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張燦絕的咒罵著，一顆心直沉到了十八層地底！

自三年前道以來，張燦一直是小心又小心，一筆一筆的賺著小錢，跟著古玩街，舊貨市場的老鳥們學著經驗，三年來辛辛苦苦的存了二十萬的汗錢，卻就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

事還得從三天前說起，張燦在老友蘇森林那兒閑聊喝茶，蘇森林是老石齋的掌眼，五十歲出頭，在錦城古玩一行中也算是個人，經驗很老到，張燦跟老蘇又是同鄉，撿買了小件也基本上是送到老蘇這里來，其實也算不得真正的撿，一件也就賺個三幾百，多則一兩千，有時候還會虧一點，不過老蘇也會幫張燦把差價補到最低。

一來二去，幾年下來，張燦跟老蘇的關系算是比較鐵的了，在老蘇的指點下，張燦的技也越來越好，在古玩這一行中，當然沒有誰個敢說永不打眼的至尊高手，但小敲小打的小件，張燦也的確很失手。

只是做一行便自然想在這一行出頭，張燦也不例外，總也是夢想有一日能撿個大，發一筆大財，然后在錦城買房置產，娶一房媳婦，生兒育過日子，人生，誰都是這樣安排過下去的。

但是這個夢想，基本上算是破滅了！

三天前，張燦從老蘇的老石齋喝茶聊天回家，出了店門走到巷子口時，一個穿得很土的鄉下男子畏畏的低聲問著他：“老板……要……要不要剛出土的件？”

張燦一怔，這剛出土的意思他自然懂，在他們這一行中，那就是指從墓中剛出來的件，不過這些件有百分之九十五是造假做出來的，至多有百分之一的件是真的，還有百分之四是流通的老件，但大多數的實際價值都已經頂到頭了，再轉手也沒多升值的空間。

所以在這一行中，眼力是最重要的，除了眼力就還是眼力。

國家是打擊盜賣文古董的行為，但在文古董這一特定的行業中，卻并不限制贗品制假的行為，也就是說，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得靠眼力，自古以來都是貨銀兩訖，離柜則概不負責，如果你買到假貨贗品，就算虧得再多，跌得再厲害，那也只能打落牙齒和吞，有苦也只能吞到肚子里藏著，法律都不限制的行為，你告也沒用，鬧出去反而被人恥笑！

這一行，用四個字就可以完全概括這一行之中酸甜苦辣：

打眼，撿！

打眼，是虧，小虧則小損，大虧則有可能傾家產，也許一夜之前你是個富翁，一夜之后你就是個別致的負翁了！

撿，是賺，賺幾十幾百幾千，那都小賺，而真正的撿，那就是這一行中的人都向的事，以極小的代價，換回來的是百上千倍，甚至不可估量的珍品，那就是撿大了，當然，撿便跟買彩票一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錦城市古玩市場中，無數跟張燦一樣的人都在打轉，老鳥，新鳥，菜鳥，到是陷阱，一個不好便碎骨。

當然，這其中自然也有機遇，只是機遇，那不是想就能有的，眼力不好的人，即使到機遇，他也抓不住。

張燦別看年輕，但經驗眼力卻是不差，連老蘇都贊他悟強。

面前這個鄉下人，年紀三十多歲，臉上的滄桑痕跡那是扮不出來的，尤其是他的臉皮和一雙手，臉上皮有些蒼白，甚至有些慘白，那是在一種特定的地方呆得時間長了的原因，而那雙手，十指尖和虎口有明顯的干繭，而這種干繭與干農活的干繭是不一樣的，干農活是整個手掌呈均勻的干繭，這個鄉下人手上的干繭很特別。

張燦一注意到這些，心里就是一跳：這個人是盜墓的！

怔了一下，張燦又猶豫著問道：“你……有什麼東西？”

那個鄉下男人左右看了看，又低低的道：“老板，這里不方便談，要不，你跟我到巷子里去？”

張燦又猶豫了起來，這個手法跟那些騙子沒什麼兩樣，到巷子里打暈你搶了錢財就跑，這不見。

“老板，要不這樣好不好？”那鄉下人見張燦很猶豫，顯然是不信任，當即又說道，“你找個地方，我還有個同伴，我讓他拿了東西一齊跟你去，在你的地方驗看，好不好？”

張燦從他的話中覺到真實，想了想，然后擺擺手道：“算了，麻煩，我就跟你到巷子里看一下吧！”

反正他上也沒什麼值錢的，現金也只有三四百塊，即使給搶了也只有那麼大的事，再說，搞這些搶劫的，也不敢也不會真正殺人，那是殺頭的大罪了，不值得。

一米多寬的小巷子中，那個鄉下人的同伙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提了個裝料用的編織袋，張燦一見就更放心了。

那鄉下人把編織袋從男孩手中接過來，然后吩附他：“到巷子外邊守著！”

等男孩子走出巷子后，那鄉下人才把編織袋遞給了張燦。

大約也只有兩三斤的重量，張燦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緩緩打開袋子，袋子里還有一些泡沫布條等等東西包扎著，以免壞掉，再把泡沫布條弄開，只見到一眼，張燦便是一！

這是一只紅外釉的細口花紋瓶子，撇口、細頸、垂腹、圈足，頸細，中央微微收束，頸部向下逐漸加寬為杏圓狀下垂腹，曲線變化圓緩，兩邊看去呈對稱的S形，整高度只有三十多厘米，好像一個心的形狀。

“玉壺春！”

張燦只是里沒有說出來，但心里卻是極為震驚，如果這是一只真的，弄清年代及質地后，就可以知道它的大致價錢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瓶子澤圓潤細膩，手溫和，如果驗明是真品的話，那價值最就是講過百萬起了！

一百萬，張燦張得連汗水都涔出來了，做夢都想到的事，難道今天上了？

不過張燦還是住了激的心，表面裝作很冷靜，把袋子口合攏了，然后問那鄉下人：“這個瓶子，澤太鮮，不大像有年份的東西，你說你想要多錢？”

“有像有年份的東西？”那鄉下人一怔，隨即把袋子往懷中一抱，搖頭道：“既然老板這樣說，那我也沒有說價錢的必要了，這東西出土的時候是一對，另一只給我三叔帶到南方找買家了，聽我三叔說有一個買家出三十萬，我三叔本不想賣，但南方那邊風聲，又有些擔心，所以就咬牙賣了，人也回來了，所以我們才沒去南方的，老板說這東西沒有年份，那我再找別的人看看！”

“等一下……”

張燦還是忍不住低低了一聲，想了想又問道：“你要多錢？”

那鄉下人憨憨的笑著道：“不能比我三叔的價錢！”

那就是要三十萬了，張燦一皺眉，想以低微的價錢撿個，怕是不了，但一顆心又跳得不行，在古玩市場混了三年多，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超出他想像之外的東西，以前見到又玩得轉的件，一般都是幾百，幾千，最高的一次也只是兩萬多，一開口就要三十萬的，他沒遇到過，當然，這種玉壺春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張燦想了想，然后又對那個鄉下人商量道：“大哥，這樣吧，這價錢這麼高，我先拍個照，問問我的朋友行不行？”然后又補了幾句話：“當然，要真談得攏，那還是找個朋友鑒定一下，小件無所謂，這值大價錢的件誰都慎重是不？如果你相信你的東西是真的，那也是不用擔心的吧！”

那鄉下人點點頭道：“那當然，買賣不是小事，生意不仁義在嘛，我的東西是我自個兒從地里弄出來的，我當然放心了，照吧照吧，你拍照吧！”

張燦當即把手機取出來，把那瓶子也小心的取出袋子來，然后上下左右拍了好幾張照片，之后又把這照片傳給了老蘇。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老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張燦背過了，捂著手機話筒盡量不讓那鄉下人聽到。

“小張，你那照片是在哪拍的？你親眼見到那東西了嗎？”

“是，我見到了，老蘇，你就說，這東西能值多錢？”張燦把聲音得極低極低。

“小張，這可不好說，這件有可能是元明時期的玉壺春瓶，沒有看到真件我也不能肯定，不過照片上的澤還是很不錯的，目前市場上同類瓷件兒的最高價是明洪武年間的釉里紅纏枝牡丹紋玉壺春瓶，九七年在香港佳士得以兩千兩百零二萬港元！”

張燦腦子劇烈的一震！

老蘇的話讓他腦子瞬間就混了，二千二百萬元！那是三十萬人民幣的多倍？就不算那麼多，我只要一半，就算一千萬元好了，一千萬減掉三十萬，他還能賺九百七十萬！

九百七十萬是個什麼概念？

房子，車子，老婆兒子，什麼都有了，還能存一筆款子，這就是九百七十萬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