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東陵危矣事實證明，書戴的預言並不是空來風。

孫眉死的第二個月，西蜀國君忽然起兵攻打。

探子傳回訊息，遊說西蜀起兵的正是這一個月來下落不明的慕容笠仲，他家破人亡，所以鋌而走險，徹底叛國。

東陵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將作諸侯鎮收復，如今西蜀來犯，無疑是想趁著東陵元氣大傷分一杯羹。

西蜀邊界靠近淩雲城，那裡正好也是慕容笠仲當初盤踞的陣地，如今西蜀發兵，半月就攻下三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趙唯棟本來在南靖邊境駐守，聽說西蜀發兵，即刻拔營向西增員，可戰事急，又怎是片刻就趕到。

況危急。

同時，肅帝每況愈下，已經不能再支撐每天的早朝，無奈之下，隻有讓太子協助理朝政。

「據探子回報，現在西蜀軍隊一路向東，已經攻下臨淵城，再這樣下去，恐怕東陵危矣啊！」

朝堂上，老臣們含淚稟報。

宗室叛逃，這在國史上都是從未有過的事，現在的況，可能跟十多年前的那場也差不多。

可那時尚有黎相坐鎮大局，現在……

一個還未及冠的年，又能做出什麼好的決斷。

東陵的末日隻怕真的要到了。

「微臣請命，帶驍騎營銳、左右翼前鋒營趕往臨淵城，阻截西蜀大軍！」陸白從百中走出。

他一個文，倒比許多武將有擔當。

「丞相是一國表率，怎能親臨戰場，相爺的心意本宮領，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殿下，微臣當初跟隨軍遠征南北，也有軍師頭銜，如今領兵西行，是職責所在，更何況國難當前，微臣為丞相，如何能安居一隅，還請殿下準臣請奏！」

陸白跪下。

百也跟著他一起下跪，「請殿下準奏！」

慕容昭看著，差點被那群人氣笑，合著別人出生死刀口，這群貪生怕死的就在安全的地方躲避。

看來皇兄說的沒錯，東陵是從上爛掉了，所以必須從上解決。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準了。」

「謝殿下。」

揚湯止沸並不能從本上挽救衰敗的趨勢，唯一能改變局麵的是釜底薪。

快了。

很快他們就能看清究竟誰纔是需要被掉的腐木，誰是東陵未來的生機，棋局早已布好，每個人都無法逃這場戰局。

……

準許陸白帶兵西行的命令很快下來，但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他獲封的是監軍份，並非領兵。

就是說，領兵另有其人。

可這件事怪就怪在聖旨上並未言明領兵之人姓名。

這前所未有。

直到出征當日，他們也不知道領兵究竟是誰。

因為，那個人本沒有出現。

本來就對此不抱希的人見了，更加悲從中來，覺得此行有去無回，東陵必亡無疑。

隨著戰事吃，前線訊息越來越多遞迴盛京，每個人臉上整天雲佈，還有人開始燒香拜佛，希老天庇佑，保東陵此戰不敗。

一時間，京城周邊的各個寺廟竟了炙手可熱的地方，每日隻見香燭煙火氣息騰空而上，久久不絕。

「哎，這些人，與其求神拜佛，還不如自己參軍。」書戴在青麓後山晃悠半天，最後終於找到了薛搴。

這裡懸崖上迎風而立的著一株迎客蒼鬆，鬆樹破石而出，優雅雍容，姿態優，蒼翠拔，雋秀飄逸，是難得的好景。

不過在青麓後山，這裡有人際，所以無人問津。

「你倒是會選地方，這麼好的景，都讓你一個人用了。」書戴跳上巨石，眼下恢弘壯麗盡收於眼底。

現在是清晨，薄霧未散，雲海翻湧，波瀾壯闊。

而過山巒隙，也能看見不遠寺廟中鼎盛的香火。

這麼早，寺廟裡已經是人來人往。

「你說，求神真的有用嗎？」薛搴一改往日冷漠，問了個很玄幻的問題。

書戴差點從巨石上下去。

別看他虛長薛搴十來歲，有些時候還是怵這正兒八經的年，畢竟年紀輕輕就坐上太傅之位，不是什麼善茬。

可這位年，卻問了他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求神有用嗎？

他也不知。

他修道多年，對於鬼神天地的理解，仍是於索狀態。

畢竟人生有限，就連莊子都說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他連道法都還未徹底參，又哪有時間去研究其他問題。

「你說，如果這些僧放下佛經，披甲上陣，東陵會不會有更大的勝算？」

「……我看算了吧，一群沒經過訓練的新兵蛋子，上去也是充當炮灰的份兒，我剛才就隨口說的，太傅大人，你別當真，你還是回去想想怎麼給太子講學吧。」

「他現在已經不需要我講學了。」

「呃……那你回國子監？」

「書前輩，聽說您曾經任職欽天監時，卦數最準，上次你為太子卜的那一卦，真的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薛搴轉過，沉沉的看著他。

他眼神充斥著死寂，灰暗得沒有邊際。

書戴一愣。

半晌，他纔想起他指的是當初孫眉死後，他說的那句話。

原來這小子一直擔心這件事。

「小子，你想多了。」

「……嗯？」

「七殺星為南鬥第六星，此星命，重在自化，有製名偏，有化為玉帛，命理學逢殺先論殺，論殺則在看七殺的強旺或衰弱。

顧名思義，七殺雖為兇星，但在我派古籍中，也稱為將星，此星個堅毅勇敢，遇帝為權，所以我之前說的七殺降世，並非大兇之兆。」

「可，你又說太子怨氣纏。」

「誰說那是太子了，我說怨氣盤龍，自然是指當今聖上，他中了邪，所以才每況愈下，可我這不是出山了嗎，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薛搴：……

「那東陵危矣呢？」

「腐朽的終將腐朽，老化的終會老去，太子雷霆手段，等清洗那些爛之源後，朝堂上下必將煥然一新，這對於原來的東陵，不就是危矣嗎？」

「……」

敢他之前說那麼嚴重，結果就說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