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就兩天,三號就該開工開學了，謝衛國劉曉燕要一早去開店，謝旋跟謝免免也得一早起來上學。

免免早上一醒,第一件事是看了一眼邊,還好，盧云芬還在睡著。

今天睡得顯然沒有昨天那麼踏實,免免坐起的作已經十分輕了，盧云芬還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你今天該去上學了吧？快去吧。”盧云芬著眼睛說,看上去比昨天緒穩定了許多。

“嗯，師姐，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吧。”謝免免道,看見盧云芬還在就放心了。昨天晚上盧云芬明顯是被他們勸得沒辦法,才答應的住下,免免一直很擔心會不會趁夜里悄悄走掉。

謝免免洗漱完畢，換好服背上書包。謝旋比起得晚些,不過男孩子早上梳洗快，他明明比免免晚起了二十分鐘,兩人還是同時準備完畢，一道出門。

天涼了些,盧云芬套了一件免免的出來送他們兄妹倆,免免臨出門前還不忘叮囑:“師姐，你就安心在我們家住著，千萬別自己回去啊。”

盧云芬笑著點頭。

謝旋的學校跟謝免免不算特別順道,他就天天早上騎車繞道先送免免上學,再去自己學校。免免跟哥說了好幾次,讓他不用特地繞路送，哥都不聽。

今天謝旋照舊先把免免送去了學校，節后的重點高中校園并沒有太多假期剛過的歡樂氣息，能上中華的都是尖子生，高中三年沒有任何旁的心思，只為了鉚足勁拼一把，考進大學，最好是考進名牌大學。

謝免免其實喜歡這樣的環境的，每個人都悶頭讀書，其余什麼事也不關心，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跟所有的同學一樣，埋首于書冊和習題之中，只是今天這右眼一直跳呀跳的，讓總覺得不太安心。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謝免免雖不是很信這些，但心里總歸是多有點在意的，尤其是現在確實是有一件大事掛心。

——的師姐盧云芬。

這一天學上的，免免心下始終不太安定。放學以后，拒絕了幾個關系不錯的同學一起去班長家自習的邀請，以最快速度回了家。

進了家門，家里安靜得落針可聞，免免心中惴惴，三兩步走到自己房門口，推開了屋門。

朝南的小房間恬靜可，這會兒雖已沒有太了，但屋里似乎還留了些下午的氣味兒。窗戶微微開了一道，既能起到換季通風預防冒的作用，也不至于讓屋太冷，很是心。

只是小房間里空落落的，一個人都沒有。

謝免免知道自己心頭不好的預怕是應驗了，盧云芬果然是趁他們不在家獨自離開了。注意到自己的寫字臺上放了一張紙條，趕忙走過去，拿起紙條細看。

紙條上是師姐娟秀的字跡。

“親的免免:

對不起，師姐考慮再三，對你們一家人的收留和關照十分地激，亦萬分地愧疚，給你們增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人活這一輩子，先輩尊長們總說，想要的就該自己爭取，做過的事，后果也應當自己承擔。當初我因為一時被凌友俊的外在所蒙蔽，不假思索地嫁與了他，其中又何嘗不是有貪慕虛榮的分呢？既然是自己做的這般重大的決定，沒有任何人迫過我，那麼這個決定所造的后果，也應當由我自行承擔，而不該一再麻煩你們。

免免，你放心，師姐經歷了這麼些年，心中也是有分寸的，不會真的讓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凌友俊雖晴不定，卻也多是珍惜自己面的，不至于真鬧出什麼事來，你勿要掛心。

師姐盧云芬”

謝免免飛速讀完了師姐留下的信，只覺得頭腦里“嗡”的一聲。這才回過味來，盧云芬沒有趁昨天夜里悄悄走，是擔心今天一大早起來找不著人著急，影響上學。實際上，師姐早已經是打定了注意要走的。

免免心下著急，擔心師姐的安危，又怪自己心大意，沒察到師姐的心思。

立馬轉出了家門，不管師姐怎麼說得若無其事，哪怕說的真的都是對的，又怎麼能拿的安全做賭注，賭那個男的是不是還有良心，會對老婆心慈手呢。

謝旋是畢業班，要在學校上晚自習，這會兒沒回家，他的二八大杠也不在，免免只能用跑的。好在今天穿了輕便的子，邁開雙，用畢生最快的速度往大院門口跑。

運能力不強，因而跑得不算快，但還是能覺到傍晚的風在耳畔呼呼地吹過，不斷地把的長發起，吹得糟糟的。

盧云芬自從結婚以后就搬家了，免免不知道現在住哪。猜他們的老師譚晉蓮應當知道，便決意先去找老師問了，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

歐軒騎了一輛嘉陵70托車，速度很快地往軍屬大院里開。托車的引擎隨著駕駛發出隆隆轟鳴，這是稀罕玩意兒，呼嘯而過的時候總能引起不人關注。

他本來是一路往家騎，不過歐軒視力好，遠遠地就看見一個悉的小影在向著他的方向跑。

他趕一腳剎車，將將把托停在了路旁邊，一個沒剎穩，車歪了歪，好在他技不錯，才沒撞上旁邊護欄。

謝免免就看見前面一個急速行駛的托車忽然停了下來，也不想費心思關心。現在沒有自行車，要去老師家的話，就得趕去車站坐2路公共汽車。那公共汽車班次又不多，一旦錯過了一班就說不準要等多久。

“喂，你去哪啊，這麼急？”

謝免免路過那輛托車的時候，就聽見這個不怎麼討喜的悉聲音，轉頭看了一眼，居然又是那個歐軒。

免免沒搭理，繼續跑自己的。

可是從小缺乏鍛煉，力是真不行，才不過跑了這麼短短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呼哧帶，速度也越來越慢了。因為原因，之前劉曉燕一直都會給學校的班主任寫條子，老師不要讓免免參加劇烈運，包括長跑。平時沒什麼事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需要的時候才發現，不鍛煉是真的跑不。

免免一張小臉跑得紅撲撲的，頭都不回地越過了歐軒跟他的托車。結果自顧自跑了半天，一回頭，嚇了一跳——這歐軒，閑庭信步似地就跟上了。

“說話啊，你干嘛去？”歐軒問。

“我……我干嘛告訴你！”謝免免瞪他。

“看你跑得費勁，我想日行一善，行麼。”歐軒道，“我送送你？”

謝免免想說我不用你日行一善，但眼睛一瞅歐軒那輛霸氣炫酷的托車，又有點兒沒底氣了。

2路公共汽車站離大院不近，以現在這個氣吁吁蝸牛一樣的速度，要跑到汽車站還得有一會兒，等車也不知道會等上多久，運氣不好的話四十分鐘五十分鐘也不是沒有可能。

凌友俊之前都對師姐下那樣的狠手了，師姐這個時候回去，誰知道那個瘋子會不會脾氣一上來，對師姐做出什麼嚇人的事來，這會兒是一點都不敢耽擱。

“你說的是真的麼？”謝免免小聲問，在想這個歐軒不會半路把賣了吧。

“你到底來不來？”歐軒挑眉。

謝免免一咬牙:“……富裕路28號。”

歐軒兩步上他的托車，擰了擰車把手，引擎再次發出轟鳴聲。

“自己上來，坐穩了。”他對謝免免說。

謝免免眼一閉，心一橫，咕嚕一下就爬上了歐軒的托車，一雙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好，只能抓住下的座椅邊邊。

歐軒回頭看了免免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在確認是否坐穩了，下一刻，男人就擰車把騎了出去。

剛才還是從耳畔拂過的風，現在變了呼嘯而過。謝免免盡量不讓自己的挨到歐軒，保持兩個人的中間有一些距離，因此作十分別扭。

“你別來去的，一會兒掉下去。”他聽見歐軒在前面說。

免免不敢了，僵地坐在托車后座。

雖然是上車了，但免免對于歐軒還是十分警惕，一路都在仔細觀察。托車的車速很快，但好在周圍都是悉的風景，歐軒確實是在往老師家的方向開，沒有什麼要把拉到僻靜地方賣掉的趨勢。

意識到這一點，謝免免才放心了，也微微地松弛下來。

譚晉蓮家住的是老式平房，位于富裕路上的一個窄巷子里面。在歐軒托的速度下，才不過十五分鐘，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歐軒把托車停在巷口，等免免跳下了車后，他朝巷子的方向抬抬下，示意免免自己進去，他在門口等著他。

“……謝謝你。”謝免免有些不自在地向他道了謝，然后就一頭扎進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