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鐵刺的不銹鋼鐵門,緩緩被打開,接著是穩穩的腳步聲。
不知為何,眾人嚨一,不自覺張起來。
18樓可是殺過人的,他們親眼所見。
來了,來了,一雙纖細筆直的,一柄鋒利的唐刀。
18樓果然狠,居然派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小姑娘打頭陣,簡直就是畜生!
排第二的,據說是大學生全國散打冠軍,一拳頭能把別人腦袋崩飛。
快看,專業的散打裝,拳套比砂鍋還大。
接下來是兩個男人,一個手拿棒球,另一個——呃,狼牙棒!
狼牙棒是改造的,木質棒球上滿生銹的鋒利鐵釘。
要是被捶上一棒,不打破傷風保準見閻王。
軸的是18樓的高及值代表,留著干凈利落的板寸頭,頂著張冷峻的帥臉,穿著冷灰休閑服,雙手在兜里。
好像他不是來打架的,而是大周末出去散心。
更讓人氣憤的是,狗也來了!
這幫畜生還說沒有糧食,這才多久時間啊,就把流浪狗養得膘壯。
義憤填膺的同時,眾人愈發貪婪,他們后悔了。
他們不該只要三分一,而是全部!
18樓的資,他們全部都要,包括這條狗!
現在可是末世,狗本來就該被人類吃掉,可它卻吃了本該屬于他們的糧食。
等會收拾掉18樓的,就拿它做狗煲!
個個拳掌,暗中滋溜著口水,仿佛勝利已經在招手。
倒是賀志安看到18樓的裝備時,心里不咯噔起來,他們不愿意讓出糧食。
“賀樓長,你帶這麼多人撬我們的門,是什麼意思?”
姜寧環視著在17樓過道上烏泱泱的人群,老弱婦孺都沒有來,面的全部都是男人,他們要麼明晃晃拿著武,要麼就是藏在服里。
一幢樓,眾生相。
有氣紅潤的,有滿面菜的。
不管他們境遇如何,無一例外都盯上18樓。
姜寧逐一打量著他們的臉,果然在人群中發現楊偉聰等人的影子。
呵,瘦了,眼睛全是對食的,滿臉菜神頹廢,哪還有往日校草的瀟灑形象。
見18樓擺出這架勢,賀志安心里發,臉上堆笑道:“小姜啊,我們是來商量事的,你們這麼大陣勢干什麼?”
姜寧懶得打太極,“18樓沒有你們想要的,即使有零星半點,也是我們拿命換回來的,你們休想打主意。”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也是實在沒活路了,才上來跟你們借糧。”
雖說自己這邊人多,但賀志安并不想,以退為進道:“大難當頭,我們更要團結一心,有糧食的貢獻糧食,有力氣的貢獻力氣,這樣才能活下去不是?
特殊時期,我們決定不拋棄不放棄,將所有的資集合起來,以后共同吃喝,決不讓樓里的一個人死。
其他人全部都了,你們18樓也不能搞特殊不是?”
聽著他冠冕堂皇的話,姜寧冷嗤,“我們要不呢?”
“實在不行,借三分一的糧也行,我們渡過難關就會還。”賀志安神僵住,努力堆出點笑意,“你要不相信,我們可以寫借條。”
“不借。”
那就是沒得談了,氣氛瞬間僵住。
仗著人多,有人借機放狠話,“樓長,跟他們廢話什麼,直接撬門沖上去!”
“對,撬門。是他們不仁在前,別怪我們不義!”
“小姜,我勸你們考慮一下,都是同一棟樓的沒必要搞這麼僵?”
賀志安心中暗喜,面兒上卻苦口婆心,裝作很為難的樣子,“你們又不是沒資,分我們一點怎麼了?
非要吃獨食的話,就是我答應,他們也不答應,你們這樣真的讓我很難做。”
姜寧放話,“來,要撬門的過來。”
“撬就撬,還怕你不?”
拿撬的男人瘋了,對著門懟過來。
姜寧沒拔刀,而是從口袋掏出個家伙,隔著鐵柵欄對著那人的腦袋,“你再一下。”
“啊,槍,有槍!”
人群中,有驚呼發出。
接著,紛紛往后退,生怕子彈不長眼打到自己。
賀志安臉煞白,“小姜,你干什麼!”
姜寧冷眼環視,“是你們要什麼。”
“有話好好說。”賀志安嚇得心臟狂跳,“千萬別沖。”
姜寧笑,“放心,我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冷靜過。”
“唬人的,塑料玩槍。”
烏泱泱的人群中,有道聲音突然響起。
故意著嗓子,沙啞低沉。
姜寧指名道姓,“楊偉聰,是男人就滾出來,躲人堆裝什麼狗熊。”
楊偉聰氣得要死,他已經盡量往后躲,特意戴了帽子,沒想到還是被姜寧認出來。
他鐵青著臉走出來,憤怒指責道:“姜寧,沒想到你會變今天這樣,真是自私又自利,你又不是沒糧食,分點出來救濟大家怎麼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姜寧勾冷笑,“我自私自利怎麼了?豈能不不搶,資都是靠自己找回來的,哪像你賣屁換吃的。”
末世當道,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臉皮算什麼,尊嚴又值幾個錢?
開始是的,后來有姿不錯的小伙子,想通了也沒啥。
活命嘛,不丟人。
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但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聽到姜寧的話,頓時有不厚道的笑出來,看楊偉聰的眼神都變了。
末世降臨,法律崩潰,道德淪陷。
手里有大量余糧的,大都不是良善之輩,被洪水困住無可去,可不得找刺激消遣時間,男通吃唄。
楊偉聰長得斯文,天生就是小白臉的料,被瞧看也正常。
“姜寧,你他瑪再胡說八道。”楊偉聰氣的鼻子都歪了,他沖上來怒吼,“真以為我不敢揍你?”
好像怕了他的無能狂怒似的,姜寧直接將門打開,手里的槍朝他晃了晃,“來,你過來。”
門打開,狂躁的楊偉聰瞬間啞火。
見眾人齊刷刷向自己,他咬牙逞強道:“大家不要上當,手里的就是塑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