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中,一輛車緩緩停在了別墅門口。
江瑾抬眸看去,是厲西諶和厲北霄回來了,兩個孩子一前一后走進客廳。
起熱了兩杯牛端出來,聲音清淡極了:“喝了熱牛再睡覺,有助于睡眠。”
厲西諶冷冷瞥了那牛一眼,頭也不回的朝二樓走去。
厲北霄抿了抿,眸低斂:“這麼晚了我不習慣喝牛。”
他說完,也跟著往樓上走。
江瑾轉過,目清冷的看著他們兩人進了房間,將房門關上。
的邊,又掛上了一哂笑。
真是瘋了,居然在客廳里等這兩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回家!
這麼多天,掏心窩子一樣的對他們好,結果厲南闕三言兩語,就讓一切回到了原點。
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江瑾將兩杯熱牛嘩啦倒進洗手池,抬步上樓躺床上睡覺。
這場宴會發生了太多事,讓心皆疲,一沾床就睡著了。
直到鬧鐘響起來,才幽幽轉醒。
因為決定以后每天要送兩個孩子去學校,所以才給自己定了鬧鐘。
撐了個懶腰,起床洗漱換服,然后拉開房門走出去,在經過隔壁主臥室時,不由駐足,輕輕將門推開。
以為那張大床上會空無一人,沒想到,竟見厲云霆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清晨稀薄的線在他黑長的睫上跳躍著。
他蒼白的皮有了。
五廓絕驚艷。
昨晚是誰把這個男人送回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江瑾狐疑的撓了撓下,輕輕合上了主臥室的門。
抬步往樓下餐廳走,厲西諶和厲北霄兩個孩子坐在餐桌邊上正在吃早餐。
江瑾一言不發的坐下來,迅速的吃了兩個包子,這才淡淡的道:“再給你們五分鐘吃早餐。”
厲北霄的手頓了頓:“你要送我們去學校?”
“不想讓我送?”江瑾邊勾起冷笑,“只要我在厲家一天,就會送你們一天,這事沒得商量。”
這倆小兔崽子不會以為發生昨天那樣的事后,就賭氣不送他們上學了吧?
剛安安穩穩上了兩天課,就又想找借口曠課去網吧,想都別想!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大馬路上。
車十分安靜。
前兩天江瑾送他們時,一路上都會碎碎念,問他們學習上的問題,或者抱怨一路上太堵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充斥在車,讓人覺得心安寧。
但現在,江瑾一聲沒吭。
沉默的氣息蔓延著。
厲西諶和厲北霄對視一眼,兩人十分有默契的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個人昨天做了那樣的事,還想讓他們給好臉嗎?
和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背叛了父親,應該是打算離婚吧。
如果能順利離婚,這個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幾個拖油瓶踹開。
厲西諶煩躁的抿了。
厲北霄看著江瑾的影,眸一點點深沉。
如果注定要拋棄他們,那這段時間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竟讓他生出了幾分不舍……
“嗡嗡嗡——”
手機震的聲音打破了車的寧靜。
江瑾的手機連了車載音響,一接通,那邊說話的聲音就在車放大了。
“江小姐,您昨晚報警之后,我們去現場勘查過了,但是監控錄像被人為銷毀了,找不到任何證據,您看什麼時候能來警察局錄一下口供?”
江瑾的眉眼皺起:“整個會場都找不到有林逸池影的監控嗎?”
“那倒不是。”年輕的警察道,“監控里能看到他確實出現了,但是找不到你們在一起的畫面。”
江瑾的眼神冷了幾分。
萬萬沒想到,林逸池竟然能把事做的這麼周,連監控都查不到。
抿了抿道:“既然找不到證據,那就算了。”
對付林逸池這種人,也不一定非要警方出手。
掛了電話,沉著一張臉繼續開車。
厲北霄錯愕的著。
他看到了下上的淤痕,還有脖子上紅的痕跡,這一看就是被人掐出來的。
難不,昨晚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并不是幽會,而是起了劇烈的沖突?
他怕這些監控泄出去影響厲家的名聲,于是讓二哥找人將所有相關的監控全都銷毀了。
也就是說,他好心辦了壞事?
厲西諶的手指繞著耳機線,許久才鼓起勇氣開口:“喂,你昨天晚上出什麼事了?”
江瑾淡淡的道:“這事跟你們沒關系。”
一句話,將厲西諶接下來想說的所有話都堵了回去。
他輕哼一聲,扭頭看向窗外。
厲北霄將書包上的拉鏈來回拉著,緩聲開口道:“昨天石老師找我去辦公室聊了半個小時。”
江瑾將車子停在學校門口,轉過頭淡聲問道:“石老師找你聊什麼?”
“石老師說我和三哥天資聰穎,不適合繼續兒階段的課程,想將我們轉品班。”厲北霄繼續道,“品班的課程和小學四五年級的容差不多,你覺得我和三哥能行嗎?”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自己決定就好。”
江瑾解開安全帶,下車拉開了后座位的車門,淡聲叮囑道,“好好學習,我晚上再來接你們。”
厲北霄扯著書包帶子,站在原地不想走。
昨天晚上是他和三哥做的太過分了,他很想說一聲對不起。
但是那聲對不起在舌尖纏繞了許久,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趕進去吧。”
江瑾彎腰坐進車里,車子開進車水馬龍的街道,很快就找不到蹤影了。
“還看,有什麼好看的?”厲西諶冷冷道,“都不愿意理我們,何必熱臉冷屁?”
厲北霄聲音很低:“昨天晚上我應該喝掉那杯牛的。”
那個人昨晚遭了那麼多,卻還愿意在客廳里等他們回家,還給他們熱了牛。
而他們呢,做了什麼?
似乎是給了一張冷臉,毫不猶豫的上樓關上了房門。
那時候的,應該需要一個擁抱吧。
厲北霄后悔極了。
厲西諶一腳踢飛路邊的小石子,冷冷道:“既然錯了,那就道歉,多大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