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香玉等著那些乞丐出驚恐神。
然而卻失算了。
這些上棉雖然沾上了不髒污,但勉強能看出是同一款式的乞丐們臉上都出了奇怪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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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香玉不自的嚥了口唾沫。
乞丐們驚恐或者是不相信嘲笑,都能接,眼下這樣,不說話,只拿怪異的眼神瞅著,是打的什麼主意?
方香玉忍不住往方田氏跟老方頭後躲了躲。
方田氏聲音有些尖銳道:“讓你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你都嫁過人了,被人看幾眼又怎地了,難道還能掉塊啊?!裝什麼貞潔烈!”
被親孃這般說,方香玉真是憤的恨不得暈過去。
乞丐那邊卻是終於有了靜。
一個乞丐往地上吐了一口黃濃痰,紛紛罵道:“真是不要臉的小娼婦,你一個乞丐婆子,竟然敢攀誣天上的仙仙!”
另外一個乞丐也不甘落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模樣,你還有臉說是仙仙的親戚!別是隔著八百里見過一次的什麼破落戶,見人家仙仙過得好,過來攀親戚的!我們乞丐都做不出那麼不要臉的事來!”
乞丐們個個口出穢言,把方香玉從頭到尾給辱了一通。
方香玉聽著那些污言穢語,臉都快氣炸了,恨不得立時撲上去撕扯了那些乞丐的髒。
方田氏卻是顧不上兒的委屈,聽著那些乞丐話裡頭的意思,眼睛一亮:“你們認識平國公府的那表姑娘表爺?”
一說到這個,可算是搔到了乞丐們的。
乞丐們極爲得意的了膛:“當然是認識!看到沒,我們上這棉,就是前些日子平國公府的仙們給送過來的!還送了這麼大一袋子窩窩頭!”乞丐們拿手一比,眼裡頭滿滿都是崇拜之,“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是仙們是什麼樣的人,前些日子朝廷上頭下發了獎章,我們才知道,竟然是平國公府的表姑娘!聽說那兩位方姑娘,是拿了自己嫁妝出來施糧施的……”
聽到這,方田氏已經聽不下去了。
什麼?
那兩個敗家娘們竟然拿了自己嫁妝來裝好人?!
方田氏眼一翻,心疼的差點要暈過去。
方菡娘方芝孃的家產,不就是他們方家的家產嗎?不就是方田氏的錢嗎!
那兩個掃把星!白眼狼!
自家爺爺一大家子在外頭挨凍的,們倒是捨得拿出錢來去救濟這些臭乞丐!看看,看看這些臭乞丐上穿的棉,那副厚重模樣,一看就是用足了棉花的!
方田氏再低頭看看自己上穿得這件破破爛爛的棉,心疼的都有些站不住了。
這要不是凍得沒啥力氣,一準拍著大哭嚎起來!
們方家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啊,竟然養了那麼一家子白眼狼出來!
方香玉聽到乞丐們說“兩位方姑娘”,眼中閃過激神:“沒錯,我家倆侄就是姓方,方菡娘方芝孃的!我是們親姑姑!”
乞丐們聽了更是生氣了,其中有個兇神惡煞的乞丐罵道:“兀那娘們,你是不是欺負我們乞丐沒文化!我們乞丐再沒文化也知道,姑娘家的閨名是不能隨隨便便跟外男說的!你這隨口就當著我們十幾個大老爺們就喊出來,還說是人家方仙子的姑姑!我呸!仇人還差不多!”
看著那羣激好似下一刻就撲上來要揍的模樣,方香玉害怕的腳直髮,忍不住往後倒退了幾步。
就在這時,方長應從外頭高喊著“爹孃”跑了進來。
方香玉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方香玉其實恨方長應的,要不是他好賭輸了錢,當時也不必被家裡人賣給獨眼老賴當媳婦。
但方長應畢竟是爹孃疼寵了二十來年的小兒子,方香玉在方家這麼多年,也有了潛移默化的意識,覺得爲方長應這個男丁犧牲,是應該的。
再說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礪,也知道自己該最恨誰。
最恨的應該是那個毀了一輩子的獨眼老賴。
等同平國公府攀上了親戚,回鄉收拾一個獨眼老賴,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方香玉想到這兒,又很是激的迎了上去。
只是方田氏作更快,喜出外的衝上去,拉著小兒子的手:“老三啊,事都辦好了?”
還未等方長應回答,那方田氏又有些狐疑的往後看了看:“不對啊,咋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方菡娘那小賤人呢?……平國公府沒派人跟你過來接我們過去?”最後這句,說得都有些難以置信。
方長應神悲憤:“娘,你可別說了!兒子去了平國公府,了大委屈了!”
方田氏向來最寵這個小兒子,一聽臉就是一變:“咋地,平國公府那些貴人不想認咱們這些窮親戚?!”
老方頭雖然沒說話,但他臉上也十分不滿。
方長應深知老孃這個,生怕到時候方田氏在平國公府的貴人面前也這般口無遮攔,他連忙道:“娘,哪能呢,兒子聽說那些高門大戶最是要臉,咱們家跟他們家是親戚,咱們家落魄了,他們臉上也不好看!……我說的不干他們事,是方菡娘那個小婊砸,我還沒說幾句呢,竟然讓人塞了我的,把我直接丟出來了!”
方田氏大怒:“方菡娘那個小賤人,出生的時候我就該直接把溺死在尿桶裡頭!”
方長應連忙拉住方田氏:“娘,我看那方菡娘張狂的很,直接把我丟出來,應該是不想讓咱們被平國公府的人知道!我們可不能如了的意!”
那可不是!平國公府是多麼榮耀的一門親戚啊!方田氏可打聽過了,平國公府這種京中的富貴人家,除了皇帝老兒,也就是他們家了!這種親戚可得好了!
聽說那樣的富貴人家,連尿壺都是純金的!吃飯的餅一個有普通人家五倍大,隨便吃!
方田氏一想到平國公府的富貴,心裡頭就一片火熱。
“我是那小賤人的親,由不得不認!”方田氏狠狠道。
方長應忙道:“娘,你聽我說,方纔我去,人家不把我當回事。這次咱們一起去,我就不信,你跟我爹一大把年紀了,方菡娘還敢把你們扔出來?咱們把事鬧得大一點,讓平國公府的人都知道方菡娘是個什麼玩意!”
老方頭方田氏都連連應是。
這下方田氏可不敢再想什麼老封君的派頭了,想的只有一點,說啥也得讓方菡娘認了這個!
方香玉雖然沒說話,但也非常急切的直點頭。
一家人商量會對策,打定了主意,從溼冷的稻草垛裡拉出來他們的包裹,拎著一起出去了。
待他們走了,破廟裡剩下的那些乞丐面面相覷:“咋著,聽他們那話頭,他們還真是仙的親戚啊?”
“不可能!”另外一個乞丐著大黃牙反駁道,“就他們剛纔那一口一個小賤人小婊砸的,能是仙的親戚?!”
“要真是仙的親戚,也怪不得人家不認呢!”
“就是!”
不管破廟裡的乞丐們怎麼說,方田氏一家子倒是氣沖沖的去了平國公府門前。
府門前的侍衛一見又是方長應,當即就皺著眉頭過來驅趕。
方田氏一口唾沫差點噴到侍衛的臉上:“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們府上表姑娘的親!是你們府上的親家!”
侍衛面無表的抹了一把臉。
方田氏見那侍衛不退,心一橫,給方香玉使了個眼,娘倆就不顧形象的一屁坐到了平國公府跟前,拍著大哭了起來:“哎呦,都看看啊,這狠心的孫啊!攀上高枝了,就轉頭不認親了啊!”
哭聲尖銳刺耳,門前的人都恨不得捂了耳朵。
“哎呦!你們還在這愣著幹什麼!把這幾個刁民綁起來啊!”府裡頭走出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臉十分難看。
侍衛們正要上前,幾匹駿馬卻從遠奔了過來,在府門前停了下來。
爲首的那匹馬上的人,正是平國公府的三爺阮楚宵。
阮楚宵微微皺著眉頭,從馬上翻而下。
他在軍中久了,向來威嚴的很,他拿馬鞭指著方田氏幾個:“這是何人!爲何在我平國公府門前喧譁大鬧!”
管事冷汗淋淋,當即就跟門口的侍衛跪了一地:“三爺息怒,小的這就讓人把他們拿下!”
方田氏在阮楚宵過來時,被阮楚宵上的威勢所攝,嚇得沒敢說話,眼下見阮楚宵要綁人,忙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你是府上的爺吧?!我是你們府上方菡孃的親啊!”
“沒錯沒錯,我是方菡孃的親爺爺!”老方頭連忙道。
阮楚宵眉峰一蹙。
方菡孃的世他調查過,自然是知道,方菡孃的老家方家村,是還有爺爺在世的。
但阮楚宵也清楚的記得,那份調查紙上,白紙黑字的寫著方菡娘同家中親人不睦。
至於爲何不睦?
阮楚宵冷笑一聲,他家表妹表弟子個個都是和善可親的,那定然是眼前這老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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