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靈囿去辦理出院的時候，連他的也一并辦理了。

由于我倆都是失過多，臨走的時候主治醫生還特別代靈囿。

回去的時候給我倆買點豬肝燉湯，好好補補。

坐上新提回來的車，跟以前那輛沒什麼差別。

一樣的真皮座椅，一樣的貴。

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只老是在后排賤兮兮的小黃狗變一個木頭雕像。

從醫院出來，小松就抱著小狗木雕，坐在后排不說話。

雖然他和小黃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但這個年齡的小孩子，就是重。

包括我，猛地一沒了那只小狗，也有些不適應。

但知道那只狗就是道士，道士就是那只狗，也就釋然了。

可小松不一樣。

他還是不太能接這個現實。

時不時往后看一眼，小松還是沉默不語的低著頭。

他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絞盡腦想著怎麼勸他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看向我，悶著聲音。

“姐姐，我能把這個鈴鐺帶走嗎？”

他指了指小狗雕像脖子上的鈴鐺項圈。

那是他親自給小黃戴上的。

昨晚道士一魂一魄歸位，小黃慢慢變雕像他也是親眼看到的。

沉默了一路，他也算是釋然了。

“我知道小黃它不是普通的狗，但它是除了媽媽外，陪伴我時間最久的。”

他說道：“我想把這個鈴鐺帶回去，就當做它還在我邊。”

“當然可以。”

能讓小松心好點兒，我求之不得。

其實小松舍不得小黃的原因，是因為在他媽媽去世以后。

我們和小黃一起闖了他的世界。

盡管只有短短的幾天，但對他來說，也是一段難忘的記憶。

孩子能奢些什麼呢？

無非是想要陪伴罷了。

“姐夫，你把我放到這里就好了。”

小松突然說道，他解開小狗雕像脖子上的鈴鐺，然后將雕像放在一旁。

靈囿踩了一下剎車，將車停在路旁。

他沒說話，我卻不解。

“馬上快到家了，你下車干嘛？”

“今天一月四日，學校開學了。”

小松沖我笑笑，，“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我要回去上課。”

“媽媽之前經常囑咐我，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落下學校的一節課。”

“我答應過的。”

他抿了抿，手將車門打開。

“姐姐，其實遇見你們，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們。”

話音落下，他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

車門被關上，我急匆匆的也想開門下去。

靈囿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白邪，我們和他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只需要聽舒云檸的話，好好學習，慢慢長大。”

“其他的，都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靈囿的聲音很平靜，他抓住我的手也慢慢放開。

我沒反駁他的話，也沒有說別的。

只是打開車窗，把頭探出去。

“小松！”

已經打到出租正要上車的小松，聽見我的喊聲作一滯，看向我。

我朝著他揮了揮手，繼續大聲喊。

“小沒良心的，沒事的時候一定要跟姐姐常聯系！”

“有事也能打！姐姐抓鬼專業的！”

我看見他笑了，笑的很開心很開心。

出手，練的打了個響指，一簇小火苗燃了起來。

我怔了一下，隨即也笑了。

這臭小子！

之前逗他玩教的小把戲，竟然還沒忘？

火苗滅了。

小松一貓坐進了出租車里，關上了門。

車走了。

我看了很久，直到那輛車消失在車流里，才老老實實坐回去。

看著后排的小狗雕像，心里五味雜陳。

我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分別了。

“你這子還真是夠多愁善的。”

靈囿開著車，語氣平淡，“以后又不是見不到了。”

我吸吸鼻子，瞥了他一眼，“好歹也一起待了這麼久，就這麼走了，你一點兒覺都沒有？”

靈囿沒有立刻回答我。

又是戰略沉默。

他不理我，我也早就習慣了。

就一只手支著下看向窗外。

半晌。

他突然開口，“當你一個人活過幾百年的時候，所遇到的人不過都是過客，最開始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丟不掉，放不下，但是這種事經歷的多了，也就淡然了。”

“他們的出現，只不過是你濃墨重彩的人生中，平平淡淡的一筆而已。”

“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我沒想到他會說這麼多話。

更沒想到他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撇撇，逗他，“那我也算是你人生中的過客？”

“不是。”

車停下，等紅綠燈的間隙。

靈囿突然轉頭看了我一眼。

認真且鄭重的說了一句，“你是陪我走下去的人。”

咦——

麻！

……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停好車，靈囿把后備箱里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出來。

我則抱著小狗雕塑站在旁邊看著。

我想幫忙，他非不讓，就只能當個監工了。

院子里很安靜，只有靈囿收拾東西的聲音。

我實在是無聊，扣著手里的雕像到看。

也就幾天沒回來，別墅院子里的植瘋長了野草，尤其是門口的位置，直接纏一大團。

我正想著從昆侖回來以后，要不要找個師傅過來把院子修剪一下。

無意間一瞥，門口許久不用的牛箱引起了我的注意。

牛箱的門開了。

周圍纏上去的植明顯被開了，而且里面好像是有東西。

我好奇的走過去。

個子不夠高，只能把手上去盲。

在里面掏了半天，總算是到了東西。

拿出來，是一個牛皮紙袋。

上面潦草的字跡還標注著“白邪收”。

給我的？

我把小狗雕像放在一旁，連忙把牛皮紙袋拆開。

里面有兩本很厚的書，還有一張紙條掉下來。

我彎腰撿起來看了一眼。

上面寫了兩行字。

“小白，知你生日臨近，我特意選了兩本好書作為禮贈予你，希能夠幫到你！勉之期不止，多獲由力耘！——陳警”

陳警送的？

沒想到他看著那麼憨實的一個人，也會送生日禮？

我連忙把紙袋里的那兩本書掏出來。

就只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懵住了。

一本是《刑偵大全》。

另一本是《反詐騙指南》。

我“……”了半天，不死心，又在紙袋里掏。

結果真的還有東西。

掏出來。

一瓶防狼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