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從鬼門關爬出來黎夜安沈殊，像在安一個共同難的盟友。

沈殊說不出話。

當然對方也沒有久留，畢竟這次還是抓住了兩個重要角，再加上茯苓的後事，樁樁件件都需要理。

黎夜走後，沈殊找了個地方坐下。

從晨曦日暮，到暮雪紛紛。

也不知過了多久，黎司淵帶著藍行歌從隔壁宅子匆匆趕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裡的沈殊。

半夜裡忽然下起雪，沈殊坐在院子裡一不，沒一會兒上就堆起一層薄薄的白，黎司淵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暗衛給他撐傘被推開。

「殊……咳，沈殊。」

黎司淵大概想稱他一聲殊殿下，但想到來之前藍行歌再三警告的話，還是把快要出口的敬稱吞了回去。

「喂，胖球是不是在裡麵？顧神醫也在嗎？現在況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

藍行歌開口就是追問，「我聽說中毒了，你找到人了為什麼不通知我們，還讓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行歌，你說兩句。」

「我說錯了嗎，如果他有能力保護胖球，我當然不會多說什麼，可結果弄這樣，你覺得是誰的責任？」

這次對西門氏的圍剿，大人們並沒有讓孩子參與，但沈殊和顧君訣是意外。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況。

他們都以為顧君訣失蹤，而不是現在這種尷尬的況。

回去的時候，黎夜忙著安排人手善後，沒時間解釋太多，這邊的況基本是他們從長風的隻言片語中拚湊出來的。

詳細的還不清楚，他們隻知道顧君訣找到了，但是中了毒。

沈殊很早就找到了，但是沒有把帶回來。

「帶回去？嗬，你知道現在是誰，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就算我帶回去了，你們究竟是歡迎還是視為洪水猛，還不一定呢。」

沈殊不想跟一般見識。

顧君訣尚未離危險，他緒十分低落。

「你什麼意思？」

藍行歌當然不會知道，現在的顧君訣，早已不是認識的那個小姐妹，不久前與君景登門，還差點被他們趕出去。

沈殊懶得解釋。

黎司淵雖然不知道事原委，但猜到其中可能有些端倪，於是拉了拉藍行歌的袖，讓說兩句。

其實也沒有惡意，就是那急躁的脾氣，永遠改不過來。

幾人沉默。

院子裡終於安靜下來了，找好位置準備吃瓜的白飄飄不樂意了。

聽說徒弟有難，他十萬火急的趕來，結果徒弟媳婦居然讓他去，還說什麼借還魂。

他還沒來得及沉浸到失去徒弟的悲痛中，就對這神奇的作產生了莫大的興趣，結果什麼都沒撈著，黎夜的暗衛就衝進來。

他們帶走顧君訣的，讓他失去研究件，好不容易趕到前院，又聽說徒弟的另一中毒，危在旦夕。

為一個年過半百還不容易才找到得意門生的師父，白飄飄的心真的很累。

他急需緩解。

現在看這幾個小孩子吵，大概是混條件下唯一值得用來打發時間的事，可那個脾氣火的藍丫頭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說了兩句，就閉了。

沒意思。

真的很沒意思。

「長夜漫漫，外邊兒又這麼冷，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外麵等著了，找間屋子呆著吧，再讓暗衛弄個爐子，熬點薑湯，也好暖暖子。」

沈殊：「老先生，丫頭現在命危急，你難道不擔心？」

為顧君訣的師父，他怎麼就不關心徒弟的安危。

「啊？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老宋家的那個神醫丫頭不是在裡麵嗎？放心吧，沒有治不好的人，而且這是兒，會盡一百倍的力氣，不上我們擔心。」

「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退一步，如果老宋家的丫頭真治不好，那換咱們誰上都是白瞎，而且以現在的況，你怎麼知道死了對來說是不是件好事？」

顧君訣借還魂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白飄飄也沒有直接說破。

藍行歌卻不懂。

「喂，老頭，你怎麼能這麼說胖球呢？……」

話說一半，也就是這個時候，麵前那間被燭火照得亮的房門終於開啟，顧清歡慘白著臉走出來。

雙眼通紅，不知道是通宵忙碌熬出來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看見，原本在院子裡的人瞬間都站起來。

白飄飄也不例外。

「娘親，君訣怎麼樣了？」

「是啊顧神醫，胖球沒事吧，醒了沒，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老宋家丫頭啊，我說你這臉有些不好啊，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一群人匆匆圍上，臉上都有焦急。

顧清歡臉有些茫然。

眼神飄忽，神智看起來有些不清醒。

其他人尚未反應，唯有沈殊心裡咯噔一聲，生出種不好的預，「顧神醫？您沒事吧？」

「我……救不了……誰也……救不了……怎麼會……這麼沒用……我……」

顧清歡抬手捂住臉，素白纖細的手指上染滿的跡，還有那手腕上猙獰的刀口，一切都是那麼目驚心。

救不了。

這雙手連手刀都拿不穩，除了發抖，什麼都做不了。

再也不能是大夫了。

「顧神醫？」

「我不是什麼神醫……茯苓……君訣……我……嗚……」

顧清歡的心不是鐵石做的。

這麼多年患難與共，早已經把茯苓當作親人，顧君訣更是最疼的兒，兩度悲痛，再堅強也承不住。

顧清歡哽咽，眼前陣陣黑幕襲來。

心口像是被利刺穿，徹骨的疼痛讓撕心裂肺，痛不生。

呼吸困難。

「娘親！」黎司淵看出況不對，連忙上前扶住。

「嗚哇啊啊啊！胖球不能死啊！」藍行歌聽聞噩耗，放聲痛哭。

沈殊一顆忐忑的心也在瞬間墜冰窖，渾冰冷。

死了？

他的丫頭，被他……害死了？

悲傷的氣息在眾人中間蔓延。

「……喂，你們能不能負點責任……我……咳，我好不容易從鬼門關爬出來，你們這哭喪法……是不得我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