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
李元寶笑而不答,把酒罈往地上一摔,起,對著大家拱手:“今日真真解氣。多謝大家陪我喝醉。”
說完,就醉倒於地,不省人事了。
“李兄!”林安夜連忙去扶,他再聰明,也猜不出,李元寶今日,乃是爲了全朋友,而大醉。
端午到了家,謝運早在門口等著了。
“舅父,怎麼在外頭等?外頭風大。”端午問。
謝運手中拿了燈籠,焦急地說:“你們怎麼現在纔回來呢?我料你們一定要黑走路,所以早早等候在這裡。你們都小心看路。”
這村裡只要太一下山,就黑點手不見五指,端午接過謝運的燈籠,心想這個舅父是對越來越好了。
“多謝舅父。”端午甜甜地說。
謝靈說:“也是林小姐太熱,送了頂級白茶給我們,還帶我們觀賞了的院子。所以遲了。娘和嫂嫂還好吧?阿圓吃了嗎?”
謝運說:“都好著哩。添兒晚上給阿圓餵了米,阿圓吃了很多,還喝了紅棗湯,這會兒,正合桂花兩個,在牀上玩耍呢。”
二丫和謝靈聽說阿圓已經吃了,便也放心下來。
謝運頓了頓,看著端午說:“端午,往後可不要這麼晚回來。你不知道,你一回家晚,他就上門了。問這問那的,很掛心你呢。”
端午一怔,“誰?”
“還有誰,就是倪里正的侄子,倪重唄。”謝運說,“他過來看不到你,等了這麼久不見你回來,可心急了。”
端午看向房間,紗窗上映出倪重的影來。
謝靈笑了:“是嗎?看來重這孩子,對端午是越發上心了。”
端午不滿道:“我去哪裡晚了,和他有什麼關係?橫豎和他現在是八字都沒有一撇,他還能管著我不?”
“端午,別胡說,他只是關心你,他怎麼會管著你呢。重這孩子也是寬厚的,你不可冤枉他。”謝靈總是在端午面前,爲倪重說好話。
二丫一聲不吭地看了端午一眼。
端午剛纔和林安夜去哪裡了,爲何回來帶著淚痕,姐妹連心,二丫有點覺到,端午和林安夜之間,不會這麼簡單。
端午剛進屋,倪重正要出門,看到端午,喜不自:“端午姑娘你回來了,我正要去鎮上尋你呢。”
端午冷漠地從倪重邊走過去,坐下來看到一桌的飯菜,“怎麼大家都還沒吃呢。”
“不都等你回來再吃嘛。”謝太婆從屋走出來。黃添兒扶著。
“是啊是啊,端午,大家都等你呢。”倪重接口道。
端午白了他一眼,“你等我吃做什麼?我們不是一家人吧?”
謝靈呵斥道:“端午,不得沒禮貌。”轉頭對倪重笑臉燦爛:“重,快坐下。我去給你拿雙筷子。”
“謝謝伯母。”倪重坐下來。
謝靈去廚房折騰了一下,對黃添兒說:“多謝嫂嫂替我燒的飯菜。”
“應該的,你若覺得好吃,以後你忙起來,飯菜都我來燒。我這個人哪天生勞苦命,這一閒下來就悶得慌。”黃添兒憨厚地說,矮矮胖胖的,好像個傻大姐。
一家人都坐定,開始吃起來。
“重,來,這塊紅燒給你。”謝靈往倪重碗裡夾了一塊。
倪重謝過,看端午碗裡是空的,忙把夾到端午碗裡:“端午姑娘最喜歡吃紅燒,給。”
端午看著這,心想,哼,有你的口水我纔不要呢。
謝靈很高興,倪重對端午多好啊。
大家吃了一會兒,謝太婆說:“對了,重剛纔說了,這幾日村裡要舉辦什麼搶蠶火比賽。也是馬大正提議的。”
“何爲搶蠶火?”端午不解。
謝靈說:“這是村裡三年一次的比賽。每戶人家都可以參加,把蠶火藏在山上,誰第一個找到了,誰就可以得到一包最好的蠶種。不過往年,都是桑蠶種,也是鎮上謝家出的蠶種。”
“今年可不一樣了,馬大正遂自薦要出錢出力舉辦這次搶蠶種比賽,還從謝家買了新蠶種天蠶。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蠶種啊。”謝太婆嘆道。
“天蠶?”端午一怔。
懂蠶的都聽過天蠶,據說只有謝家有這種蠶。天蠶非常珍稀,蟲子是黃綠的,吐的也呈淡綠。韌度比桑蠶要好很多,因此,每個養蠶的人家,都想可以養天蠶,可天蠶哪裡這麼好找的。
就算找到了,天蠶對環境的要求非常高,比普通的桑蠶要高很多,養也會養死掉。
謝家世世代代養蠶經商,所以什麼種類的蠶都有,也很有經驗。但是他們養的天蠶種,一般的人家卻是買不起的。
馬大正這次應該是下了本,去買謝家的天蠶種,來支持村裡三年一度的搶蠶火比賽了。
“那這次咱們一定要搶到啊。這天蠶可是何其珍貴的蠶種,天蠶吐的都是宮中娘娘們做綢用的哩。”謝靈說著看了看端午,“好在逸辰就要回來了,家裡跑步最快的就是逸辰。”
端午認同,逸辰可是全村跑步最快的,可是逸辰不懂蠶啊。能不能搶到天蠶,也不是確定的。
“村裡會不會做手腳呢?比如,事先告訴某個參賽者,天蠶藏在何。”二丫問,這次去了縣太爺告狀,看到了這麼多潛規則,真的是怕了。縣太爺那裡會,村裡就不會嗎?這天下烏,可是一般黑的哦。
“這個我都給你們打聽到了,本次活雖然謝家讓給馬大正舉辦了,可還是由謝姓本家監督的。謝家人本不在意這點銀子,他弄這比賽是爲了名聲。所以,端不會爲了馬大正,或者爲了某個參賽者,把他們辛苦積累的一世英明給毀了的。”謝運是個消息通,村裡有什麼消息,他都能第一時間打聽到。
“我想鎮上的謝家,本不會爲了區區一個馬大正而這麼做的。我們只要齊心協力,這次必可以把天蠶拿到手。”端午堅定地給大家鼓氣。
謝靈舉杯:“來,大家先幹了桑葚酒!自家釀的啊!自家釀的啊!”
氣氛如此活躍,人人充滿鬥志。端午就是可以振大家的信心,倪重深深地凝視端午。
端午卻豪爽地和大家喝酒,並沒看到倪重。
敏的二丫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吃完飯,倪重走了,謝靈讓端午送他出院子門。
端午打著燈籠,一口酒氣地走著,倪重跟在後面,“端午姑娘慢些走,天黑小心路。”
“走吧走吧,婆婆媽媽的坐什麼。”端午頭也不回。
來到門口,倪重看著端午,端午說:“你還不打算走嗎?你大娘又會罵你了。”
“大娘不在家呢。”倪重說。
“哦。你這麼大了,去哪裡還要先通知你爹孃,他們同意了你纔去,你也太沒主見了吧。”剛纔的桑葚酒喝下去,酒力現在涌上來,直灌腦門,端午的膽子一下子大了很多,“本來我也不想說的,可是看你做事實在是婆婆媽媽,今日我又喝多了酒,所以提醒你一下。”
倪重臉一暗,“若是不事先告訴爹孃,爹孃也會著急的。端午姑娘也應該如此,一個孩子家,若是走遠了,要及時告知一下家人,免得他們擔心。”
“行了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端午轉要走,勸他呢,他還教訓起來了,哼,纔不要聽他的呢。
“端午姑娘請留步。”倪重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囊,遞到端午手中,“這個你拿著,回去沖服,即可解酒。”
然後才走了。
端午凝視著他的背影,走在漆黑的月夜中,手指掂了掂藥囊,搖了搖頭,“真是傻呼呼的,解酒藥?他過來就是爲了給我送解酒藥?”
端午回房間洗了洗臉,還是醉熏熏的。想到倪重送的藥囊,就解開,把藥用開水沖服喝下。果實是好藥,很快端午就清醒過來,酒意全無了。
“醫倒是不錯。”端午自言自語地對倪重評價道。
“何止醫不錯呢。”二丫忽然走了進來,笑著。
二丫是家裡唯一沒喝酒的,關上了門,“妹妹,你和姐姐說說話吧。”
端午看二丫這樣子,知道肯定又是和倪重有關的,別過頭去不想說話。
二丫拉過端午的手來,問:“妹妹,你可知道,倪重在咱家等了一天,就是爲了等你回來,見你一面。聽謝外婆說,他是特意過來告訴我們,村裡要舉辦搶蠶火比賽了。”
“他人倒是不錯。”端午也承認倪重是個好人,對一直也很好。
二丫仔細看著端午,端午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你瞧啥呢?”
“姐姐今日可是沒醉的,今日可是都看出來了,只是,不知道妹妹要挑哪個呢。”二丫笑道。
“什麼挑哪個啊。”
二丫說:“一個是倪重,一個是林安夜,要挑哪個纔好哩。”
端午急了:“哎呀,姐姐,你也真是——都是八字沒有一撇的事。姐姐你莫要這麼稚,男人對你好一點,就以爲自己可以挑選別人了。都是風捉影的事。”
二丫是來找端午談心的,沒想到反倒被端午給“說教”了,一時不知怎麼說纔好。
端午知道的話有些重了,對二丫說:“姐姐,的事,妹妹暫時不想考慮,多謝姐姐關心了。倒是姐姐自己,要對人多點防備。尤其是哪些只見了幾面的,又沒知知底的,怎麼也要看清楚了,再投。比如這次馬桐雲,姐姐都和才見面幾次,就認爲妹妹了,還對這麼相信,可是最後——”
“知道了知道了,那妹妹你多休息吧。姐姐也是關心你。”二丫打斷了端午的話,端午的話,傷害了脆弱的自尊心了,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端午嘆了口氣。
今天格有點不好啊。往常二丫說句不會這麼的啊。是怎麼了,只覺得腦子一片漿糊,好好啊,啊啊啊!
算了,樂觀的端午想不通的事就會先放一放,面對溫暖的枕頭,端午一頭栽下,睡一覺再說,管他什麼破事,不想了!
馬家宅。
夜深了,馬桐雲依舊跪在院子裡,冰冷的地面襲地膝蓋發發痛。
紫薇焦急地立在一旁:“姑娘,你再跪下去,老爺也不會心的。要啊姑娘。”
馬桐雲咬脣:“不,爹沒有原諒我,我不可以站起來。”
婢們之前有被馬桐雲苛責過的,扣除過月例的,此時都幸災樂禍,馬桐雲也有今日!
馬大正的正室夫人餘氏終於有機會行使當家的權力了,走過馬桐雲的邊,狠狠地拿目瞪,恨不得把這個小妾生的兒給千刀萬剮了。
“夫人,求您爲姑娘說句好話吧。”紫薇跪下求餘氏,餘氏把給推開。
“馬桐雲,你是惡事做盡,咎由自取的。老爺說了,要把你嫁給鎮上的老頭做小妾,好把你欠下的債給還了!”
什麼?馬大正要賣了?馬桐雲萬想不到馬大正會一點不顧父之。
“夫人,之前是我不對,求您看在我也爲您請了郎中的份上,原諒我吧。”馬桐雲哭求道。
餘氏抓住馬桐雲的下,惡狠狠地說:“你爲我請來郎中?笑話!你收買了那個郎中,讓那郎中給我下藥,我的病纔不見好的!你就看不得我病好了!你這個見人!和你死去的娘一樣,見人!見人!”
餘氏一掌打過去,馬桐雲被打暈在地。
“小姐!”紫薇喊道。
餘氏見馬桐雲暈倒了,急忙跑進馬大正房間裡。
馬大正躺在牀上菸鬥,外面的聲音他都聽到了。
餘氏進來哭訴,說是馬桐雲跪下還要打,不小心一推把推暈過去了,馬大正只是皺起了眉,不耐煩地說:“找個郎中給看看吧。過些日子就要出嫁了,也要有個好子才行。你是當家的,這事你做主吧。”
餘氏見馬大正沒責怪,高興極了,正要去辦,馬大正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