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黑暗。

殺戮。

這書顧君訣上輩子每天經歷的東西。

那個時候，還不顧君訣。

是組織豢養的殺人工，缺了胳膊，用機械的換上，缺了手，用機械的換上，甚至最後的大腦裡也被植了電子晶元。

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麼，但又必須活下去。

後來，終於死了。

在死的那一刻，竟然一點也不害怕，而是覺得解，嚮往黑暗中的廣袤和寧靜，嚮往歸於虛無。

就像現在。

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對。

好像忘了什麼。

可究竟是什麼呢？

「君訣……小訣……」

「顧君訣！你給我醒醒！」

「顧、君、訣！」

清晰的痛傳來，顧君訣猛地睜開眼，看見沈殊抱著，正在努力掐的人中。

「疼……」

「君訣？丫頭？你沒事吧！」沈殊難得失了分寸，張兮兮的抱著，白玉乾淨的指節染上漬，倉皇狼狽。

「我……」顧君訣醒過神來，「皇帝大叔！」

記得自己在暈倒之前，是皇帝大叔撲過來，幫擋下了那致命一擊。

可他上本來有傷。

且敵人手段卑鄙狠辣，他怎麼可能是對手。

「我……沒事。」

慕容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雖然有些虛弱，但還不至於是要斷氣的樣子。

顧君訣鬆一口氣。

可再一想，又覺得不對，剛才那道殺招明顯是沖著他們來的，不可能刺空，若是他們都沒傷，那又是誰救了他們？

還有他們上的，是誰的？

顧君訣從沈殊懷裡坐起來，看到慕容澤形容枯槁的依靠在不遠，他旁躺了個人，腹部著把劍。

竟是慕容笠仲。

他？

顧君訣皺了皺眉。

慕容澤似乎也想到什麼，臉很難看的倚靠在龍床邊。

顧君訣正準備開口，左邊忽然閃過來一個栗，直接砸在腦門上。

顧君訣本來就不清醒，這下更懵。

愣愣的轉過頭，就看見顧清歡斂著怒容看著，「笨包，你之前就吃了這些下三濫的虧，這次命關頭，還這麼大意！」

「……娘……娘親？」

「哼，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不好好照顧自己，還這麼冒失！」

「我……」

「還有這些不臭不要臉的東西，竟然對小孩子也能下這種狠手，以後讓我抓住了，一定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顧清歡特別生氣。

推了推顧君訣懵的小腦袋瓜子，大概是看表太過傻氣，擔心迷藥還沒有過去，也不太去折騰。

就去折騰黎夜。

宮裡的局勢已經控製住。

那個功夫不錯，手段卑鄙的殺手頭子，已經被黎夜單手扭斷了脖子。

他現在正在理後麵的善後工作。

顧清歡就去找他抱怨，說什麼都是他們作太慢，又說他瞻前顧後，差點害得兒傷。

黎夜沉默。

沉默。

再沉默。

他也沒有反駁，就靜靜聽著顧清歡數落他。

兩人之前好像形了一種磁場，自覺將其他人都遮蔽在外，顧君訣覺得現在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

是的錯覺？

「……夫人說的都對。」

黎夜被批評完了，果斷承認了錯誤，「都是為夫的錯。」

「很。」

顧清歡倒也沒為難他。

知道他還有許多事要理，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走到慕容澤邊，彎腰道：「這次多謝你，小包衝莽撞，多謝你捨救。」

「你……沒事？」

慕容澤在旁邊呆了半晌，直到那個活潑靈的子走到他邊，他才後知後覺，如夢初醒。

是。

真的是。

沒有死！

「之前……探子帶回來訊息，說你們下落不明……我還以為……」

他跟顧清歡說話的時候，從來不用「朕」。

「以為什麼？以為我們死了？」顧清歡笑笑，並未注意到他緒波，「放心吧，不是說禍害千年嗎，我一定可以活很久。」

慕容澤：……

「你還真有自知之明。」

「那當然，而且同理，我覺得你也能活很久。」

「……」

「顧清歡，總有一天我要拿針把你這張臭……咳咳……起來！」慕容澤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

明明應該很生氣，但他心裡卻覺得歡喜。

還活著。

還能跟鬥掐架，神還這麼好。

這很好。

隻要還好好的，那就很好。

他咳嗽兩聲，勾著角靠了回去，沒有再說話。

顧清歡覺得這人可能有些病。

懟他，他居然還這麼高興。

這一定是腦子有問題。

正想說什麼，就聽見黎夜在，轉過去。

慕容澤見狀，也沒再說什麼。

顧君訣腦子還昏沉沉的，半天沒反應過來。

轉頭看旁的沈殊。

「這……怎麼回事？」

「就你看到的這麼回事，黎先生和顧神醫都沒事，他們回來了。」沈殊緩過氣，態度有些冷淡，「刺客頭目被黎先生殺了，其他人也都自盡了。」

「這麼說，就沒有線索了？」

「專門為刺殺訓練出來的死士，就算抓住，也不會有什麼線索，這不是你之前說的嗎？」

顧君訣：……

似乎是這樣。

迷藥的葯勁兒還沒有過去，腦子還有些不清醒。

可清楚的覺到，沈殊態度不對。

慕容昭還暈著，黎司淵和長風幫忙理剩下的雜事，張小德已經被送去急救了，另外，還有同樣重傷昏迷的張顯耀。

聽說，張小德是在掩護慕容昭來養心殿的時候，傷的。

而趙顯耀也是護住心切，腹部被捅了一刀，腸子都流出來。

這兩師徒雖然沒有緣關係，但護主之心是一樣的。

顧君訣問要不要去幫忙。

沈殊麵無表，「就你現在這樣子，不去拖後已經是萬幸，還想救人？」

顧君訣：……

「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有些疑。

反正不可能是自己。

一直暈著呢，剛剛才醒，沒什麼可以惹到他的地方。

沈殊見這麼急著撇清，皮笑不笑的道：「顧君訣你可真厲害，真當自己所向披靡，能以一敵百了，是吧？」

顧君訣：……

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