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沒人能斷皇上的財源,不管是你韋庸還是什麼房首。不過,韋大人畢竟是正五品朝廷命,我也不能拿務府的牌子,管你們夜衛的事,所以,現在有兩條路請韋大人選擇。要麼,韋大人帶我們去家里走一趟,要麼,我拿廠的牌子,請韋大人帶我們去家里走一趟。”
“廠”兩字一出,春風居仿佛被高山住。
韋庸的雙肩徐徐下沉,頭低了淺淺半寸。
這半年,被廠抄家的員,遠遠多過夜衛查抄的。
韋庸深吸一口氣,抬起頭,道:“此事的確由陶直一力促,但我絕無破壞此次合作的意圖。周大人不歡迎,我財司便退出合作。至于那陶直,我是信得過的,既然閻監公事公辦,那下不能掃了大人的興,我這就帶大人前往寒舍。”
李清閑卻道:“要去都去,為了防止有人通風報信,還請韋大人委屈一下。”
韋庸猛地抬頭,冰冷的眸子死死盯著李清閑。
閻十霄右手食指輕敲太師椅的的扶手,不一會兒,道:“劉大人,麻煩借你的棺轎送我們去韋大人家。周大人,麻煩神都司的人在前開路,避免泄。韋大人,請。”
閻十霄站起,原本弱的樣子,竟變得出奇的剛,薄施脂的面龐明明如舊,卻春去冬來。
韋庸咬著牙,躬行禮道:“下遵命!”
劉木瓦在前,帶著閻十霄、周春風與韋庸走進棺轎之中。
周恨、羅井與李清閑則帶著周春風的侍衛,又召集人手,前往韋家。
李清閑趁機讓侍衛找來韓安博與于平,讓兩人跟在自己后。
夜衛側門大開,周恨、李清閑和羅井三人騎馬開路,后是一隊夜衛,后面是棺轎,最后則是工部、庫府和夜衛的聯合隊伍。
嗒……嗒……嗒……
馬蹄點響神都的夜晚。
前行許久,羅井才忍不住問:“你知道韋庸會來?”
李清閑道:“我真不知道他會一頭撞上來。”
“你確定你的命有用?”
“確定。”李清閑道。
一路上所有人都遠遠避開,隊伍順利抵達韋庸府邸外的街道上。
周恨與羅井齊齊向李清閑:“怎麼做?”
后的夜衛們格外驚詫,怎麼一個五品和一個八品要聽一個從十品的?
李清閑想了想,道:“為了防止有人通風報信,要嚴格一點,至不能讓后院正在做事的人聽到。”
“誰知道韋府的布局?”周恨坐在馬上,扭頭問。
韓安博與兩個夜衛齊齊站出來。
李清閑道:“韓隊副,伱帶幾個好手,直接突韋夫人所在的院子,避免他人驚擾。其余人就靠周大人了。”
周恨卻道:“羅大人,這種事,還是你們拿手。”
羅井微笑道:“不用麻煩別人,韓隊副在邊指路就行,咱們直接去那個院子。”
李清閑這才想起邪派的手段,道:“聽羅大人的。”
三人翻下馬,羅井從腰間銅魚袋取出一個核桃大的橢球,宛如眼球,通黑,橫切一條白線。
“邪目?”李清閑道。
羅井道:“我在前面開路,你照應后各位大人。”
羅井說著,轉面向戶部神像位置,將那邪眼豎直放在眉心,半跪在地,口中念念有詞。
李清閑一個字都聽不懂。
邪眼豎直的白線向兩側分開,一個猩紅的眼球猛地凸出,如同球長在眉心。
難以言喻的氣息擴散,每個人都覺膩冰涼的什麼東西包裹全。
羅井用力一按,將那邪眼生生按進額頭。
邪眼與額頭連接,青紅管凸出,錯糾纏。
猩紅邪眼不斷。
羅井又念了幾句別人聽不懂的咒語,起。
其余夜衛了脖子,后退半步。
“韓副隊,帶路。”羅井道。
“遵命!”韓安博面無懼,走向大門。
黑瓦黑墻,朱漆大門,雄獅鎮守。
羅井三眼在面,向前走去,大門無風自開。
“誰……”
門后的韋府侍衛話未出口,雙目中的亮潰散,眼球化作猩紅。
與羅井眉心的眼睛一模一樣。
“恭迎神子!”兩個侍衛低頭躬。
羅井也不答話,在韓安博的指引下前行,那兩個韋府侍衛宛若傀儡一樣,走到羅井后。
一路上,羅井路過之,無論是侍衛、家丁還是侍,只要相遇,必雙眼轉紅,無聲跟隨。
李清閑留在門外,看著棺轎立起化作大門,閻十霄、周春風、韋庸與劉木瓦四人從中走出。
李清閑道:“各位大人請。”
閻十霄懶洋洋道:“韋大人認得路,您先請。”
韋庸恨恨地瞪了李清閑一眼,走進自家府邸。
之前羅井等人大步向前,此刻韋庸卻宛如扶老過馬路一樣,慢慢前行,好像在丈量自家院子。
眾人一言不發,默默跟著。
韋府五進的大院子,走了好一陣,剛剛走到第二個院子。
李清閑忍不住道:“韋大人,陶房首在您臥室折騰小半個時辰了,您這捉不不慢的,我看著都急。一般人不被綠幾十次,心不能這麼大。”
韋庸猛地扭頭,怒視李清閑,瞇著眼道:“李清閑,多的下場,你們李家人比我清楚。”
周春風如玉的面龐瞬間下來,冷哼一聲,向李清閑,語重心長道:“清閑啊,這我就要批評你了。你總是喜歡投機取巧,不相信腳踏實地。你憑什麼說韋司正的心大,不是他一步一個腳印被綠出來的?”
李清閑道:“周叔教訓的是。韋大人說的也是,多的下場,我們李家人確實比韋大人清楚,韋家媳婦的事,陶直也比韋大人清楚。”
韋庸眼前一黑。
“呵呵呵……”閻十霄捂著輕笑。
韋庸深吸一口氣,心一橫,稍稍加快腳步。
拖了好一陣,韋庸才走到后宅門口,還沒等踏過門檻,就聽到高嘹亮的高音響徹院子,一浪高過一浪。
韋庸一個踉蹌,差點被門檻絆倒。
“你們在做什麼!”韋庸猛地怒吼,真元涌,當空炸裂。
房間嘹亮的歌聲繼續唱響。
同時伴隨著咣當咣當的重木撞擊墻壁聲。
一層眼難辨的自羅井的邪眼中外放,籠罩整棟屋子。
閻十霄、劉木瓦和周春風等人相視一眼。
韋庸的名聲,徹底毀了。
他們又向李清閑。
李清閑一邊進門一邊道:“今天這是什麼日子,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
咣當……咣當……咣當咣當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