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蛋的事，其實在這滿朝文武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

諸侯割據，天下大，這年月，每天都在死人，一個小人，固然悲慘，但也不值得放到朝堂這等理國家大事的地方來理，自有縣衙去管理，隻是這事卻偏偏被捅到了未央宮，甚至皇上親自過問，事的質就有些不同了。

結合之前劉協有整頓吏治的意思，嗅覺敏銳者已經看出了端倪，司馬慶是司馬防的侄子，這個份有些耀眼，甚至遮掩了他的另一層份，他還是霸陵縣縣尉。

仔細想想，一個縣尉就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做出這等天怒人怨的事，關中吏治黑暗，可見一斑。

就連司馬家，對於此事也十分頭疼。

劉協輕易地揭過了司馬家通敵之事，雖說事出有因，但劉協這樣輕易的揭過去，已經讓司馬防父子激涕零，偏偏在這個時候，司馬慶的事被捅出來，讓司馬防有種恨不得親手將這逆子給剁了的衝。

雖然有些不忍，但這個時候再去為司馬慶說，不但與法難容，便是人上，若真的如此做，就有些得寸進尺了，也因此，在這件事上，司馬家選擇了沉默，無論是司馬防還是幾個兒子，都沒有再為司馬慶的事多說一句。

作為當事人的司馬家都選擇了撒手，其他人自然也更沒有理由手，這樣一來，隻要司馬慶被辦了，對各地員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懾。

對於眾人的反應，劉協沒有去關注，司馬慶的事，雖然還未定案，但應該沒問題了。

「嘶」

承明殿中，著膀子的劉協角搐了一下，努力不讓自己的眼睛去看正在給自己塗抹藥酒的唐姬。

「陛下乃萬金之軀，擂鼓助威這等事，怎能親自去做？」毓秀站在劉協邊，看著唐姬每一次幫劉協塗抹藥酒，劉協的角便搐幾次，隻是強忍著沒有出聲音來，眼角一紅，有些埋怨道。

「將乃三軍之魄，此番匈奴來犯，城中可用之將隻有方盛一人，朕為天子，自當為將士鼓舞士氣，方能上下一心。」劉協搖了搖頭，看了毓秀一眼道：「這等事，你等還是莫要過問得好，嘶皇嫂，輕些」

「陛下莫要。」唐姬嗔怪的瞪了劉協一眼，看著明顯有些腫脹的臂膀，搖了搖頭：「陛下如今不過十一，這等事，本不該陛下去做……」

「世上的事，沒有該不該，隻有需要不需要。」吐了口氣，劉協搖頭笑道，話說這掄鼓槌沒把子力氣還真不行，這還是他每日勤修虎拳，素質遠同齡人，昨天一場仗打下來，今天這胳膊就腫了一圈，換了常人，不是經常練的話，恐怕更是不堪。

看著劉協腫脹的臂膀，唐姬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卻是不由得想起了劉辯，若當初的劉辯能有如今劉協這番氣魄的話，再不濟，也不至於被害吧？

自然不知道自己這位皇嫂已經走了神，劉協此刻卻是想到另一件事，想到昨天在朝堂上牛蛋的表現，不由得笑出聲來。

「陛下在笑什麼？」劉協的笑聲將唐姬拉回神來，有些疑道。

「想到個有趣的人，嘶」

唐姬聞言，有些好奇道：「不止是何人能讓陛下如此高興？」

「一個種地的。」劉協腦海中閃過昨日牛蛋在大殿之上一把將一名武將給扔出去的事，以他如今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那其中沒有任何巧勁，這牛蛋就純粹是一個不懂毫武藝的莽漢，但一力氣卻是令人側目，甚至方盛這等人措手不及之下，也差點被牛蛋給掀翻。

牛蛋：大漢百姓

武力7o，統帥27，謀略12，政治9

看起來似乎不怎麼樣，但一個老實的莊稼人，一輩子別說上戰場，恐怕連跟人打架的機會都不多，這7o點武力值就有點匪夷所思了，正常人，就算再怎麼苦練，沒有實戰經驗的話，武力值最多也不過6o，能夠達到這麼高水平，恐怕跟牛蛋的天賦有關，如果好好調教一番，未來絕對是一員猛將。

這是一個被歷史埋沒的，未經掘的猛將，劉協相信，在這個時代，這樣的人一定還有，能夠長起來的，都名留青史，但更多的卻是默默死去或是中途夭折，最終無聲無息的泯滅於那時的長河之中。

這次本是想著讓衛忠隨便找一個有冤之人來震懾世家，同時也讓自己整頓吏治有一個很好的開局，卻沒想到意外的挖掘出這麼一個潛力型人才，雖然隻是一個一勇之夫，但也算是意外之喜不是嗎？

「陛下能夠如此關注民生，實乃百姓之福。」唐姬聞言，卻是沒有再多問，完全是兩個圈子，不認為自己會跟這個階層產生什麼集。

唐姬沒問，劉協也沒再說，吉太醫調製的藥酒功效果然不凡，隻是這一會兒的功夫，胳膊上那種酸脹麻痛的覺已經消散了不，將牛蛋的事暫時放下，劉協轉而看向一旁的毓秀。

「毓秀，前日讓你代朕去問蔡家姐姐，蔡家姐姐可有說什麼？」

前天他可是累壞了，以至於戰後回到宮中，直接將這件事代給了毓秀之後，便倒頭就睡，如今想起來，不由關心道。

雖說按照賈詡的建議，計劃要放緩一些，但計劃放緩，準備卻不能慢，蔡琰這樣難得的教育型人才，一定要抓在手裡。

「這倒沒有，不過蔡先生的骨在昨日的戰中被軍踐踏，戰後雖然託人去找，卻也已經找不到了，蔡小姐很傷心，奴婢過去，也隻是那丫鬟接待。」毓秀有些不滿的撇了撇道。

「有這事兒？」劉協皺了皺眉，心中有些惋惜，蔡邕也算一代儒道宗師，但到了最後，這算是骨無存了吧。

嘆了口氣，劉協吩咐道：「待會兒讓衛忠帶些人前去，找一風水寶地，幫蔡公建立一個冠塚。」

以目前的狀態，再想將骨送回去讓蔡邕落葉歸，已經不可能了，不過能因此而讓蔡琰留下，也算了了劉協一樁心事，這樣一來，蔡琰也不用再回陳留了，畢竟兵荒馬，蔡琰縱使名聲在外，但諸侯若真想強留，有的是辦法。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