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年輕人誦自己的詩句時,異象大概持續幾十秒鐘后就驟然散去。
散去之后,天空便恢復了寂靜。
然而方圓百里的人卻開始有了反應。
百里響異象!
詩句,引發天地共鳴,此乃異象也。
天地異象——百里響!
百里以所有人都可以聽到響,并且看到和詩句相關的異象。
這是天地對詩詞文章的肯定!
同時,不同的詩句也可以展現出不同的效果和異象。
當然了,必須要蘊含一定的才氣才行。
比如剛剛年輕人誦的詩句,詩句出口便形異象,異象勾天地之間如同空氣一樣充斥世界的才氣,而后形實質的東西。
誦大刀便形大刀,誦箭矢便形箭矢,誦落花便形落花。
于是乎,讀書人張口之間便是千軍萬馬、箭矢如雨。
詩句產生異象、言語產生異象,也正是儒學強大,甚至力道佛一頭的源。
論耍皮子,那幫讀書人誰比得過?
只不過異象也有大小。
正常的詩詞歌賦、經義策論,也就是自己周有一些異象而已。
強一點的,如果能在自己周幾米范圍形異象就更好了。
再強一點呢?
估計整個宅子、屋子里都可以充斥著天地中凝聚而來的才氣,形相應的異象。
這就是一首詩詞的強大之。
當然了,也要看是誰誦。
一首普通的、只能勾周一兩米范圍才氣的詩詞,如果在大儒口中,估計可以達到影響范圍超百里的程度。
而如果是一首本就達到百里之響的百里響異象,再搭配上大儒,那估計效果就更強了。
當然了,就像林柯前世看過的那麼多小說一樣。
威力不僅僅要看其中一者,而是兩者搭配。
主神手中的柴刀,也比普通人手中的主神有用。
深知這一點的林柯,在對面念完自己的詩后,旋即也向前踏出一步。
眾人看林柯有了作,紛紛屏息凝神。
而就在萬眾期待,就在眾人在猜想林柯念出什麼詩句時。
林柯注視著年輕人的眼睛,再度確認:“你確定,要與我為敵?”
年輕人挑了挑眉:“我為何會與螻蟻為敵?碾死即可。”
聽到年輕人的話,林柯反而松了一口氣,而后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不然呢?
自己前世那些文化瑰寶,如果不是用在真正的敵人上,而是用在一些會洗白、會化敵為友的人上,那不就浪費了嗎?
想到這里,林柯緩緩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萬家墨面沒蒿萊,敢有歌地哀。”
林柯才說第一句話,眾人就覺到一種悲慘之氣撲面而來。
軀仿佛一瞬間沉重了很多。
特別是周圍賤籍的人,剛剛原本就被年輕人的賤籍詩句了一頭,現在更是軀沉重,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好詩,好詩啊!”
與此同時,有人驚呼,并且贊嘆。
眾人轉頭去,卻是同福大酒樓的佟掌柜在那兒鼓掌。
剛剛做完茶,眼瞅著顧客都被吸引過來,他也來看看。
“嘻嘻,你知道好在哪兒嗎你就說?”旁邊有調皮可的丫鬟模樣的人調笑道。
“別看不起人。”佟掌柜當即眼睛一瞪:“‘萬家’代表的是百姓們,‘墨面’狀悲苦之形象,‘蒿萊’代表的應該是破敗荒涼的環境。”
“這第一句詩,代表的應該是很多人,就是咱們這些人的生活狀況吧!一個‘沒’字,融形象與環境為一,活畫出廣大百姓寒迫,蓬頭垢面,輾轉荒野,出沒蔓草之中的悲慘生活畫面啊!”
“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當年怎麼過來的。”
想到這里,佟掌柜搖了搖頭。
他以為林柯描寫的是自己曾經的生活環境,并以小點大。
“那這第二句呢?”丫鬟旁邊小姐模樣的人看佟掌柜有些見識,于是止住自己的丫鬟,而后輕聲問:“可有高見?”
“這第二句詩,更有門道。”佟掌柜嘆了一口氣:“敢有歌地哀,這句詩深一層寫咱們百姓,特別是賤籍百姓們神上的哀痛和怨憤。”
“詩言志,歌詠言,百姓生活艱苦,必然要唱出震天地的哀歌。但在這個時候,卻因橫遭上面的抑而鉗口結舌,啞了聲音。”
說到“上面”時,佟掌柜指了指臺上的年輕人,意明顯。
王琳此時也開口道:“另外,一個‘敢’字領出全句,又以反詰的語氣抑住下文,把百姓這種吐不能,只有把仇恨積在心底的憤激,表達得十分含蓄,深沉,有力,悲憤無比。”
悲憤!
痛苦!
迫!
那個小姐和丫鬟頓時深深被那種緒震撼。
除了他們兩個不懂的,其他一些很懂的公子小姐,卻早已經在揣、在悟了。
“確實是好詩,好詩啊!”
“我等讀書人代天牧民,竟忽視此等慘狀,唉。”
“也不知林公子到底看過些什麼,過些什麼,為什麼能寫出如此抑的詩。”
“抑,太抑了,詩雖好,但是為何我心里堵的難?”
一些人驚嘆、贊賞,不過也有人唱反調。
“寫得好嗎?一般般吧!”
“什麼賤籍敢自稱百姓?平籍者才可自稱百姓吧?”
“賤籍賤種耳,安敢大放厥詞?”
“這種詩句如此抑,在戰場上用出來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唱反調的人只有幾個,不過看起來也不全是錦玉食之輩。
反而平籍者看不慣林柯的更多。
他們辛辛苦苦籍,從賤籍為平籍,現在怎麼能忍別人忽然和自己平等?
然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
林柯卻再度念出了下半闕:
“心事浩茫連廣宇,”
“于無聲聽驚雷。”
話音剛落,天空驟然異變。
“轟!!!!”
風聲大作,無數道雷霆異象憑空凝聚,在眾人頭頂炸響。
然而這種聲音既清晰又模糊,仿佛在眾人頭頂天空中響起,又仿佛在眾人心底伴隨著心跳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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