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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行》 第一千零一章 利字擺中央

嘉靖年間,刑科給事中嚴從簡說:“自永樂改元,遣使四出招諭,海番貢獻畢至,奇貨重寶,前代所希,充溢庫市,貧民承令博買,或多致富,而國用亦羨裕矣。”

所謂下西洋造國家財政困難,不過是某些人心編造的謊言神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抨擊?因為這是皇家壟斷的貿易方式,它對豪門、地主、巨賈這些培養出了大批文的中間階級毫無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作為他們的代表,文集團自然竭力反對。

到後來的明朝皇帝,從一出生就在文集團的包圍之中,所接的所有信息都是文集團提供的,在文集團日積月累,長年不斷的信息轟炸之下,哪還知道真相。只有數文了幾句真相,可惜卻本不能上達天聽,天子即便是聽到了,也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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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深知,朝貢貿易除了本所存在的弊端之外,更與整個統治階級中最強大的力量:文集團,利益背道而馳。與其和文集團做絕的抗爭,不如把他們拉上船利益共。如此一來,通過與世界各國的流,他們的眼界也能得到開拓,新的思想會從他們之中誕生。

他們曾經是歷史的功臣,也曾經是歷史的罪人,未來的希,同樣掌握在他們手中。

夏潯的話讓朱棣有些搖了,可他的思維還有些固囿於“四夷朝貢”的榮耀之中,從他的父親朱元璋時候起,大明執行的就是朝貢貿易政策啊。如今他的下西洋,只是把朝貢貿易發揮到了極致而已,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區別,可是夏潯所言……

夏潯見他有些意,便誠懇地道:“皇上,開海之利,臣與鄭公公已經說過了,朝貢之弊,文武百也說過了。開海是否必得朝貢?若開海而不朝貢,豈非利可得、弊可除,皆大歡喜?通過朝貢,真的就能四夷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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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貢獻的貢品、從他們在驛館的耀武揚威,皇上可曾看出一點真心賓服的痕跡?通過市舶易,佔有他們的市場,拿走他們的財富,當他們穿的服、使用的、閱讀的書籍,統統來自我大明的時候,還怕他不真心的欽仰天朝、賓服天子?”

朱棣仍然猶豫,夏潯見了,又出言相激:“難道皇上本沒有信心讓四夷番國真心賓服,所以寧願以厚往薄來的方式,換取一個虛名?”

朱棣子一震,一雙虎目霍地瞪向夏潯,目中出凜厲的芒!

夏潯毫無懼跟著又說了一句:“就只怕,如此政策,不合天心人意,結果就是……政在人在,政亡人亡!”

朱棣終於忍不住震怒,騰地一下站起來,狠狠一拍案,厲聲喝道:“楊旭,你大膽!”

夏潯夷然不懼,沉聲道:“皇上垂詢,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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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滾出去!”

“臣告退!”

夏潯拍拍屁走人了,朱棣站在案後面,膛起伏,氣怒狂。

等到夏潯的影完全消失在殿門口,朱棣的怒卻一掃而空,變得一片冷靜。

他緩緩坐下,開口道:“你覺得,楊旭所言如何?”

“句句發自肺腑!”

隨著聲音,三寶太監從屏風後面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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