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行刑的是霍家的家生子,那三十笞刑並未傷到筋骨,只皮疼痛而已。
但被拉出去在院子中行刑,面子裏子都丟了,這對霍娉婷來說,比讓死還難過。
行刑過後,霍娉婷被抬回了自己的院子,沒一會兒,長寧郡主便來了。
「娉婷,這是你阿父帳中的獨門傷葯,用下之日便能見好,你一會兒讓婢給你塗上。天殺的,家門不幸,養出這麼個冤孽。」長寧郡主看著床上躺著的霍娉婷,心疼的不知怎麼辦好了。
全然忘了,霍娉婷會此刑罰,也是因著自己為人心不正,害人命。對於真正的害者姽嫿,卻連看都不曾去看一眼。
霍娉婷雖然上極疼,但是瞧著長寧郡主對自己依舊是疼的,心下也暫緩了一口氣。
如今婚事被退,還要依仗著霍侯夫妻二人為自己再尋一門婚事。
不過,心裏也有一些疑慮。
霍侯夫妻二人瞧著對這位失而復得的兒著實一般,霍侯還稍好一些,長寧郡主直接就是厭惡了,這裏面是有什麼麼?
姽嫿也有這個疑。
如今安置在青浦院,府里撥來了一個瓊枝的使,另外還有兩個嬤嬤和四位二等婢及一干使丫鬟,如此才算補齊了一個正經府里公子該有的排場。
想想原主離府之前只有一個使丫鬟,還經常找不著人的模樣,姽嫿皺了皺眉,這絕對不是一對正常父母對兒該有的態度。
不過,姽嫿也懶得再糾纏這些,原主早已對這對父母失放棄,自己也不想和他們走什麼母慈孝的路線,又何必深究這麼多。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姽嫿便過上了一位名門公子該過的生活。
霍嶺從白鹿書院為請來了一位夫子,琴棋書畫,無一不,曾經教導過當年的安王妃,在盛京圈子裏極有口碑。
霍嶺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還拿了兩幅蘭臺公子的字畫作為束脩,方才請來教導姽嫿。
姽嫿本就對這些極為通,這位夫子的上任,剛好也讓姽嫿的這些技能合理化了。
夫子名喚安敏君,得了姽嫿這麼一個學什麼都一點即的徒弟,自然也是欣喜若狂。
一個多月教導下來,安夫子對這位徒弟是喜歡得不得了,而來往霍侯府久了,自然也見識到了霍侯夫妻二人對這位公子的冷漠。
自己教導了這麼些時日,除了霍大公子問了幾句課業,霍侯夫妻二人竟是連面也不曾過,幸虧自己並不是小肚腸之人,不然若是計較一些,便會因此對郎生了芥,又如何會好好教導。
心裏想著事,面上便帶出了一些愁,上首突然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安夫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上首的男子一月白錦,瓣含笑,容如畫,摺扇搖間,說不出的風流雅緻。
正是名滿盛京的蘭臺公子沈不昂。
今日,安夫子邀前來幫助蘭臺公子編纂書籍,不想卻被他發現了自己的愁。
見安夫子面有歉意,沈蘭臺合起摺扇,淺笑道,「安夫子同我家阿母私甚篤,也算蘭臺的長輩,若安夫子有什麼難解決的問題,不妨說予蘭臺,盛京之,我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安夫子被這話說的心中極為妥帖,思慮片刻,也斟酌著將自己所憂之事說了出來。
「唉,也是我管的寬泛,只是那霍家四娘子,是我平生僅見的珠玉之才,雖才跟我學了一個月,我卻將當做了自家郎一般,霍侯夫婦雖過繼了,卻並不重視,盛京這麼多人家宴請,長寧郡主從未帶出席過。已經及笄,卻不知前路為何。」
安夫子這番話,也是將姽嫿看做了自家人,瞧著眼下霍侯二人的態度,如何能不擔心。
要知道,霍侯家裏可是還有位三娘子呢,雖說和六皇子退了親,但是照樣是盛京里數得著的名門貴。
有三娘子在,霍侯他們如何會為姽嫿的親事上心。
聽完安夫子的話,沈蘭臺笑了笑,說道,「能讓安夫子如此記掛,這位霍家小郎定是有過人之。正好,我家阿母幾日後準備設宴,以慶阿父回盛京,我讓阿母給霍侯府上下帖子。阿母最是喜歡機靈的小娘子,正也好把霍家四娘子介紹給眾人。」
沈蘭臺的阿母是已致仕的周太尉的獨,后嫁族沈家為宗婦,一直在盛京貴婦圈子中極有名。
若能誇讚姽嫿幾句,那真是給姽嫿鍍金了。
安夫子忙行禮謝,沈蘭臺輕輕扶起安夫子,溫聲道,「安夫子折煞蘭臺了,依您和阿母的,若是開口,還能有不的?不過是被我撿了個人呢。」
很快,霍侯府便接到了請帖。
「帶著郎一同前去?」長寧郡主皺起了眉頭,「娉婷如今病著,怕是去不得呢。」
底下送請帖的沈府婢恭敬道,「是霍家的小公子呢。我家夫人說,四娘子來了盛京,還一面未曾見過呢,霍侯夫人和四娘子一定賞。」
長寧郡主的臉上一陣青白,忙找補道,「是我想岔了,好的,代我回沈夫人,我定帶著四娘子前往。」
送走沈府婢后,長寧郡主沉默了半晌,沒好氣地把帖子扔給一旁的僕婦,「去給青浦院裏那個吧,讓那日好好打扮下,莫要給府上丟人。」
「沈府?」拿著請帖,姽嫿倒有些好奇了,他們怎麼會給自己下帖子。
一旁的瓊枝興地臉都紅了,「是蘭臺公子府上哎,聽說蘭臺公子是全盛京郎都想嫁的人,才學乃盛京才子之首,生得更是讓人見之忘俗,不知道他得有多好看?」
蘭臺公子?姽嫿突然想起原主記憶里,霍娉婷在帶出席一次宴席時,聽到隔壁郎提起蘭臺公子時那一瞬間發亮的眼睛。
看來,這霍娉婷也沒能逃蘭臺公子的環呀。..
不過不還是和六皇子定了親事,想來這蘭臺公子也不是個好啃的骨頭。
想到這裏,姽嫿的興趣頓時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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