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夢嬋娟軀猛然一震,“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
忽而見那年公子舉起手中酒杯,聲音中仿佛帶著無盡的思念自遙遠的天邊而來:“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空靈而雋永的聲音,越千古。
那一刻,天地無聲。
那一刻,江凡淚流滿面……
點睛之筆一出,便宣告這首曠世詞作越時空誕生于世間。
這一刻,人們的眼中只有那立于五層之上,白飄飄,似天上仙人般的年。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好一個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待眾人回過神,那年公子已然消失于窗前,仿佛畫中人,從不曾于世間出現過。
夢嬋娟癡癡而立,這一首詞讓完全無法控制心的緒。那絕的意境,讓人幾乎不愿醒來。
許久,翠依方才拿著吹干的宣紙來到近前:“小姐……這簡直是為你量定做啊,詞圣之名,翠依今日方知實至名歸。”
夢嬋娟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再次抬頭,那年已然不見蹤跡。便嘆息一聲,“世間竟有人做的出如此絕章,此詞一出,天下再無人敢詠明月矣。”
一名中年文士緩步走近,躬一禮,長嘆道:“豈止如此,自今日起,縱有千古,詠嘆明月,必提嬋娟。恭喜夢仙子,芳名可流傳百世矣。今日借仙子之,得以聞此絕世詞作,足平生。”
言罷,那人仰天長笑,大步離去,極為灑。
忽然,另一名文士冷笑道:“那個柳什麼的,抄襲?如此曠世奇才怎會抄襲?爾等小人自取其辱!”
柳長青此刻早已經惶然,口中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一名大漢拍了拍腰間的寶刀:“兀那賊廝,方才你說的話大爺我可記得,如今姜公子雖不屑與你計較,大爺我可得親眼看你磕三個響頭聲爺爺,一個……你便休要出這極樂城
了。”
柳長青慌忙喊道:“南宮公子救我……”卻發現南宮信早已不知何時悄然離去。只剩下他自己被數百人團團圍住……
“你腹中到底有多絕世文章?”
白小翠著酒杯,認真看著眼前的年郎。
不只,所有金玉樓中人此刻看江凡就仿佛在看稀世珍寶,四艷目中盡是傾慕。
魏小紅一直呆呆立著,這個率灑的年,這一刻在他眼中竟仿佛天上明月,哪里是什麼凡間人?
江凡見大家表,不由撓頭嘿嘿一笑:“裝裝大勁了。”
金花娘子嘆道:“原本以為鵲橋仙已經當世無出其右,孰料小郎有萬千錦繡,此詞不日必將傳唱天下,那夢嬋娟更可千古留名,真是讓人嫉妒啊。”
風雅也有些酸意:“姜公子何以對那夢嬋娟如此……”
江凡笑笑:“余聽聞,夢嬋娟雖芳名遠播,卻因見客稀,并無多積蓄,惟有一輛馬車還是那位大周皇子所贈。概因創辦了一所孤兒院,專門收養因戰、荒流離失所的孩,至今已有五百余人。夢姑娘每日節食,將所有銀錢都花在了孤兒院上,其行頗為可敬。”
金花娘子聞言頷首:“確然如此。夢嬋娟自己便是孤兒,年父母雙亡,顛沛流離,吃盡世間苦,后有幸為城主所收養,心中對那些孩遭遇同,緣此創辦此孤兒院。事實上,除了其絕世音容,的善名同樣遠播四方。”
風雅道:“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公子便是借此藉其與天上雙親遙相思念之吧。”
江凡笑笑,事實上他并無此意,但若如此解讀,也無不可。
“小姐,夜已深了,該歇息啦。”翠依整理完床榻,走到站在窗邊怔怔看著天邊一圓月的夢嬋娟輕聲道。
“……翠依,你說這姜公子到底是何等樣人?”
翠依嘆息道:“神仙中人,若非神仙中人,哪里能頃刻間作出此等足以冠蓋千古的佳
作?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若非神仙中人,又如何能一眼便看到小姐心?”
夢嬋娟囈語般說道:“是呀……他好像深知我心呢……”
翠依笑道:“可惜,這姜公子年歲有些小了,不然,小姐恐怕……”
夢嬋娟屈指彈了下的腦門:“你這壞人,竟然調笑于我!”
翠依卻是一把抓住那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哎……姐姐這絕代容,便仿若那天上明月,或者也只有姜公子那般人配得上,其余濁世凡俗,還有誰堪與?”
夢嬋娟出手,扭看著天邊圓月,似有些出神。
翠依道:“明月幾時有,我都念了半日了,仍舍不得放下,每誦一次就越發覺得余味無窮。”
夢嬋慨道:“我本以為,那龍江打漁郎已經冠絕天下,滄瀾江上打漁郎也堪稱才華曠世,殊不知,這姜公子竟然毫不遜,這等年郎百年未必出一人,何其有幸當世竟三人并存……”
翠依笑笑:“天下哪有那麼多打漁郎?又哪有那麼多絕代風華的年才俊?小姐你心中所想與翠依所思相同吧。否則小姐你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聲稱姜公子為人間詞圣?”
夢嬋娟嘆口氣:“翠依妹妹靈醒,若果真如此,在這詩詞一道上,堪稱前無古人,只怕后也難有來者。”
翠依道:“不如,我們調查一下?以極樂城的手段,此事不難。”
夢嬋娟搖搖頭:“我曾尋過城主,卻被告知姜公子的資料在天機閣,極樂城任何人不得私自翻閱,更不得私自調查姜公子。城主親口所言,從未如此嚴厲。”
翠依驚道:“竟有此事?天機閣取天機不可泄之意,但凡能此閣的資料都是世間頂級絕,這姜公子到底何方神圣?”
夢嬋娟搖搖頭:“我觀那姜公子雖特立獨行,不世間凡俗,難道來自天外之地?”
翠依道:“小姐,別想了,城主何等人,既然下此令,必然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