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便到臨江閣范圍了。”
丁安勒住馬道。
一日之后,江凡終于再度返回臨江閣區域。這一路上再度遭遇一撥人馬襲擊,九熊力拼殺,終于護著兩人殺出重圍,雖然付出了三人輕傷兩人重傷的代價,卻也截獲了一批馬兒。
“不必停留,繼續趕路。”江凡毫不猶豫,在他看來,臨江閣只是一座酒樓,彼此并無太多瓜葛,犯不上被自己連累。
“連續奔跑一日夜,人困馬乏,就算我們還能行,馬兒也不住,應該休息下再趕路。”丁安道。
“敵人可不會休息,繞過臨江閣,在和滄郡附近有個擺渡碼頭,介時我們棄馬乘船。”
“江上乃黑帆匪的天下,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江凡道:“他們也應該想不到我們會膽敢乘船,況且臨江閣往西三十多里山路崎嶇難行,很容易被追上。我們只要乘船趕到白鷺洲頭我自然有辦法!”
“白鷺洲?”丁安皺皺眉:“我聽說過,那不過是江心一座小小沙洲,能有何幫助?”
江凡呵呵笑道:“那里打漁是個好地方……出發!”
丁安和熊老大對視一眼,也只好策馬跟上。
臨江閣上。
“小姐,江小郎沒有來,徑直過去了。”
“哦?”錦婦放下手中水壺:“他自己?”
道:“小二報信,說是一行十一人,加上江小郎在共十名男子,一名子。”
“子?”錦婦愣了下:“為何會有子,可曾看清樣貌?”
“距離遠些,未能得見。小二稱那子約莫二十余歲,形高挑。”
“那些男子又是何等人?”
“說是個個高大雄壯,兇神惡煞一般。”
錦婦微微思忖一番,“年輕子……你可還記得陳老鱉的人這些時日大肆截殺年輕子之事?”
驚咦一聲:“莫非……小姐懷疑那子和此事有關?”
錦婦道:“江小郎來此地一年,每日打漁捕獵,和江湖人從無往,如今同行隊伍中多出一名年輕子,九條大漢,事不尋常啊。”
分道:“他們向著和滄郡左近那個小渡口方向去了,總不會是想乘船吧。”
錦婦道:“江上陳老鱉勢力龐大,江小郎難道不知?小郎看似云淡風輕,實則明慧通達,斷然不可能自投羅網,倘若乘船必有道理。小荷,你速速派人通知小青,讓派人暗中尾隨,一切行要親自指揮。”
小荷點頭:“好,我馬上去。對了,青姐姐說,已經截殺過兩撥人馬,都是江心島的人。目前做的干凈利落,但時間久了,恐怕江心島遲早會懷疑到我們。”
錦婦道:“黑帆賊橫行江面,無惡不作,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如今是時候該和他們上一。”
有些擔心道:“這陳老王八江心島二十載不出,都說是當年被人重創,自此之后怕死的。如今卻親出馬,想來是上了什麼契機,背后說不定有人支持,小姐,此番風險是不是太大?”
錦婦道:“風險固然有,可我裴云錦也非忘恩負義之人。況且,我臨江閣雖然只是一酒樓,也未必就怕了他那背后人。”
遲疑下,大眼睛里有些迷:“小姐,甘冒這麼大風險……您真的只是因為小郎于臨江閣有恩?”
錦婦愣了下,旋即笑笑:“你個小丫頭,何時如此敏了?”
咕噥道:“我只是覺得風險太大,小姐您說過,天下,不愿介江湖紛爭,您忍了這麼久才保住臨江閣基業,難道就此要……”
錦婦遠觀江面,微微一笑:“忍何嘗不是為了等待那風云際會……但小郎曾說過,該出手時就出手。通知小青,不必瞻前顧后,放手施為便是!”
江上一艘巨型黑帆大船在兩艘略小的帆船護衛下正順流向西。
船頭,一名材碩的中年男子閉目養神。側左右各站立一人。
右手邊黑子道:“義父,我們已經找到那年,目下正和一子及九名好手向西逃竄,但其家中老人卻不見蹤影。如今事有不尋常,三番四次派人截殺,居然損兵折將,兒懷疑有人從中阻撓。”
碩中年人也沒睜眼,手中轉兩只鋼圓球,片刻之后緩緩道:“曹先生,你怎麼看。”
左手一名褐裝面目沉的老者道:“這家人應是兵分二路逃竄。但老夫以為,這年人和子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那年油,先是棄馬,再反其道行之,后又向北而行,讓人無從揣。但如今,老夫確認,此子真正的目的在于東去。以此子心智,東方必定有其保障,因此,我等一定要趕在此前將其截下。”
碩中年人不置可否:“先生以為何人在暗中幫那年?”
老者道:“目下尚不明朗。如小姐所言,我們派出幾撥人馬,都折戟沉沙,大不尋常。但這滄瀾江面上,敢于和我幫為敵者并不多,只是老夫推測良久,那幾方勢力均無太大可能,上峰那也沒有準確消息。”
碩中年人道:“那年來歷可打探清楚。”
黑子道:“江邊打漁郎,自稱江凡,一年前到此地以漁獵為生,普通至極,毫無可疑之。只是原本家中僅一老一小,所詢之人均未曾聽聞尚有一年輕子。”
老者道:“因無人見過,對那子容貌也無從描述。我們派出的人只有黑白雙煞回報,那子材高挑,但面上有大片紅斑,似是胎記,因紅斑遮掩眉目,加之當時夜深,看不清樣貌。但黑白雙煞言之鑿鑿,那年和子均無真氣波,應不會武功。”
子道:“話雖如此,但江湖能人異士甚多,未必不是故意遮掩。僅那年便有不同尋常之,如此油,且善于易容,豈是常人?更何況我們派出的人手損兵折將,明顯在與義父為敵,依兒所見,當下此二人最為可疑。”
碩中年人許久才緩緩道:“吩咐下去,勿必擒拿此二人,尤其那子定要活的,至于其他人不能活捉便殺之。”
“遵令!”黑子道:“兒親自指揮,誓為義父分憂。只是那暗中之人……”
碩中年人道:“賭上我黑帆幫數千人頭的買賣啊……都派出去吧,阻撓者殺無赦。此番若能不死,這八千里滄瀾江,終吾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