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廁所罵罵咧咧出來,回到片場后發現氣氛不太對,有點過于嚴肅了。
和之前的歡快輕松不是一回事。
眼睛暼到背著手的一道背影,丁修懂了,是張大胡子來了。
在劇組,導演管演員,制片管導演,張紀忠是統籌全局的制片人,不用天天呆在劇組,偶爾過來看看進度,調節好各部門分工,解決導演解決不了的事就行。
如果把劇組比作公司,他就是董事長,負責開會,拉投資,定下大方向,導演是總經理,負責執行計劃。
現在董事長親自到一線指導工作,劇組的演員能不張嗎。
“老張來了。”元兵上前遞煙,練的打招呼,仿佛知道張紀忠要來。
接過煙,張紀中道:“馬上開機了,過來參加開機儀式,順便看看演員的培訓結果。”
“檢驗結果怎麼樣?”
“邵斌沒來嗎?”
沒說結果,張紀忠反而問起了男一號邵斌。
元兵道:“我打電話問問,可能有什麼事耽擱了。”
“邵斌,制片到現場了,問你怎麼沒來,不舒服嗎,好,我知道了,快點過來。”
除了參加過兩天的武培訓,邵斌一直窩在酒店,各種理由不來,就連劇本圍讀都只是隔三差五去一次。
電話那邊,邵斌急忙起床穿服,他敢對元兵和黃劍中甩大牌,可不敢跟張紀忠板。
掛掉電話,元兵和張紀忠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倆唱雙簧呢,就是想一把邵斌,人都請進組了,三分之一的片酬也打過去了,不是把劇組鬧翻,一般不會輕易換男一號。
一會等邵斌到了之后兩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稍微敲打敲打,讓邵斌知道事的嚴重就差不多了。
“咦。”
看到片場多了一個滿頭銀發的白胡子老頭,丁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劇組這麼多天,他確定沒這號人,應該是跟著張紀忠一起來的。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白胡子老頭扭頭過來。
一雙眸子明亮銳利,炯炯有神。
乍一看老頭六十多了,但氣神一點不像六十多的花甲老人,比三十歲的邵斌還有神。
他的骨架偏大,兩臂略長,一雙大手很糙。
就這氣神,還有這雙手,丁修一眼斷定這是個練家子。
“元導,這位老人家是?”
元兵笑了一下:“枉你還是習武之人,于老都不認識。”
同是練武的,他比于承蕙小十多歲,但在于承蕙面前,他也得一聲于老,可見于承蕙的江湖地位有多高。
這聲于老不只是對于承蕙的江湖地位認可,也是對他的實力認可。
大家都是武者,但元兵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年沒有和人手,扎過馬步,繞過樁了,自從踏影視行業后,他的功夫早就丟了。
于承蕙不一樣,人家的功夫一直沒斷,二十來歲就是劍冠軍,后面打比賽,當教練,研究劍,還自創雙手劍法,打敗過很多高手。
人稱,劍圣。
丁修抱拳拱手:“你好,我丁修,也是練武的,想跟你切磋切磋。”
張大胡子傻眼,元兵哭笑不得,沒想到丁修還是個武癡,上來就要跟于承蕙手。
“于老,這小子就是個愣頭青,說話有點直,你別介意。”
“沒事,年輕人嘛。”
于承蕙打量丁修幾眼,見他雙手無繭,力不強,不壯,以為是劇組的普通武行。
這種人他見多了,練過幾天武就要找人手,八十年代他在香江拍戲,很多這樣的人找他切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凡是聽說過他名頭的,沒幾個不想手。
于承蕙拱手:“改天有機會一起流。”
“好。”丁修應下。
高手過招確實要挑個時間,見面就手,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是耍猴。
……
十幾分鐘后,邵斌急匆匆趕來,張紀忠讓大家表演一下劍法,看看培訓效。
這段時間丁修也打聽清楚了,于承蕙是笑傲江湖演員,飾演華山派高手風清揚,戲不多,就兩場,純屬客串。
許,苗乙,陳麗風……一個個表演下來也算把劍法耍得有模有樣,十多天而已,能到這個程度算不錯了。
只是用來拍戲,不是打架,差不多就行了。
不過到丁修的時候畫風就變了。
劍法凌厲,空氣中盡是劍鋒劃破空氣的咻咻聲,手,腰,的配合之準和許們那種花架子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打掃衛生的阿姨都看得出神。
于承蕙對張紀忠道:“這年輕人什麼來頭?”
他問的是師門背景。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見過他打拳,是有真功夫在的。”
“我知道。”元兵:“他云貴山里的,從小跟著老師傅學的武功,刀槍劍都會一點,據他說師傅和師弟們都死了,這一門就剩他一個。”
張紀忠眼皮一跳:“啥年代啊,怎麼還有武門派被滅門呢,比武也不用分生死吧。”
于承蕙搖頭:“早些年有的偏遠地區村民為了爭水,是有分生死的,一開始是械斗,后面改單挑。”
“是的,我們哪兒前幾年也有,不過是為了爭地盤,非常殘酷,非死即傷。”
元兵說的是社團之間的紅pk。
“這麼說這小子還是個狠茬。”張紀忠著下胡子說道。
元兵輕笑:“有點草莽氣,狠茬不至于,遵紀守法的。”
幾人說話間,丁修劍法表演已經完了,只有邵斌遲遲不,張紀中催了一句:“邵斌,到你了。”
提著劍,邵斌著頭皮把武行教的演示出來,前幾招還行,后面越來越慢,一招要想好幾秒,站姿也是松垮的,手臂綿一點力氣都沒有。
張紀忠皺眉:“你這不行啊,元兵,怎麼教的?”
“組后邵斌不好,能練的時間不多……”
“那哪行,都要開機了,這麼簡單的作都不會?”
“是是,接下來幾天我們加強練習,肯定不會影響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