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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天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塵埃落定

從宮門外到正殿有著不短的距離,此時此刻,不知道多人希這條路無法走完,但這終究不過是他們的妄想,朱定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進了宮殿,此時的他已經看了,左右是死,何必還要畏畏,昂闊步,大步走上宮殿,也不理會周圍朝臣,隻是朝著劉協一拱手道:「末將參見陛下。eΩ小說┡1、書』小『說『網』」

「可知,朕喚你來,是為何事?」劉協點點頭,對於他的無禮也不以為意,左右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沒必要因此而怒。

「末將知道,是為鍾繇通敵叛國之事,要末將作證。」朱定朗聲道。

通敵叛國!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之上都投來憤怒的目,什麼通敵叛國,就算是滿寵都沒敢這麼說,怎麼這個原本效力於鍾繇的將領反倒在這種時候倒打一耙?

鍾繇皺眉看向朱定,雖然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但鍾繇可沒想過要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莫要胡說,我隻你去將長安之事傳匈奴軍中,何時有過叛國?」鍾繇厲聲道。

胡漢通商,通敵的話,這長安城中,大多數世家跟胡人都有往來,以草原所缺的鹽鐵來牟取暴利,算得上通敵,但卻夠不上叛國,但看朱定的意思,分明是說他別有用心。

「哈」朱定冷笑著看向鍾繇:「長安地震剛過,那胡人便南下扣關,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一些,你敢說你沒有通風報信?引胡人南下,掠我漢民?」

「此事分明是你憑空猜測,如何能算作證據。」鍾繇此刻心中大急,那胡人南下的源,還是劉協毫不留的將那數千降兵給煽了,才使匈奴單於揮兵南下,不過這事,此時若說出來,豈非再說劉協的不是?而且當時的況,也的確太過巧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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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長安大比,你派我前去幫匈奴人炸開營寨,也是巧合?」朱定冷笑道:「若非陛下另有部署的話,此刻這長安城,恐怕已經了胡人鐵蹄之下的一片廢墟了吧!」

「你」鍾繇看向朱定的目有些冷,著一子森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沒有壞在劉協,壞在李儒手裡,卻壞在這麼一個小人傷。

朱定此刻已經認定鍾繇要將自己當做棄子,早已將生死給豁出去,哪裡會在乎,怡然不懼的與鍾繇對視。

「夠了!」劉協擺擺手,看向朱定道:「將你知道的事,給朕說出來,至於事實是否是你所說,這朝堂之上,諸位公卿自有判斷,無需你來下斷言。」

「喏!」朱定冷冷的看了鍾繇一眼,朝著劉協躬道:「當日末將正在觀看長安大比,誰知到了中途,卻有鍾繇的家將前來傳喚末將。」

「鍾繇乃當朝九卿之,末將不過一西涼將領,怎敢違逆,當即跟著那家將去見了鍾繇」

隨著朱定一五一十的將所知事的始末說出,事的經過也逐漸呈現在眾人麵前。

鍾繇當時竟然真是令朱定持了三公詔書前去詐開城門,引胡人關,甚至當時在場的,還有呼廚泉,雙方似乎達了某種協議,看起來態度十分親,誰想正上劉協準備出兵直道,朱定前去直道大營,被方盛擒獲。

劉協十指相扣,背靠在龍椅之上,目俯視著鍾繇:「元常,你有何話說?」

滿朝公卿,包括左浠這些被請來為鍾繇主持公道的人,此刻也沒人敢再開口,不管心裡如何看待這件事,但此刻事放在了朝堂之上,鍾繇的行為,已經是實實在在的通敵叛國。

「臣無話可說。」鍾繇再度向劉協跪倒在地,隻是這一次,卻沒人再去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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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常曾輔佐父皇、皇兄,到朕這裡,也算是三朝元老,若是尋常事,朕也不想追究,不過此事,關係甚大,你是在搖朕之江山,這種事,朕不能容忍,朕想,這滿朝公卿,恐怕也無人能夠容忍此事。」劉協看著鍾繇,淡然道。

「不錯,此事乃臣咎由自取。」鍾繇聲道。

「諸位公卿,事已至此,可還有不同見解?」劉協將目看向楊彪為的朝臣以及幾名請來的名士,詢問道。

楊彪等人麵麵相覷,苦一笑,向劉協一躬,後退一步,表示此事他們不再過問,其他任何罪名,哪怕鍾繇殺無辜,他們都有足夠的理由為鍾繇平反,但此事,妄圖顛覆朝廷,謀反叛國之罪,雖然不知鍾繇為何會走上這條路,但事已至此,沒人能夠再為鍾繇說

「滿寵。」劉協看向滿寵道:「你既然執掌刑律,此事該如何判?」

「鍾繇通敵叛國,意圖顛覆我大漢江山,此事罪不容赦,當以極刑,此外,各郡縣這段時間曾與鍾繇暗通者,也該徹查,在未曾查明其是否有聯合鍾繇一同通敵叛國之前,當暫時卸去職務,以免為禍社稷。」滿寵躬道:「另,鍾氏一門,凡事曾有不良記錄的子弟也該依法查辦,將所侵佔良田、財貨以及民歸還,若出了人命,除了依法懲戒之外,鍾氏一門當給予足額賠償。」

滿朝公卿聞言不由倒了一口冷氣,這麼一通組合拳下來,鍾家恐怕也不剩下什麼了。

「鍾繇,你可心服?」劉協點點頭,看向鍾繇:「若有何願,可說與朕聽,你畢竟是三朝元老,朕也不想將事做的過絕。」

「臣」鍾繇隻覺嗓子有些堵,跪在地上,躬道:「臣賊子,本不該再有奢,然,臣希陛下能保留我鍾氏一脈,勿使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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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了,隻要鍾家不再做出危害社稷之事,這筆賬清算完後,朕不會再與鍾家為難,鍾毓隨朕多日,也深得朕心,若他願意,可重回朕邊,輔佐朕之左右。」劉協點頭道,他自然知道鍾繇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鍾繇一死,鍾氏算是名存實亡了,沒了鍾繇,很難再找出一個能夠維持鍾氏一門威的人,若無人扶持,十年乃至更久的時間,鍾家是不可能再復起了。

「臣,謝陛下隆恩。」鍾繇再度叩道。

「鍾繇通敵叛國,其罪當誅,三日後,於城外問斬,此外,朱定雖為從犯,然其罪亦難容,三日後,與鍾繇一同問斬。」劉協靠在椅背上,看向滿朝公卿,沉聲道:「元常之事,國法難容,然思及元常往日為朝廷所做功績,朕心甚痛,朕希,諸位臣公能夠以此為戒。」

「臣等不敢!」滿朝公卿連忙行禮,此事雖然心中不滿,但沒人能夠反駁。

劉協點點頭,揮手道:「諸位若無其他事,便退朝吧,朕累了。」

「恭送陛下!」群臣連忙躬拜別,目送劉協離開。

直到劉協起離去,群臣才放鬆下來,一個個目複雜的看向鍾繇,隻是此時對待重要的態度明顯出現了差別。

楊彪等人自與之前無異,此刻見劉協離開後,麵複雜的來到鍾繇邊,楊彪苦笑道:「元常何苦如此?」

雖然當初也知道鍾繇對劉協種種政令不滿,暗地裡做了不作,但楊彪萬萬沒想到,鍾繇會做到這一步。

「事已至此,繇無話可說,隻是繇走後,家人還老太傅照拂一二。」鍾繇苦道,事由可沒那麼簡單,自己這次可是到陛下的逆鱗,纔有此難,此時想來,心中未嘗沒有後悔,然而事已至此,後悔已經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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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常放心,有老夫在,鍾家絕不了。」楊彪點點頭。

左浠默默地起,來到楊彪麵前,微微頷,楊彪回禮之後,便帶著另外幾名名士離開,從頭到尾,沒有再看鐘繇一眼。

不止是他們,滿朝文武,除了楊彪等寥寥數人之外,此刻大多數文武員都沒有再理會鍾繇的意思。

倒不是多反鍾繇做出的事,而是劉協之前已經說了,要徹查鍾繇朋黨,鍾家沒落,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哪怕楊彪等人再怎麼幫襯,終究有限,不可能因為一個沒落的鐘家來怪罪他們。

而且人家楊彪、丁沖、司馬防乃累世公卿,劉協都不敢擅,自然可以隨心所,但他們卻不行,一旦被打上鍾繇朋黨的標籤,被滿寵這個喪門星給找上了,那可是連鍾繇都敢的人,何況是他們?

不僅不能親近,表達一些憾,而且還要儘快劃清界限,免得連自己都被牽扯其中。

眾人的反應,鍾繇看在眼裡,不由苦笑道:「直至今日,繇纔看清楚這世道人心,往日裡卻是太過自滿,以至於有今日之禍。」

楊彪等人看著一臉落寂的鐘繇,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心裏麵是何滋味,今日之鐘家,是否會是明日之楊氏、司馬氏?

「元常先生,該走了。」滿寵來到鍾繇後,打斷幾人的談話道。

楊彪狠狠地瞪了滿寵一眼,此刻對於這酷吏卻是半點好都欠奉。

「就此別過,後會無期!老太傅保重。」鍾繇深吸了一口氣,向楊彪等人一拱手後,與朱定一起,跟著滿寵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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