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之點點頭,白夏又裝了一籃子小竹筍,一手拿著竹筍,一手牽著李瑾之往村東頭李家去。
路上遇見了白錦誠和白錦平,兩個皮小子渾是汗,臉被曬的通紅,看到白夏和李瑾之紛紛丟棄小伙伴跟著一起去李家。
幾個人進到李家院子,幾個小朋友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
李聽見聲音從屋里出來,看到自家孫子久違的笑臉,一瞬間怔怔地看著,眼眶微紅。
“李,這是小竹筍,一會兒用水煮再炒,脆脆的。”白夏揚了揚手里的籃子。
李略顯愧,“這…這怎麼好意思老是拿你們的東西呢。”
“李別這麼說,我也只是花一個拔筍子的功夫,再說了,今天瑾之可幫我干活了,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只能拿這點子野菜謝。”
“哦?”李疑的著。
白夏又把李瑾之幫割薄荷的事說了。
“,李爺爺在家嗎?我有些事想要請教李爺爺。”
“在的。”李雖疑,還是立馬將白夏帶到屋里。
破舊的茅草屋低矮仄,昏暗,房間里的擺設一覽無余。
靠墻邊放了一張床,床頭上放著一個四方柜子,除此之外,靠近窗子的地方放著一張殘破的桌子。
此時,一位老人正坐在窗前不住的咳嗽。
看人背影消瘦異常,在袖子外的手,瘦的只剩一張皮,筋脈骨頭分明。蒼白的頭發梳的一不茍,因為咳嗽,形不停的抖著。
李忙跑過去,輕老人的背部,輕聲念叨:“怎麼又開窗了,大夫說你這病見不得風。”
老人抬起枯瘦的手,輕拍搭在肩上的手,“無礙。”
轉過,看到屋里多了一個人,微瞇著眼睛,似是要看清楚來人。
“這是白夏,咱孫子的救命恩人。”
老人慢慢轉過子,起一揖,“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白夏連忙避過,“李爺爺這是做什麼,折煞白夏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對于我們家來說可是救了全家的命。”蒼老的聲音,盡是激之意。
“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我是為了自己積福罷。”
“今天來,是白夏有事相求。”
“姑娘有何事,若老朽幫得上忙請盡管說。”
“瑾之說,爺爺您識文斷字,白夏略斗膽,能否請爺爺教教我家哥哥和弟弟,不求科舉朝堂,但求明理識字。”
一室靜謐,狹小的屋子里,陣陣抑。
李爺爺仿佛陷了回憶,半晌,才響起他的聲音,“白夏,我很激你救了我的孫兒,可是這個請求恕我無能為力。”
說完背過去,形蕭瑟。
李輕嘆口氣,將白夏領了出來。
李瑾之看到白夏出來,張的看著,白夏對笑笑,點頭。
小瑾之出燦爛一笑,拍著手又蹦又跳,終于像個小孩子該有的樣子。
李驚喜的看著他,又疑地問白夏:“這是?”
白夏笑著搖搖頭,并未說什麼。
今晚的飯桌上尤其盛,一盤子溜肝尖,一盤醬豬蹄,加上幾個青菜。
方婆子和夏氏一個勁兒給白勇夾菜,“這一去一個月,不知道要多大苦喲,多吃點多吃點。”
白勇很是大家的關。
白老頭翻個白眼,“就在家門口,雖說他們不能回來,咱不還能送過去嘛。”
白夏點點頭,“是啊,爹,回頭你想吃什麼回頭做了給你和叔叔們送過去。”
白勇大口吃著,“不用不用,今天吃了這麼多,頂一個月的油水了。”
吃完飯,白夏提出了李瑾之借錢的事。
白夏滿心忐忑,家里也就前段時間賺下了幾兩銀子,白勇服役也沒想用家里的銀子,現在突然借給一個外人,家里很大的不同意。
本想李爺爺若是教白家兄弟兩個讀書,把借的銀子當做束脩,家里肯定更能接,無奈人家不答應。
家里人沉默地看著白夏。
“小夏,為什麼想借。”老白頭沉聲問道。
白夏把最初的想法說出來。
“那家老的老小的小,是不容易。”夏氏嘆口氣。
“小夏啊,這些銀子本就是因為賺來的,松菇是你找到的,元寶是你想出來的,這錢是你賺來的,只要不是做違法犯紀的事,我們都支持你。”方婆子看著孫滿心擔憂,安道。
白老頭贊同道:“你說的對。”
夏氏和白勇更沒有意見了,錦澤也沒有意見,本質上他就是個寵妹狂魔。而錦誠小豆丁吃完飯已經躺在夏氏懷里睡著了。
白夏手捂著眼睛,仰頭笑。
何其有幸,能投到白家,何其有幸,能有一家這麼自己的家人。
方婆子拿了三兩碎銀子出來,“讓你爹陪你去吧,只要你覺得對的事,我們都支持你。”
白夏重重的抱了方婆子一下:“,你們對我真好,謝謝你們。”
“自家姑娘,不對你好對誰好。”
白勇白夏的腦袋,“快走吧,一會兒天該黑了。”
“爹,讓我去吧,你今天早點休息。”白錦澤站出來。
“也好,就讓錦澤陪著去吧,老大你趕洗洗睡覺去吧。”
邊上白老頭囑咐道:“帶一捆柴去,聽你說李家院子里什麼都沒有。”
夏天黑的晚,兩個人走在鄉間小路上,枝頭知了“吱吱”個不停,不知誰家飯菜香味過窗戶飄來,這家的狗子攆著那家的,大榕樹下幾個老漢端著碗邊吃邊聊,好一派田園生活。
似乎每次到李家都是靜悄悄的,然而,今天屋里卻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李,我是白夏。”白夏揚著脖子高聲喊。
李瑾之跑出來開了門,滿臉淚痕,拽著白夏的服,“夏姐姐,爺爺要去服役。”
白夏他的頭,安道“別擔心。”
又問:“吃過飯了嗎,爺爺讓我們給你家送來一捆柴。”
李瑾之點點頭表示吃過了。
這時李走出來,“真是麻煩你們了,你們真不必如此。”
“不過是一捆柴,我們家里人多,上山的時候都會砍一點帶回家。”白錦澤擺擺手,將柴送到李家廚房放好。
“李,是有事要跟你們說的,爺爺在嗎?”
李爺爺從屋里走出來,步態不甚穩當,“小夏啊,下午爺爺…”
“李爺爺,不是為了那個事。”白夏打斷了李爺爺的話。
“今天下午,瑾之來找我借錢,他跟我說,不想讓爺爺去服役,爺爺年紀大了。”白夏把三兩銀子放在李手里。
李淚流滿面,哆嗦著手,幾乎拿不穩那燙手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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