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雪頂小籠包顧君訣從白飄飄口中得知東宮選妃的訊息，先是震驚，然後，就是憤怒。

雖然也不明白，對方信誓旦旦做下的承諾原來竟是這麼一文不值，說什麼非不娶，至死不渝，也都是假的。

顧君訣氣過了，又覺得有些可笑。

難怪娘親之前總是勸想清楚。

原來不過十年的約定，他也等不起。

「乖徒弟，你怎麼不說話，傷心就哭出來，師父改天就去幫你教訓那個始終棄的臭小子，你可別生悶氣，小心氣壞了子。」

白飄飄本來也是一時氣急，哪知道顧君訣就這麼不說話了，他有些擔心，就勸。

他甚至有些後悔，覺得自己衝。

顧君訣搖搖頭。

表平靜。

「其實你們沒必要瞞著，不過就是選妃而已，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又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人。」顧君訣將肩上的藥箱顛了顛。

白飄飄瑟瑟發抖，「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我要進宮一趟。」

果然。

白飄飄對事的發展毫不意外，並且興的給慕容氏的那些人點上一明晃晃的蠟燭，「乖徒弟，你要是打算去找他們算賬，為師可以陪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我不過是想去問問清楚，畢竟我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

顧君訣把藥箱背好，去找屈子安道別，就準備回去。

路上，遇到薛搴。

他端著茶點，看見顧君訣，桃花眼微微一挑，有些嫵多，但更多的是慌和尷尬。

他避開的目。

「你去哪？」

「自然是去宮裡。」顧君訣神淡淡，「對了，還要麻煩夫子去幫老爺爺帶個話，我本來約了今天過去看他，不過遇到點急事，恐怕隻有明天才能去找他了。」

「……哦。」薛搴垂眸，掩住眼底的緒。

顧君訣又往前麵走了兩步，忽然像想起什麼，轉頭道：「對了夫子，你早就知道了吧，今天不讓我回家，是想合夥兒瞞著我。」

不是疑問，而是平靜的陳述。

不意外薛搴會這麼做。

畢竟他是太子太傅，是慕容氏的臣子，自然是要幫著那邊遮掩的。

可讓顧君訣不平衡的是，自己也是他的學生，這麼厚此薄彼，難免會覺得心寒。

這一年多的師生誼，到底比不上天潢貴胄，皇室權威。

「瞞與不瞞，有什麼區別？」薛搴抬起眸，「重要的不是我們瞞不瞞你，而是你是否真的想當東陵的太子妃。」

「……跟我有什麼關係？」

明明是慕容昭食言在先。

關鍵他食言也就罷了，還夥同這麼多人來騙自己，就連司淵哥哥都沒有跟提半個字，漂亮爹爹就更不用說。

哎，果然不是親生的。

傷心。

「他是東陵太子，除非大權旁落，否則太子妃是一定會為皇後，他不是黎相，也不是任的陛下，他的心裡除了你，還要裝下天下的責任，自古薄帝王家，這話並不是說來玩笑的。

為帝王，該修無之道方纔能就百年大業，他首先要民如子，然後才能是他的妻子，孩子，以及妃嬪。

作為慕容正統現在唯一的子嗣，他不能任，你如果要當他的太子妃，就隻能做個母儀天下的賢德子。」

薛搴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些話的。

雖然字字紮心，但說的是事實。

但他們也都知道，顧君訣不可能為一個賢德子，生來骨子裡有叛逆，有張狂，有不羈，就是沒有與其他子共侍一夫的「賢德」。

顧君訣有些生氣。

不是因為薛搴跟講這些大道理，而是心裡覺得他說的不對，但一時半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反駁。

要說先來後到，那也是先的。

要說主次輕重，那也該是是正的。

當初的那些濃意，現在倒了狗，就算現在去質問慕容昭，別人也覺得沒有度量，不懂事。

這真可笑。

顧君訣也懶得再跟薛搴廢話。

轉走了。

山上積雪厚重，道路，顧君訣走得很急，大概是踩在一塊化過又重新凝結的冰上，狠狠摔了。

藥箱滾出去老遠。

的手臂上也出一條不深不淺的口子。

又下雪了。

顧君訣忽然有些想哭。

不知為什麼，覺得很委屈，眼淚包在眼睛裡，晃晃悠悠的，隨時像要掉下來。

現在哪裡也不想去，就想回到顧清歡邊。

娘親說得沒錯，談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多看幾個病人，多賺些銀子，多吃兩盤。

天下萬皆是虛幻，唯有對不離不棄。

「瞧，我撿到一個包子。」

年的聲音忽然出現。

沒等顧君訣反應，年就撐著傘走到邊，寬大的傘麵遮住了頭頂的雪花，他也幫擋下寒風的侵襲。

顧君訣愣愣坐在地上，看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沈殊。

「你……」

「想吃冰凍雪頂小籠包嗎？」

顧君訣：？

那是什麼東西。

「不想。」

「我也不想。」沈殊在邊蹲下，「不過你再在這裡坐一會，就真要變冰凍雪頂小籠包了。」

「……」

他在罵？

他一定是在罵！

顧君訣正要發作，就看見對方把傘塞到手裡，然後轉過去，將後背對向，「上來，我揹你回去。」

「…………」

「或者，你想像丸子一樣慢慢滾下去？」

「………………」

哼。

狗裡吐不出象牙。

顧君訣很不開心，但之前那種想哭的覺早已不翼而飛，哼哼唧唧的爬到他背上。

沈殊將背起，慢悠悠的下山。

他也沒說什麼，好像剛纔打趣的那幾句，已經把他今天的固定額度全部用完。

冬天的山十分安靜，隻有他腳踩在雪地上發出的響聲。

顧君訣給兩人撐著傘，好半天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喂，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或者想問的？」

「沒有。」

「……那你來幹什麼？」

「不知道。」

沈殊搖搖頭，「我隻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來，以後若再有這樣的時候，我也會來，天塌下來，我給你撐回去，所以你不用難過，哪怕天下人棄你，我也會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