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丹藥選擇

候蔦就在自己的新居里開始了嶄新的修行生活，也是在他新居中的第一次晚課時，平生第一次吞下了傳說中的引氣丹。

對服不服丹，他沒有執念；如果大家都服，而丹藥也確實沒有什麼明顯的副作用，爲什麼不服呢？

修行圈子中有純粹的丹藥爲王一派，也有遵循自然老死不服丹一派，當然這都是極端；對大部分修士來說大家遵循的一個原則就是，有就服，沒有就著。

關鍵還是個資源問題，丹藥也遠遠沒有多到像吃糖豆那樣，隨時吃隨時有的狀態，這是種富人才承得起的修行方式。

拿候蔦爲例，他現在也算是出名門大派，纔是引氣期一月也就一瓶十粒引氣丹，早中晚各一次修行的話，也就堅持三天有餘，剩下二十多天找誰去？

聽說境界越高，丹藥越貴，越不容易煉製，發下的越，要想隨時吃隨時有就要看自己撈外快的本事。

在候蔦看來，有就吃，沒有也不惦記，隨遇而安。

引氣丹口即化，化爲一清氣直衝腑，微有辛辣，就彷彿抱著一個熱水袋。

效果還不錯，他的第一覺就是這東西可以吃，對修行的幫助不言而喻；但第二覺就比較糟糕，因爲他突然發現，每次運轉中下丹田必定出現的那個漩渦卻突然失去了蹤影，消失了？

如果那東西真的消失，他迴歸正常，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如果只是因爲吞服藥丸就影響到了神漩渦的出現，那問題就有些棘手。

丹，到底吞不吞？漩渦之旅，要不要繼續？這是一個問題！

讓他心煩燥。

走出房間，在院子裡仰星空，獨自想著心事；旁邊院子約約傳來斷斷續續的歌聲：

……對朝雲靉靆，暮雨霏微，峰相倚。巫峽高唐，鎖楚宮朱翠。畫戟移春，靚妝迎馬，向一川都會。

萬里投荒，一弔影，何歡意。盡道黔南，去天尺五，極神州，萬里煙水。尊酒公堂，有中朝佳士。荔頰紅深，麝臍香滿。

是一個子的聲音，嗓音低沉磁，韻律優，回味悠長；和安和詞曲婉轉，抑揚頓挫相比，有一格外的蒼涼之意，這是學不來的，在於環境的渲染。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山川養一方。

他沒有細究聲音來，也不想知道是哪家子在對鏡自傷，這些凡間的故事已經離他越來越遠，既然離開了，就不應該再回頭。

第二日清楚，金烏躍起之時，他開始了早課；這一次他沒有吞丹，果然，神漩渦再次出現。

神魂進魂境，在通道中前進不久，他遇到了一個他一直在擔心的問題，前面出現了岔口，而他卻不知道哪一條纔是正確的路？

沒有判斷的基石！

這些日子下來他也殺了上百個遊魂，每次殺死對方都能通過吸取來壯大自己，但吸的只是能量，卻沒有意識；這些低等遊魂的本意識就是混混沌沌，毫無條理可言，就只剩下殺戮的本能。

這讓他沒法通過吸收這些能量來獲得對這個魂境的認知。

如果是個迷宮，他能做的唯一選擇，就是永遠走左邊一條路，或者永遠走右邊一條路，總能走出來。這是個很笨的方法，卻能保證不錯失正確的那一條。

他在兩條岔路中選擇了左邊那一條，並在離開時在岔路口留下了獨屬於他的複雜記號，但願這地方不會隨時改變，否則真的就是一條永遠也走不通的路。

前面又出現了魂，他謹慎的擺好了姿勢，再也不像之前斬殺劍魂後的衝，就以爲自己可以在這裡平趟了。

因爲他發現，出現的遊魂的能力也在悄悄增長中；是據他自能力的提高而增長，還是這個魂境本來就是這樣，挑戰越來越強？

如果他要走通這條魂道，那麼他會遇到的最強大的遊魂會高到什麼地步？

不能閉眼睛往前衝，因爲現在的遊魂，其中有很多除了會使用兵外，還會使用法！或者魂異常堅強，就彷彿是現實中的修真界，有道修，魔修，劍修，骨修，修，修等等，現在的魂境也在向這方面發展。

在接之前，他並不能預判遇到的是個什麼東西。

在雙方謹慎的試探中，距離逐漸拉近，那遊魂一張，一團火焰噴了過來……

是道修！候蔦矮躲過火焰，地平躥，前衝中不停的左右搖擺，躲過連續的火焰焚烤，仍然有一道而過，讓他的魂態出現不穩定，但這些他都能忍！

直到接近時猛然躍起，一劍斬落！

必須承認，他現在的劍技越發的簡潔兇狠，出招蔽，鬼神莫測，基本上像這樣的道修在被他接近後都逃不出他當頭一劍。

但是，今次有些意外！那遊魂眼看他近躍起，反而不閃不避，而是魂一振，魂突然前飄，一隻拳頭揮出兇悍絕倫的一拳，把飄在空中的候蔦差點擊得四分五裂。

不是道修，是修！方纔的火焰也不是法，而是神通！或者，是一個喜歡練拳的道修？

他知道自己不能退，否則剛纔的冒險接近又得再做一遍，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衝到這個傢伙面前。

拳頭和快劍齊飛，魂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解，候蔦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捱了多拳，但卻很清楚對手捱了多劍！

這是一次兩敗俱傷的悲壯，當對手魂被割得支離破碎，煙消雲散時，他自己也七零八落，不個魂形，雙雙歸於虛無。

睜開雙剡，候蔦從魂境中醒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離不開這樣酣暢淋漓的戰鬥，所以，就讓丹藥見鬼去吧！

這就是他做出的決定，他吞下了平生第一顆丹，也是今生最後一顆丹。

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往前走吧，何必爲了速度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呢？

……學道不須奇，無爲勝有爲。氣平無間斷，心靜自清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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