之子與小世界的氣運掛鈎,讓小世界不斷蛻變升級。我從被發明之初,就是被用來奪取小世界氣運的。和我一樣的系統還有很多,我們都是為主人效力。而經過多次實踐,只有寄托在天命之子上,取得的小世界氣運最為純粹,所以每一次,我的宿主都會是天命之子。」
一旁的聞人淮明和蕭時衍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為何,會有兩個系統,寄生不同的人?」
天命之子,不該是一個麼?
系統這次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
「祁是最初的天命之子,按照世界線資料,會是一位傳奇太后,在皇帝死後,為太后的臨朝攝政,統管朝政四十三載,歷經四朝帝王,傳奇一生。而第五巽是接下來的天命之子,統攝武林三十餘載,更是帶領武林豪傑抗擊匪宵,是江湖百年間最擁戴的盟主,堪稱武林第一人。」
蕭時衍的眼神頓時變了。
「所以,你們看上了他們的人生軌跡,抹殺掉了他們的意識,找了一個好控的異世靈魂來代替他們是麼?」
「對,天命之子的意志堅定,不是一個合適的控對象,而異世靈魂對於借還魂一事接度會比較高,同時他們來自異世,無法很好地適應這個世界,對系統的依賴程度也會較高。」
可惜,兩個宿主,沒一個爭氣的,即便用著天命之子的,有系統手拿劇本幫其引導,他們依舊走不上曾經天命之子能達到的高度。
一個腦非要追求真。
一個則是自以為是的普信男。
一切,都是為了獲取能量去上貢給系統那所謂的幕後主人,這麼多年,不知有多天命之子,死在了自己的驚才絕艷下。
他們的被人佔用,家人被傷害,理想被踐踏,走上一條與自己所想截然相反的路。
聞人淮明痛苦地閉上了眼。
阿巽的仇報了,真相也明了了,他覺得,自己的心,也徹底空了。
姽嫿將系統徹底凝結,那團金的霧狀,慢慢變了一顆金的晶。
將其收懷中后,姽嫿這才轉頭看向床上七竅流的王鵬。
此刻,他已經沒了呼吸。
系統在一定程度上,是和他共生共存的,可惜他到最後都沒弄懂這件事。
還自信地以為自己能夠活下來。
「阿巽。」
聞人淮明踉蹌走上前去,為他乾淨了眼睛和口鼻的污。
這是他的阿巽,是本該驕傲肆意的阿巽,而不是被人搶奪了軀,如今悄無聲息地躺在這裏。
重生這小半年來,聞人淮明從未掉過半滴淚,如今,卻是淚如雨下。
他想,是自己太過貪心,不然此刻的阿巽,應當在他該有的人生軌跡上安安穩穩地行進著。
姽嫿看著萬念俱灰的聞人淮明,輕聲道,「聞人公子,你理好聞人山莊的事後,來第五山莊舊址尋我一遭吧,我有一些關於阿兄的舊事想同你講。」
聞人淮明怔愣了許久,而後點了點頭。
只要是一關於阿巽的消息,他總是願意去的。
姽嫿最後轉頭向蕭時衍,恭敬道,「多謝王爺相助,今日事了,日後王爺若有需要,可前往第五山莊舊址尋我。」
這是極客套的話了。
蕭時衍心中微微一痛,面上卻雲淡風輕。
「第五小姐,不,第五莊主,今日一別,日後祝君鵬程萬里,他日天下誰人不識君。」
他們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同行過一段路程,如今,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兩個月後。
第五山莊滅門慘案的真相水落石出,公諸於眾。
關於蕭覃的事被去,畢竟事涉朝廷,不容有失。
白麒昂了罪魁禍首,好在他自刎亡,也算了結了此事,沒有禍及家人。
霸刀門當年參與此事的副門主和諸多銳弟子,皆被府收押,等待秋後問斬。
曾經顯赫一時的霸刀門,如今只剩下了瓊華夫人和白姮兩個兒支撐門面。
好在和聞人山莊的關係還在,雖然如今大不如前,但霸刀門此次摒除了心思不純的那些人,未嘗也不是一種浴火重生。
聞人山莊的新莊主倒是出乎意料,不是名滿江湖的聞人淮明,而是不會武功的聞人妙容。
不過這倒也影響不大,聞人山莊本就是以報聞名江湖,加上聞人家本族老家臣眾多,倒也不至於招來賊人惦記。
聞人妙容心思縝,來做這個位置再合適不過。
最引人關注的,當然還是以一己之力為全族報仇雪恨的第五嫿。
在第五山莊舊址之上重建了第五山莊,廣招門徒,開宗立派。
的那一手清風劍法,連敗多位武林名宿,本就聲名遠揚,開宗之時又恰逢數位高手上門挑戰,一人一劍,連戰十八位武林一等高手,徹底站穩了第五山莊的劍道魁首之名。
而如今,這位江湖上聲名遠揚的第五劍神,正從懷中拿出一塊晶遞給了聞人淮明。
短短兩個月,他消瘦了許多,幾乎形銷骨立。
「你的真心,我看到了,所以,我也難得想做件好事。」
聞人淮明拿著那塊系統凝結的晶,眼中一片茫然。
姽嫿笑了笑,「回去吧,今晚做個好夢,明日,便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聞人淮明彷彿猜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相信。
回到下榻的客棧,聞人淮明握著那塊晶,沉默坐了許久,而後,他慢慢躺在了床榻上,靠著安息香的藥力讓自己緩緩陷沉睡。
哪怕是謊言,他也想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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