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秀麗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半晌,才扭扭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
“誠意不夠,錯在哪了?”于靜姝手拄著桌面,壞兮兮地說道。
“我……我不應該因為虛榮心去找你的麻煩。”藍秀麗自暴自棄地捶了一下桌子。
“嗯,看來你的覺悟還是有所提高嘛!”于靜姝決定不再逗藍秀麗了,便說道:“說說吧,你想怎麼辦?”
“我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讓他得到報應。但我現在的名聲不好,離了婚,孩子也許不會判給我,其他人也會覺得離婚是我無理取鬧,我不想背著這種罵名。”藍秀麗想起簡嘉勛,眼中閃過一復雜。
現在對簡嘉勛已經沒有夫妻間的了,只有對仇人的恨。
但每每想起自己沒有認識簡嘉勛以前,那種有長輩撐腰,在文工團也風的日子,不免也會到唏噓。
其實也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在遭遇婚姻的重創以前,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會變現在這副模樣。
于靜姝看了屋里其他人一眼,才小聲對電話那頭的藍秀麗說道:“這樣的話,你自己就得繼續和他糾纏。”
“我知道,但我咽不下這口氣。”藍秀麗緒變得有些激,說話的語速也變快了,“我現在還在收集能扳倒他的證據,但我擔心我把證據拿到姨夫面前,他也會念舊,下這件事,所以我只能求你。”
“你的意思,是想通過我,把證據給更多人?”
“是。”藍秀麗自嘲地笑了一聲,“誰能想到,有一天我最信任的人會是你呢?”
藍秀麗轉變這麼大,于靜姝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但違反規定的事,是肯定不會為對方做的。
一來二人沒那種,二來李伯伯到現在這個位置那麼不容易,于靜姝也不可能為了別人的事給他抹黑。
所以于靜姝最后說道:“如果你的證據是真的,而且是正當的,我可以幫你轉,但多余的事,我是不會為你做的。”
電話那頭,藍秀麗沉默了半晌,說道:“有這句話就夠了,謝謝你,于靜姝,我真心為過去的所作所為道歉。”
“那我也真心接你的道歉。哦,對了,你知道男人最怕什麼類型的人嗎?”
“什麼類型?”
“瘋人。”
于靜姝說完這些,沒再說什麼,兩人便各自掛斷了電話。
這時屋里的人已經等了半天了,見走回座位,就有人問,“阿姝,藍秀麗和你說什麼了?怎麼還提到什麼證據了?”
“沒什麼,這次應該確實是改過自新了,和我說了不以前的事。”
于靜姝信守諾言,沒有把藍秀麗的事告訴其他人。
而藍秀麗那邊,掛斷了電話,就整理好心,抱著孩子去了章玉貞那里。
藍秀麗因為不想讓孩子跟簡嘉勛一個姓,但暫時又沒有辦法讓他姓藍,所以平時本不提孩子的大名,別人問起來,也只說孩子小名壯壯。
章玉貞也算是對外甥不錯,一看來了,就笑著說道:“把壯壯帶過來了?你也坐下,這幾天回文工團上班還適應嗎?”
“適應。”藍秀麗眉宇間已經沒有了從前的驕縱任,把碎發挽到耳后,向章玉貞打聽道:“二姨,簡嘉勛升遷的事……”
“你怎麼還想著他呀?我都快讓你二姨夫給氣死了,你也跟著一起來氣我是不是?”章玉貞用手指頭了一下藍秀麗的腦門兒,“沒出息!一點也沒隨我!”
“二姨,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他的升遷的審核到哪一步了。”藍秀麗左右看了看,湊近章玉貞說道:“二姨,我不希他升得太高。姨夫早晚要退休的,簡嘉勛那種人,到時候怎麼可能還會尊重我……”
章玉貞這才消了點火氣,“這還差不多!”
說到這,章玉貞也有點犯愁,“唉!那小子實在是太會裝了,別說你姨夫信了,我要不是你二姨,我都快信了!我現在就是想攔著你姨夫,也攔不住啊!”
“也不一定非得那麼明顯。”藍秀麗眼中閃過一冷,“姨夫那麼在意名聲,肯定不希別人說他以權謀私,簡嘉勛升得太快了,會有人說閑話的,您是他妻子,心疼他的聲譽不也是應該的嘛!”
人就是這樣,事關自己的利益時,智慧總是直線飆升,章玉貞平時為了自己的小九九也沒吹枕邊風,但在藍秀麗的事上,卻要經人提醒才恍然大悟。
也不能說對藍秀麗不好,但別人再重要,肯定是比不上自己重要的。
章玉貞聽了藍秀麗的話,半是欣半是慨地看了一眼,拍了拍的肩膀,“你終于長大了。行,二姨今天晚上就勸勸你姨夫。”
藍秀麗又坐了一會兒,等快到劉師長下班的時候,就抱著孩子打算離開。
“二姨,我就先帶著壯壯回去了,省得姨夫看見我,再聽見你勸他,又該以為是我換著法兒地欺負簡嘉勛了。”
“行,那你先回去吧!要是簡嘉勛欺負你,就來找我。”
章玉貞起把藍秀麗和孩子送了出去。
路上,藍秀麗抱著孩子,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低聲說道:“你上流著媽媽的,媽媽一定會帶著你一起離開這個不堪的家。”
……
當天晚上,簡嘉勛回到家里,就看見藍秀麗系著個圍,像模像樣地在廚房里做飯。
他一臉狐疑地走進廚房,打量了藍秀麗好半天,才冷淡地問道:“你今天又是得什麼風?”
藍秀麗沖著他出一個明的笑,“給你做飯呀?我看大院里其他人家都是這樣,以后我也學著做飯。反正咱們兩個已經是這樣了,不如就好好做做樣子,你扮演你的好丈夫,我扮演我的好妻子,不好嗎?”
說到這,藍秀麗的手一抖,指尖燙起了一個水泡。
直勾勾地看著手上的水泡,將指尖含在里,過了一會兒又神經兮兮地笑著對簡嘉勛說道:“看啊,為了給你做飯,我的手都燙傷了。你說,我是不是一個賢惠的好妻子?”
簡嘉勛頓時起了一皮疙瘩,轉就出了廚房。
“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