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的最后一抹余暉消失在窗外,在容意家中呆坐了整日的何朋興聽到安靜的樓棟各開始傳來細碎的聲響。有的是不間斷的流水聲,有的是拖什麼東西的聲音,還有似乎在敲打什麼的一下下悶響。
樓棟的溫度似乎也在快速下降,何朋興有種覺,如果自己不是生魂的話,此時張一下都能噴出白霧來。
他不安地看一眼容意關閉著的臥室門。
說完晚上才行后,容意就沒再管何朋興,轉把自己關進了臥室里。過臥室的門,時不時會看到有讓人不安的影在竄。所以何朋興本能地一步都不敢靠近。
終于,容意打開門走出來,對何朋興說:“走吧。”
一人一魂來到樓道中,等待電梯的時候,何朋興聽到回形走廊的死角有人正慢慢踱步。
叮!
電梯門打開,何朋興跟著容意走進電梯里,門即將關閉的霎那,何朋興看到電梯外有一雙正在流的腳。
“啊!”驚愕地后退,背靠電梯箱廂壁,何朋興抖著聲音道:“剛才那個是、是鬼嗎?”
容意回他一個奇怪的眼神:“你都是魂魄狀態了,還怕鬼?哦,對,有些厲鬼是可以食魂的。”
聽到這話何朋興更害怕了。
而就像嫌他的驚嚇還不夠一般,電梯抵達一樓時,電梯廂的頂部傳來重砸落的聲音。巨大的“砰”聲,似乎還有骨骼斷裂,破的聲音。
“有……有人出事了?”
“沒事,鬧鬼而已。”收回看向電梯頂部的視線,容意了。
如果不是何朋興這邊的事更要一些……
暮山小苑周圍五百米一如既往打不到車。容意只能步行把何朋興的生魂帶到小餐館門口,再跟著他的記憶走去廢棄公園。
途中容意還遇到一個戴著志愿者袖標的年輕人,對方隔著些距離高聲提醒:“這邊的路燈壞了幾個,最好不要去橋上走,昨天才有人溺水哦!”
“是嗎?怎樣的人啊?”容意主走近。
志愿者撓撓頭:“你沒有看新聞嗎?好像是有個生先掉湖里面,然后有位老大爺跳下去救。沒想到把撈出來以后大爺自己差點沉下去了,幸虧還有其他路人聽到聲音跑來幫忙才沒出人命。不過聽說那位大爺現在還在醫院里搶救呢!倒是被救的生,趁著大家撈大爺的時候悄悄跑了,到現在都沒面道謝。這世道……”
忍下后面批評的話,志愿者忽然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容意,似乎懷疑就是那個被救后悄悄離開的生。
容意也不解釋,謝過志愿者后,在對方微妙的注視下,從容自若地繞著人工湖散步。
等志愿者離開后,容意才問何朋興:“你昨天救人的位置是哪?”
何朋興想了想,遙指人工湖的某個方向。容意看一眼后,憾地嘆氣:“不是厲鬼作祟啊……”沒有覺到一丁點氣,說明昨天何朋興看到的那個落水生要麼是意外失足,要麼就是自己跳下去的。
正打算施法把何朋興的生魂送回,容意看到距離何朋興所指位置不遠的湖邊,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纖細影。
對方似乎蹲在湖邊放下了什麼東西。
“你好……”本著來都來了的神,容意試圖跟那道纖細影打聲招呼,沒想到對方聽到附近還有其他人后,立刻起就跑。
容意一挑眉,當機立斷追上去。
追逐雙方都是生,逃跑的那人顯然也不是多擅長育運,沒一會兒就被容意抓住了。
微微氣,想著空得給現在的重新鍛,容意問垂著頭用長發遮掩面部的生:“我只是跟你打個招呼,你為什麼要逃跑,難道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生聞言一,頭垂得更低了。
容意問何朋興:“就是你昨天想救的人?”
聽到容意這麼說,生猛地抬起頭來左右張,以為會看到昨晚救自己的老人,卻發現安靜的公園里除了自己之外,只有眼前這個特別強勢的漂亮姑娘。
“你詐我?”
“我也不確定,當時沒看清臉。”
一人一魂的說話同時響起。
容意微笑面對長發生難以置信的眼神,道:“果然是你嗎?那你應該知道吧,救你的人現在還在醫院……”
“我又沒有求他救。”長發生扭開臉,冷冷說,“我本來就是想死的,是他自己多管閑事……你要做什麼?!”
容意一邊拉著長發生往湖里走,一邊說:“我幫你完心愿呀,那位大叔不是妨礙你了嗎?我替他彌補。”
長發生抗拒地掙扎,拼命想甩開容意的手,卻沒有太大的效。
當被容意拖著一腳踏進湖邊的淺水時,崩潰地蹲下,大聲喊起來:“放開我!你這是謀殺,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救命……唔唔唔。”
捂住長發生的,容意警惕地看一下周圍,確認之前遇到的志愿者沒有循聲趕來后,才湊近生耳邊輕語:“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欠了那位大叔的‘債’?不還的話,你‘借’回來的這條命,遲早還會再丟。”
這話并非嚇唬人。容意能看到冥冥中有條線將長發生和何朋興的生魂連在了一起。如果何朋興生魂變死魂的話,這個生也會跟著走衰運。
見對方淚眼汪汪,有些呆傻地看著自己,似乎本沒聽懂的樣子,容意放棄地松開手。
這人的死活跟沒有關系,既然何朋興的生魂一直在說“算了算了”,也懶得再追究,反正不過是看認識的人吃了虧,所以隨手幫個小忙而已。苦主都不在意,自己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容意嫌棄地轉,在湖里洗手。過了一會兒,聽到長發生猶猶豫豫地說:“其實……我想去探那位老伯的,但我怕被其他人認出來。”
“什麼意思?”
“昨天我看到了,老伯要下來救我時,有人從后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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