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訣的飛起，控制著那把白長劍瘋狂沖著劉福攻擊。

他揮舞著手里的拂塵，招架的有些略顯狼狽。

長劍招招對著他的死，眉心，心口，脖頸……每當他躲過一地方，我接著就往另一地方去刺，就不給他息的機會。

看著他招架長劍的樣子，我殺心漸起。

目落在道士上時，那洶涌的怒意幾乎吞噬我的理智。

在學校走散的時候，他上那件黃道袍還干干凈凈整整潔潔，現在跟上掛著一塊破布沒什麼兩樣。

不僅如此，上布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傷口。

尤其是那只空的袖子，讓我的心揪著疼。

馬車停穩，我直接跳下去。

道士看見我，眼底出一抹詫異，但僅僅也只是一瞬而已，眨眼的功夫，他臉上又掛上了不著調的笑。

甚至還有閑心跟我自嘲兩句。

“沒想到啊，跟著二爺，還真是長大了不，都學會卡點兒救人了。”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毫不留的嘲諷回去跟他斗。

可是現在，看著他那張沾滿的臉，我是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生氣。

真的很生氣。

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是從龍門村離開以后，我早就不再是從前那個傻乎乎的白邪了。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和我姥姥一樣，總自己攬下所有事？

有什麼事是大家不能一起面對的嗎？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他就把自己弄這個樣子？

道士看我沉默半天不說話，他沒趣的癟了癟，用僅剩的那一只手在自己上了。

邊邊打量我上的婚紗，試圖找話題跟我說話。

“這婚紗好看的，跟你配，要是你姥姥能親眼看見，一定會笑開花。”

我仍舊沒說話。

他還在自己上，最后從懷里出一盒十塊錢的煙來。

用叼出來一，重新把煙盒放回去，又了，沒找到火機。

向我出鮮淋漓的手，笑著問了一句，“裝的還有符紙沒有？給我一張，火機打架弄丟了。”

他平靜的語氣讓我心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難的要命。

眼角發，有無數的話呼之出，可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干脆上前一步，直接奪了他的煙，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都快被人打死了，還想著？”

道士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

剛才只顧著生氣，都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皺紋，不知何時又多生了幾道。

另一邊。

劉福和長劍還在纏斗。

他手中的拂塵被長劍劈中，斷裂，發出清脆的聲音。

長劍直劉福面門。

劉福眼底閃過一抹厲，猛然出一只手抓住了長劍劍刃，直接甩回我腳下。

讓我瞬間回過神來。

他看過我，看過馬車上的靈囿和靈祁。

冷笑著對道士說道：“陳順啊陳順，你這運氣可真夠好的，本以為紙人抬轎能拖住他們一會兒，給我留時間殺了你拿東西走人。”

“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道士沒有理他，自己拖著蹣跚的腳步，找了一塊干凈的地方，一屁坐下。

長出一口氣。

“讓師兄失了。”他懶洋洋的往后竹竿上一靠，長嘆一聲“哎呀”，笑瞇著眼看向劉福。

“我拜師山門那天師父就說過了，我這人命，一般人，拿不下我這條賤命。”

別的不說，道士噎死人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

劉福被他憋得一句狠話也沒能放出來。

或許是怒不可遏無發泄，也或許是他忌憚坐在馬車上的靈囿。

盡管上的戾煞氣暴漲，他始終沒有下一步作。

竹林中短暫的沉寂下來。

安靜到只有風呼嘯的聲音。

劉福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如臨大敵的看著我們。

黑的從他的唐裝下面流出，伴隨著白的蛆蟲和腐爛的。

他現在的這，比在龍門村時還要糟糕。

哪怕是上套著一件服，也擋不住那撲面而來的死氣。

更何況，他學著柳月引鬼上，柳月好歹是頭蛟，而他連個人都不算。

威力差了一大截不說，甚至還加快他這的衰亡。

再加上跟道士剛剛拼死打那麼一場。

現在的他，也是強弩之末。

但他的目，卻不甘心。

“差一步……就差一步！”

劉福握了雙手，眼睛死死盯著道士旁的那個包裹，口中不住的喃喃。

“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非要置我于死地？！”

“如果各自相安無事，沒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我冷著聲音，大聲對他說道：“從前是我，現在是老頭，從始至終都是你在對我們出手。”

“那是你們都礙了我的事！”

劉福扯著嗓子反駁我，目眥裂，“明明幫柳月拿到九竅心，就會教給我長生法，可是你，你們！”

他指著道士，指著靈囿，臉上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非要從中作梗，失了神軀，拼上命也要護著這丫頭！”

“現在柳月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其他辦法長生續命，你們又要來擋我！”

劉福咬著牙，他臉上出悲戚的神，即便的臉上的笑容，也帶著自嘲。

“我不明白，我就是想活著，到底有什麼錯？”

“我他媽就只是想活著啊！”

盡管他眼底充滿絕，盡管他現在的生命力在以最快的速度流失。

我對他，真的生不出一的同心。

“活著沒有錯。”

我沉著聲音開口，“可是憑什麼你活下來的代價，是數以千百的人命？那些被你殺掉那些人又有什麼錯？”

我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一下自己的緒。

隨即微微張手，躺在地上的長劍又重新出現在我手中。

一揮，空中留下一道劍痕。

“我沒資格評判你的對錯，但我這人護短又記仇。咱們之前的恩怨，還有剛才的，不如，都一并算了吧！”

音未落，三張紫符緩緩懸浮在我面前，上面繁雜的符箓閃著金的芒。

“破！”

一聲低喝，三張符紙立刻燃燒殆盡，只留下上面的符箓，慢慢擴散開來。

破碎。

芒凝一把把與我手中相差無二的利劍。

麻麻的遍布在四面八方，閃著寒的劍尖直指劉福。

隨著我手中長劍凌空一劈，所有的符化劍都伴隨著那一道劍氣往劉福頭上沖去。

炸聲轟然響起，氣浪直接將周圍的竹子震碎，和雪一起被推出十米開外。

濃烈的煙霧擴散開來，被風一吹，慢慢消散。

地上靜靜的躺著一個手掌大小的紙人。

五真，腮紅靈，彎著一雙筆畫的眼睛，笑容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