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有大力蠱的幫助,顧青山的攻勢也并非疾風驟雨般狂。
終究是個凡人,不可能毫無間隙地揮槍,去撞擊那閃爍的靈護罩,否則有大力蠱的加持,不消片刻就能擊碎這靈結界。
這便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雖然左臂已經失去了知覺,唯有疼痛漸漸轉為麻木,忽三郎也仍然咬牙暴起。
他右手持劍,于那靈間與長槍撞的間隙,向著無力扭轉的破綻,而刺出一劍——
這一劍就要扎向顧青山的心口,忽三郎以為自己就要得逞。
但轉瞬間迸發的雷,卻生生將他手中長劍劈落。
“老三,還有人!”
忽二郎急忙提醒道,額頭卻已有細的冷汗滲而出。
他本沒想到,眼前這凡人子的揮槍,竟如此難以招架。
原本憑借自己人三境的修為,這道靈可在與同境界修士的對拼中,生撐上兩個時辰。
但如今只不過與那長槍撞兩次,就消耗了太多靈氣。
如此持續,他甚至堅持不了半炷香!
這怪異的長槍,莫不是個什麼法!?
“媽的……要是大哥在這,何至于窩囊到這個地步!”
忽三郎低聲罵道,但那長劍已被驚雷劈落至靈之外,他幾度試圖撿起結界之外的長劍,卻都被降雷蠱的威勢生生退。
“咱們,著了這妮子的道!”
而今仔細想想,也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打開那扇門。
正是因為聽到敲門聲,打開了門,見到了老四,他們才在急之下失了分寸。
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考慮到,死尸也能莫名彈,蠱蟲也能被鯉國人拿去使用。
他們只被見到親兄弟后的喜悅所蒙蔽了雙眼,而今只能畫地為牢,蝸居在這方圓二尺的靈中。
而這靈,又勢必會在長槍與降雷蠱的夾擊中破碎……
失了靈,毫無任何進攻手段的二哥,與廢了一臂的自己,最終只得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局面。
自他們打開門,見到忽四郎的那一刻起——
死局,竟已然注定!
“不是還剩下三兄弟麼,還差一個人哪去了?”
江河見局勢已經被控制下來,自己的計策實施的還算功,也便自那森林里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顧青山并未因江河的出現而收手,的作干凈利落,手中長槍每一次都鑿在同一個位置上,這讓那抹靈修補的速度愈發緩慢。
江河到自己靈臺中的混沌之氣,隨著顧青山每一次鑿擊而被離,不由得勸阻顧青山一聲:
“顧姑娘,麻煩你下手節制一些,你每次使用大力蠱,消耗的都是我的靈氣。”
“什麼?”
顧青山見那兩人在王八殼子里不得彈,又聽江河如此說道,才終于不再揮下手中的長槍。
“好機會!”
忽三郎見這兩人還有閑心閑聊,猛地抓起地上長劍,反上。
顧青山不慌不忙,手中長槍輕松一挑,將長劍挑飛,順勢旋轉槍,一槍把忽三郎拍回了原地——
對比那個手持鋼刀的忽四郎,這老三的實力未免也太差了些。
顧青山手持法,江河并不擔心的安危,只是嘆了口氣:
“我是說,你就算是鑿,也鑿慢一些。有這降雷蠱和大力蠱在,那柄拂塵又是法,這護罩遲早能砸開,但你鑿那麼快,我覺我的靈臺都要被你干了……”
這是實話。
那大力蠱與降雷蠱,所依托的都是江河的靈氣。
原本只選其一使用,江河還算得心應手。
而今又要將靈氣灌輸于大力蠱之上,又要拍掌引起降雷蠱中的驚雷,這不過才手片刻,那靈氣向外迸發的虛便已然自全襲來。
就如曾經施展‘死劍’一般。
細水長流地將靈氣釋放出去,也會隨著靈氣的變化而快速適應。
可倘若是潑水般地揮霍,那靈臺驟然的變化,自是會引起的不耐,產生虛。
如今又拍掌又送靈氣的,顧青山的鑿擊還極富有節奏,江河早就從人三境又跌回去了。
但他也只是隨意提上兩句,便讓顧青山又向著靈砸了幾次,同時控降雷蠱爬上顧青山一直鑿擊的地方,耗干自己人二境最后的一靈氣,喚出一道雷。
“滋滋——”
或許那已經稱不上是雷了,充其量只是一抹電流。
但就是這樣微弱的電流,了垮屏障的最后一稻草。
靈宛若玻璃般四分五裂,只聽清脆的碎裂聲過后,便化為星散在了逐漸東升的日下。
忽二郎霎時噴出一口鮮,手中本該熠熠生輝的銀白小蟲,卻是漸漸失去了原有的澤。
他跌境簡直比江河還快,江河縱著兩只蠱蟲,而今不過才跌至人二境,待靈碎裂后,讓忽二郎的境界已經落人一。
如今又因蠱蟲損后的反噬了傷,他算是徹底失去了一戰之力。
忽三郎還想要再作反抗,暴起沖向江河。
但顧青山反應迅速,長槍振臂橫掃,又將忽三郎整個掀翻在了地上。
不待忽三郎倒地后繼續掙扎,便一槍拍在了忽三郎的膛,忽三郎只覺氣翻涌,間一腥甜涌出,躺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真要算下來,他其實是在場四人之中,修為最‘高深’的那一位。
但在左臂被廢、失了兵,顧青山手上還握有法的當下,他的修為本毫無用武之地。
這場仗已經算是慘敗了。
江河見三兄弟中只有兩人在場,心下大概有了猜測。
為穩妥起見,他也不愿多耽擱時間,直接掐住忽二郎的嚨,將早已準備好的兩粒積郁丸喂到了他的里。
事先讓忽四郎的死尸攥了一把藥,用作襲。
既然撲倒死尸的是忽三郎,那服藥的應當便是這忽二郎了。
想罷,他也沒給忽二郎反抗的機會,制住他的下顎,讓他仰起頭來,手上再用力一,輕而易舉的將其張開,再放兩粒藥丸,讓其順著管一路向下即可。
秉承著人道主義神,江河不愿讓這兩粒藥卡在他的嚨,甚至還心地給忽二郎灌了半壺水,以幫助他能順利地將積郁丸吞咽進去。
“你喂了我二哥什麼!?”
忽三郎還要掙扎起。
顧青山冷眼掃過,手上長槍再起,毫沒有留,就將其拍地吐。
雖然沒有制忽三郎的力量,但有法在手,能保證在忽三郎每次想起時,穩穩地將他拍回去。
對于眼下這兩個屠村的蠻子,顧青山沒有毫憐憫之心。
若非江河事先提醒,讓冷靜,別被憤怒左右了頭腦。
早就一槍拍死這兩個屠殺滿村的蠻國賊子,送他們與那老四老五九泉相見了。
江河見忽三郎被掀翻在地,只輕輕笑道:
“你的小腦袋好好想一想,我們既是敵人,那我喂的又能是什麼呢?”
“毒藥!?”兩兄弟皆是一驚。
“心毒。”
江河不多解釋,又問道,
“在忽四郎的記憶里,你是二哥、你是三哥……所以,你們大哥在哪呢?”
兩兄弟并未再回話。
如今事端平息,他們沒了反抗之力,這才有時間去反應究竟發生了什麼。
原來,他們所面對的敵人,并非是那深不可測的老道,而是眼前這與自己同等境界的小道士。
可這小道士究竟是誰?
怎還能使用他們蠻國的蠱?
“顧姑娘。”
江河見兩個蠻子不配合,便收斂了笑容,只輕輕喚了一聲顧青山。
顧青山會意,手中長槍再次落下,那鐵鏟生生鑿在了兩人的腦袋上,“砰砰”兩聲,直接將兩人砸的頭暈目眩。
江河見二人不再跳,又走到忽二郎的邊,趁著他暈眩時,強行掰開了他的手,拿過他手中奄奄一息的小蟲。
“你這蠱蟲好用的,現在是我的了。”
江河說著,便當著忽二郎的面,給那奄奄一息的靈蠱灌輸著延綿不斷的靈氣。
可興許是忽二郎還沒有死,這蠱蟲與他的靈臺還建立著聯系,致使小蟲雖然吸食了江河的靈氣,卻并未聽從江河的調遣。
“還忠誠。”
江河也不在意,反正將這蠱蟲據為己有是遲早之事,不急于一時。
忽二郎見江河強取自己的蠱蟲,而那小蟲也心甘愿的吸食他的靈氣,心里莫名氣憤。
他本還等著江河有什麼下文,心里也尋思著對策,可他忽然發現,江河只是同顧青山站在原地盯著他們,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他沒明白江河想干什麼,罵道:
“恁他娘想干啥?有膽就殺了俺,俺他娘的不怕死,更不怕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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