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錯。

不但皇陛下這麼認為，沈重錦也是同樣的想法。

自打那天在酒樓里不歡而散之后，漆月心里一直犯嘀咕，一邊暗罵沈重錦那個登徒子，一邊又擔心自己真的被刁難，好不容易考進帝都，可不想所有努力全部白費。

春闈上榜了，就意味著正式有了功名，殿試那一關反而不是太在意，就算不能進一甲前三名，也無所謂。

畢竟能低調一點，不惹人注意，于來說反而安全。

可是沈重錦那個胚，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一會兒說要把妹妹許給，一會兒又說他自己對興趣，簡直有病。

漆月躺在客棧廂房的床上，眉頭鎖，幽幽嘆了口氣。

登徒子。

越想越氣。

朝廷怎麼出了那樣一個敗類？

不過現在確實應該想想，萬一真的落榜了該怎麼辦？就此回家，還是想辦法告狀？

告狀就意味著有可能會出現在皇面前，這樣一來，很大可能會暴兒。

萬一皇治一個欺君之罪怎麼辦？

可若是忍氣吞聲，不就沒人能治得了那個登徒子了嗎？

而另一邊，沈重錦也在想著，這個漆月的小姑娘有趣，脾氣一點都不溫順，卻格外對他胃口。

大概也只有這樣脾的小姑娘才有勇氣扮男裝，在曾經獨屬于男子的仕途中博一個功名。

沈重錦站在街上，看著漆月居住的這家客棧，沉默了一瞬，收回視線，舉步走了進來。

“沈大人？”伙計立刻迎上來，這兩天經常看到沈重錦，早就知道了他的份，“大人可有什麼吩咐？”

沈重錦道：“那位漆公子可在？”

“應該在吧。”伙計點頭，“今天一直沒看到漆公子出門，連早飯都是在房里用的。”

沈重錦點了點頭，“本找他有點事兒，你忙去吧，不必理會我。”

“是。”

沈重錦走上二樓。

這間客棧住了不趕考的學子，一樓很多房間都是四人或者五六個人共住，一般出不太好的學子盤纏拮據，能省就省了。

漆月是個兒，絕不可能跟其他人共住一間房。

沈重錦走到漆月門前，抬手叩了叩門。

“誰？”

沈重錦道：“是我。”

漆月聽出了他的聲音，眉頭頓時皺起。

他怎麼又來了？

還真是魂不散。

漆月不想起開門，早知道是他，剛才就不出聲了，直接當自己不在屋子里。

“漆公子。”

漆月煩不勝煩，起去開門，看到沈重錦這張臉，眼神不善：“沈大人找我有事兒？”

沈重錦進屋：“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員跟學子私下往來，若是被皇陛下知道，會不會治你一個私相授之罪？”漆月道，“還有，朝廷明文規定考試必須杜絕徇私舞弊的況發生，若有人敢犯，定嚴懲不貸。沈大人私底下三番兩次來找我，若是被有心人彈劾到皇陛下面前，學生只怕有都說不清了。”

沈重錦道：“你怕死？”

“廢話，沈大人不怕死？”

“本大人若是能擔保你不死，你……”

“沈大人還請自重。”

沈重錦瞇眼：“我怎麼就不自重了？”

“大人自己心里明白。”

沈重錦當然明白。

他倚著門框，玩味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戒備的年，“上次見到你還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怎麼今日跟刺猬似的？”

漆月：“……”

沈重錦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方便。”

沈重錦目落在的臉上，若有所思：“漆公子這副容貌……”

漆月臉一變。

“長得還真是秀氣。”沈重錦懶洋洋說道，“漆公子有沒有興趣——”

“沒有。”漆月快速打斷了他的話，表已經冷了下來，“沈大人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還請回。”

說著，手就打算關門。

沈重錦及時抬手攔了攔：“漆公子不想仕了？”

漆月冷道：“如果皇陛下知道沈大人如此沒有分寸，不知道會不會龍震怒？”

“嘖。”沈重錦淡笑，“脾氣嗆得跟小辣椒似的，一般人只怕還招架不住。”

漆月狠狠磨牙。

“本大人邊還缺一個助手，如果你此次能中榜，我奏請皇陛下，把你放在我邊如何？”

漆月想讓他滾。

有多遠滾多遠。

本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如果中榜仕之后每天需要面對這樣的人，寧愿現在就落榜回家。

簡直倒了霉。

如果不是份有別，此時一定會義正言辭地告訴他，沈大人長得人模人樣，能不能做點人事兒？

然后請他麻溜地滾。

漆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麼多年用心苦讀，就是想考個功名做點事，朝堂上好很多，皇陛下也英明神武，沒必要為了這麼一個蛀蟲而放棄自己的志向。

于是漆月道：“沈大人能不能直白一點？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

漆月臉上一變：“我是男子。”

“男子又怎麼了？”沈重錦笑得從容，“我覺得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斷袖之，不錯的。”

“我沒興趣跟沈大人搞斷袖。”

“漆公子。”沈重錦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嘆息的意味，“你可以不要拒絕得這麼快，如果我是你，至會等到放榜之后再決定是否要拒絕。”

漆月皺眉：“沈大人這是威脅我？”

“不是。”沈重錦嘆笑，“只是告訴你朝堂上要懂得迂回，雖然傲骨難得，但審時度勢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