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分道未揚鑣

夏潯和紀綱在清江浦逗留了兩日便繼續北行，渡河登岸，踏足地面，那廂下人們往下搬運著車馬，紀綱便來到夏潯面前，抱拳道:“國公，再往前去，下就得與國公分道而行了，下北行，恰經故鄉，且回家鄉一趟。國公是直接上路麼?”

夏潯道:“哦，我要往臺去，送裘婆婆回家，紀兄的老家是在臨邑吧，我們既然同來，自然同去，這樣吧，咱們約定半月之期，半月之後在滄州匯合，再共赴北京。”

紀綱笑了笑道:“好，咱們就在滄州會合。”

他瞟一眼夏潯，又道:“此去臺，距漢王就藩的樂安州極近，國公自家小心。”

夏潯也是一笑，說道:“紀兄放心，漢王此時斷然不會來尋我麻煩的。”

紀綱點點頭道:“如此最好，告辭！”

夏潯也拱手道:“後會有期！”

紀綱返離去，弦雅陪著臉有些蒼白的小櫻緩緩走過來，小櫻睨一眼紀綱的背影，對夏潯說道:“當真稀罕，你們兩個，不是鬥得你死我活的對頭麼，怎麼好得像是結義兄弟似的。”

夏潯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男人和男人說說笑笑，不一定就是親如兄弟。”

弦雅道:“老爺老爺，這個我知道，人和人親親熱熱，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親如姊妹。”

恰巧跑來的唐賽兒聽見這話，問道:“那男人和人親親熱熱呢?”

夏潯擺出老爹的派頭教訓道:“小孩子，不要什麼都打聽！”

唐賽兒便嘟起來，不高興地嘟囔道:“人家可不是小孩子了。”

巧雲便接口笑道:“男人和人親熱，那十有就是真的了，就算男人和人打打殺殺，也很難說就是真的視彼此如寇仇呢。”

小櫻聽到這話，不自地瞟了夏潯一眼。

這時辛雷走來，對夏潯道:“老爺，車子拾掇好了。”

夏潯便對小櫻道:“你坐我的車子吧，我這輛車是名師打造，減震極好。”

小櫻遲疑道:“這個……還是算了吧，我那輛車子也很平穩……”

夏潯笑道:“比起我那輛車，終究差了一下，弦雅，扶小櫻姑娘上我的車，我坐小櫻姑娘那輛就是了。”

小櫻聽到這裡才不推辭，夏潯又道:“上車以後，給小櫻姑娘按一按‘鳩尾’。”

弦雅睜大一雙俏眼，茫然道:“老爺說啥?”

夏潯笑道:“你這心的丫頭，沒看見小櫻姑娘有些暈船麼?你給按按鳩尾，就可解除悶吐的覺。”

弦雅訕訕地道:“老爺，鳩尾……是哪兒呀?”

夏潯並指如劍向點去，遙遙對準弦雅正中，弦雅驚得瞪大一雙俏眼，還未及出聲來，夏潯忽覺不妥，不扭頭看向巧雲，巧雲微微紅了俏臉，白了夏潯一眼。這天化日的，又有許多侍衛和下人，雖是夏潯的人，豈能容他當眾索。

夏潯也覺不妥，扭頭一看，正瞧見費賀煒站在一邊，便招呼他道:“小費，過來！”、

費賀煒忙跑到他邊，喚道:“國公！”

夏潯道:“寬去上！”

“哦！”

費賀煒不知他要幹什麼，茫茫然寬了上，出一壯的。別看他如屠夫，寬去裳看，上還真沒多贅，口兩砣厚重結實，很有剛之氣。夏潯並指如劍，在他上比劃著鳩尾距的位置，距上下的位置，對弦雅道:“看到沒有，就是這兒，輕按片刻松上一松，如此反覆，有個十來次，就會好多了。”

小櫻見他如此心細，對自己可謂備至，心中甜甜的像吃了，不過想起心結已去，現實中的彼此，卻仍似隔著一道無形的鴻，始終無法踏出那最後一步，心中又不免嗒然若失:“這個死人！非要人家拋棄了孩兒家的矜持，主向你示麼?”

仔細想想，以夏潯今時今日的地位，妻妾一個不缺，還真用不著主追求哪個子，心中不免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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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綱是臨邑縣宿安人，他自任職京師，還從不曾回過故裡，所以此番回鄉十分的重視。在朝廷上來說，他現在近乎失勢，被扔到天津衛重立門戶去了，但是在地方上來說，卻不知道這些放在桌子底下的鬥爭，紀綱依舊是權勢熏天的錦衛都指揮，所以他提前打發了人回宿安準備。

人說錦還鄉，他自然要大肆鋪張，回頭他還要去臨邑縣裡轉轉，那當初開革他學籍的腐朽老儒都瞧瞧，他紀綱今日的飛黃騰達。

這裡紀綱如何的心準備，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派頭風風還鄉去且不提，單說夏潯這邊，夏潯護著裘婆婆和唐賽兒一路到了臺縣，也不張揚份，省去了地方員接送款待的繁瑣，就在臺縣尋了一家客棧暫且住下，須臾功夫，便有人尋上門來。

當初，裘婆婆和唐賽兒母被押解赴京之後，兩家的房子便被了封條。等們得以釋放，這舊居自然不用再封著，只是他們留在京城不再回來，所以這房子始終沒人去，門上的封條風吹雨淋之下早已不在，可房子久不住人，再加上原本就有了些年頭，外頭風霜雨雪，侵蝕了牆泥茅頂，裡邊蟲蚊泛濫，蛀壞了床榻桌椅，回去也住不得人了。

更何況，當時裘婆婆是由林羽七負責照料的，而林家早已不複存在，“太白居”大酒樓也了昨日黃花，這個孤老婆子如今連行都困難，雖然做了幾年教坊司的，有了些積蓄，孤一人也不好生活。對此，夏潯自然早就有了準備。

夏潯住之後，頭一個登門的就是他的大舅哥彭子期。彭家這些年來轉回了正道，隻做正當生意，通過幾年的時間，漸漸擺了同白蓮教的聯系，當然，要讓彭家徹底摒棄江湖習氣比較為難，俗話說江山易改，本難移，再者說，彭家又是海運又是陸運，沒有點霸道之氣，也鎮不住那些各個碼頭上的好漢。

夏潯早就通知彭子期到臺匯合了，自從林羽七倒臺之後，彭家迅速接手了林羽七倒臺後在臺縣空出來的黑白兩道的位置，在這裡也建了車馬行、武館、當鋪等各行生意館社，只不過平時都由彭家的支系力量控制著，彭子期做為大爺用不著駐扎於此，而今是夏潯相召，他自然要親自趕來了。

兩人相見，夏潯立即清出了房中所有人，包括他的侍妾巧雲，兩個人在房中也不知談了些什麼，足足一個時辰，門戶都沒有打開過。過了一個時辰，兩人並肩從裡邊出來，夏潯低聲道:“以我份，輕易不便回去，以上種種，你回去後，速速稟與泰山大人決斷！”

彭子期面凝重地點點頭，道:“你放心，事關重大，我就不在這裡停留了，這就趕回青州去！”

夏潯道:“好，你去吧。梓祺即將臨產，此番沒有與我同來，特意我帶了些京中特產，孝敬家中各位長輩的，你一並帶回去！”

彭子期道:“嗯，那我走了！”

彭子斯邁開大步揚長而去，夏潯負手站在廊下，靜靜地看著彭子期下樓，步出客棧。客棧二樓的另一角，一個影躡手躡腳地向夏潯後走來。這家客棧已被夏潯先期派到臺的人包了，整家客棧並無其他客人，夏潯也不回頭，一直看著彭子期消失在院門口，才道:“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唐賽兒吐吐舌頭，站住子，不服氣地道:“人家兒就沒想躲你，要不然，一定不會你發現的。”

夏潯回首笑道:“小丫頭，你的對我沒有用的，我悉你的心跳，還有你的氣味，你不管藏得多麼嚴實，也不可能把這兩樣完全隔絕。空山寂寂，或者會松風習習，掩了你的氣味，但是你的心跳卻避不過我的耳朵。人多的地方，可以混淆你的心跳，但是你的氣味我嗅得出來，”

唐賽兒嗅了嗅自己上，疑地嘟囔道:“怎麼會，我天天洗澡呀，上哪有味兒。”

夏潯笑而不語。

其實人都有氣味的，這種味的分泌來自於一種激素，也就是荷爾蒙，所以它對異的作用更加明顯。由於男質的差異，孩子的味更香一些，這種香並非用了皂角的清香、也非胭脂的甜香、香水的幽香，而是發作人部，自己從小就相伴於這種味，當然覺不出。

這香， 有些人上濃些，有些人淡不可聞，那香濃的，若又容嫵，姿妖嬈，便被視為不可多得的人間尤了。自古這種質的被載之史冊的，中外都不乏其人。唐賽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以前還小，這方面還不明顯，等年歲漸長，來了天葵之後，這種特有的子幽香才愈形濃烈，夏潯也是與經常接，漸漸才確定了上這種特有的味道。不過中原因，他自然不便說與唐賽兒知道。

唐賽兒嗅嗅自己上，明明沒有味道，隻當是乾爹不肯認輸，故意說大話，便很大方地不與他計較，只是走近了道:“我還以為，要讓他幫忙照顧婆婆呢，怎麼這就走了?”

夏潯笑道:“呵呵，像他這樣的人，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哪是個能照顧人的，我另外找了一個人來，這人來照顧婆婆那是最好不過，這人對人最有耐心、也最有心，堪稱婦之友！”

唐賽兒眼珠溜溜兒地一轉，道:“什麼婦之友，怎麼聽著不像好人呢?”

話音剛落，就聽院中有人帶著哭音兒喊:“兄弟！好久不見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