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無忌毫沒有藏自己份的意思,這句話一出,在場眾人的神頓時彩得很。
阮夫人神也是微不可察的一變,接著笑道說,「這可真是辛夷天大的福氣,妾一會兒帶著辛夷去小侯爺房詳談,請小侯爺稍候片刻。」
剛剛挑釁那兩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悻悻然坐下,心裏卻有些擔心,自己二人今日這事沒做好,不知會不會遭罰。
姽嫿則抱起自己的琵琶,緩緩走下了高臺。
只是,在離開之時,用眼睛的餘掃到了那兩人臉上的頹然之。
原主一個樂伎,同他們並沒有什麼直接利益衝突,從之前參與劃傷臉頰,到如今當眾挑開自己的傷,這樁樁件件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他們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呢?
下了高臺之後,阮夫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了。看了一眼姽嫿,然後對其旁的瑤卿笑了笑,「把你阿姐的琵琶拿回的小院吧。我帶你阿姐去見一下元小侯爺。」
瑤卿還有些猶豫,但見姽嫿也對點了點頭,方才抱著琵琶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阮夫人轉帶著姽嫿朝樓上的包廂走去,邊走邊小聲說道,「辛夷,贖這件事你如何想的?」
姽嫿抬頭了一眼阮夫人的背影,而後弱弱地說道,「元小侯爺能瞧上我,那自然是好事,其餘的,辛夷不敢想。」
聽到不敢想這幾個字,阮夫人眉頭微松,笑瞇瞇地轉過頭來,將姽嫿的手拉起,聲道,「辛夷,你樓里也有十年了,夫人也將你看作半個孩子,今日便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元小侯爺跟不得。」
果然有鬼,姽嫿心中暗道。然後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抬頭看向阮夫人。
阮夫人將聲音又放低了幾分,小心地看了眼周圍,悄悄道,「元小侯爺可是京城裏有名的浪子,他府里的姬怕是得三四十了,偏偏他是城侯的獨子,也沒人敢說他什麼。最關鍵的是,他玩得極花,府上好幾對姐妹花,你就算想離了樓里,也不能領著妹妹往火坑裏跳呀。」
阮夫人這話中,半句未說不想讓姽嫿離開,可這番話一出,若是原主,怕是定會立刻斷了同元小侯爺離開的念頭。
姽嫿只弱弱地點了點頭,並未再說什麼。
到了包廂外,阮夫人恭敬地敲了敲門,來開門的,居然是越如灃。阮夫人忙揚起笑意,「越大人。」
越如灃卻如喪考妣,白著臉道,「小侯爺讓辛夷姑娘自己進去。」
阮夫人神微凝,卻也沒辦法說什麼,只好讓開子,讓姽嫿自己走了進去。
屋裏,元無忌浪地靠在榻上,一副風流模樣。不過他生得極俊,即使做出這番姿態,也不會讓人反。
姽嫿卻眼睛微瞇,這元無忌,好高的武功。
自己這副雖然無法習武,但是姽嫿本的眼力還是有的,這些大俠名宿在面前,如同一張白紙,只一看便能知其武功高低。
這之前,見過武功最高的,就是韓淮胥,而這位元小侯爺,居然武功毫不遜於韓淮胥。
這可就奇怪了,一個京城浪子,哪來的那麼高的武功?
「雍小姐,別來無恙否?」見到姽嫿的第一眼,這位元小侯爺便語出驚人。
姽嫿適時地擺出吃驚之,而後笑道,「小侯爺莫不是認錯人了,奴家不姓雍,而且奴家這等出,怎會和小侯爺認識呢?」
這位元小侯爺,見過原主?
元無忌端起茶盞,笑道,「怎麼不認識呢?當年,令父可是為元雍兩家定下過婚約呢。雍小姐的琵琶技藝,倒也不負令慈的教導。」
裴行之讓自己來這兒尋人時,自己還不著頭腦。可剛剛略一打聽這位辛夷娘子的份,得知還有一位相差三歲的妹妹后,元無忌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是當年雍家滅門慘案里不見的那兩姐妹。
聽到元無忌提起原主的母親,姽嫿對於這番話終於有些信了。
原主的母親便彈得一手極好的琵琶,原主的琵琶啟蒙,便是其母親一手教導的。不過原主母親未出閣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嫁雍家后也從未在外人面前顯過琵琶技藝。因此,元無忌能知原主母親擅彈琵琶,可見的確和雍家過往甚。
「我不知小侯爺說的什麼。」姽嫿的面上,仍是平靜無波。
元無忌也不生氣,只放下茶盞笑了笑,「雍家當年的事牽涉頗多,你能警醒些也是好事,不過,我為你贖這句話是真的。你父親為人值得敬重,只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不會將你們放在這裏不顧的。」
姽嫿卻搖了搖頭,笑道,「怕是不呢,阮夫人可是極捨不得我的。」
聽到這話,元無忌眼中一閃,看向姽嫿,「那我可不能奪人所,這樣吧,你呢,就和你妹妹繼續留在這兒,我找阮夫人聊聊,到底是元家的準媳婦,可不能了委屈。」
這元小侯爺倒真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了自己話中未盡之意。
不過,姽嫿也有些疑,這門親事原主的記憶中毫無印象,而且,元無忌為何一直只說元雍兩家有親,而不是同他有親?可城侯唯他這一子,也不會是旁人。到底是單純表述習慣,還是這門婚事也有蹊蹺?
而遠隔千里的京城,軍都山上。
山之巔,可見一座大宅,宅以漢白玉鋪地,明珠為燈,紅寶為飾,是常人所無法想像的尊貴。
屋檐上,一位年輕的男子著白,長玉立,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卻足以與明月爭輝,他神淡漠,看向南方的方位,眸清冷疏離,讓人彷彿見到了雲顛之上的皚皚白雪,覺呼的每一口氣,都帶著心的涼意。
「陛下將要南巡,開,我們將要去見故人了。」男子緩緩開口。
後,驀然浮現一道玄的影,正是他口中的開,只單看這神鬼莫辯的輕功,便可知其武功高深。
「是,宗主。我們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日了。」
白男子輕輕一抬掌,那一瞬,彷彿風都凝滯住了。
他再度看向南方,輕聲道,「明明是死局,卻又現了生機,這位故人倒真是有趣。」
而月掃過他的臉龐,緩緩照在下方大宅的牌匾之上,赫然是國師府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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