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族巡行】……”
紀年甚至沒自己看,只擡手喚來糉子哥,借祂那微微腐爛的雙眼,仔細打量這張牌。
【仲夏月懸·夜族巡行】,這是卡牌全名,紫品技能類素材牌,卡面頗日不垂油畫風,筆冷。
畫面中,月幽幽,已被酸雨腐蝕得坑坑窪窪的石板路上矗立著好大一片日不垂中世紀風的建築。
細雨如仙,路燈有暗有明,四周飄飛著尾幽綠森冷的螢火蟲。
所謂“夜族”,個個面慘白、兩頰凹陷,只將那乾瘦軀籠蓋在寬大黑袍中,手上都提著玻璃罩籠蓋的古銅油燈。
細細去看,那一隻只做工考究的皮靴沾染了許多泥土,就好似它們的主人不久前才從墳墓裡爬出,隔著卡面出亡者的枯槁與腐朽。
“嗯?”
紀年忽地輕咦一聲。
借糉子哥的共視野,依稀可見,畫中爲首一盞油燈,鬼火幽幽,似有生命,明滅不定。
湊近一些去看,可見火中有黑影微微蠕,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孕育,隨時都要破卡面而出。
果然,就在下一刻,便有一道直衝糉子哥眉心。
可衆所周知,殭有魄無魂。
糉子哥作爲神話卡靈、此界殭始祖,各方面皆得規則加強,靈是足。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壞心思也多。
可限於種族,還是“空空”。
因此,毫不在意附著在卡面上的這一發魂火。
甚至覺得暖和的。
“嗷。”
祂滿臉舒坦地抓了抓及腰白。
“小年,沒事吧?”
魏婭敏銳察覺到不對,立馬將手搭在了紀年肩膀,迅速撐起一道神屏障。
“沒事,老師。”
紀年搖了搖頭道。
這所謂“魂火”,聽著玄乎,其實就是神力的一種高級運用。
即將記憶片段刻一縷神力中,然後通過品,定向傳遞給目標人。
那位大名鼎鼎的葉姓祖師爺,就曾用這種技巧,玩過“九州興、葉林王”的戲法。
一時間名聲大噪,舉國震驚,時至今日,都有無數人奉之爲神。
迴歸正題。
這種技巧最大的特點就是足夠,除施者設定好的目標外,惟有境界修爲高於施者的高手,才能察覺一二。
又因其只是信息傳遞手段,幾乎無害,即使是極度敏銳的人,也很難提前預判。
包括紀年,在看到這張牌時,也沒發“大鬼一激靈”。
“還好夠茍(狗)。”
紀年暗自慨道:“說是沒危險,可以己度人,要是我把魂火附著到牌上,肯定不是單純的傳遞信息,多半要加‘思想鋼印’、‘意念改寫’、‘緒失控’、‘san值狂減小畫面’啥的……”
事實證明,邪惡組織的中層人員並沒有他那麼壞。
隋紅亭特意設下這發魂火,就是爲了向他傳遞一幅畫面:
月當空,雨連綿,羣山浩瀚,高不可攀。
一恐怖至高存在只出上半,便在地面直抵雲端,好似兩盞巨燈掃向諸天。
紀年借糉子哥的“靈”觀察這幅畫面,不由得心神震撼。
“這……這……”
心尚算堅韌的他第一次被震得啞口無言。
就好似一盆冰水兜頭而灌,濃郁寒氣自天靈直襲腳底板。
頃刻間寒直立,-在外小臂起了一層皮疙瘩。
——他看清了失樂園之神的裝扮與面容!
頭頂珠盤龍冠冕、著黑紅五爪龍袍、指配墨綠玉扳指。
水般的月之,蔓延到祂的肩上,就像蒙著一層神之。
青而發黑的手隨意罩住高山,就像君王扣住了象徵正統的傳國寶璽。
金髮碧眼的洋鬼、眼藏兇的九州人皆披黑袍,滿臉狂熱地朝祂跪拜。
個個脣微張,神虔誠,似在唱誦神名。
紀年深吸一口氣,雙眸微瞇,連喝了幾口冰鎮過的卡師快樂水,都不住心裡的驚異。
——失樂園明明是一外來戶,可其背後之神卻是充斥著九州或者說華夏彩。
只此一世,紀年不認爲有人比自己更懂華夏式恐怖。
那種覺難以言明,可作爲此道在卡牌時代的“祖師爺”,只一眼,他便能從中品咂出極爲濃郁的華夏式古典驚悚。
問題的關鍵是,在這個卡師時代,整個藍星都存在嚴重的歷史斷層,理論而言,他便是“華夏式恐怖”的唯一繼承人。
“”是很象的東西。
紀年可以分知識,卻無法準傳達華夏驚悚學那獨特的古典韻味。
這與文化環境有關,理解不到位,就是照著抄都畫不出來。
而大景雖與華夏古代頗爲相像,可畢竟不是“同一朵花”,驚悚風格也頗爲迥異。
那這位……完詮釋了華夏驚悚學的失樂園之神,又是從哪來的呢?
紀年子一晃,腦中一陣嗡鳴。
眼前之神,一氣韻渾然天,絕不可能出自卡師之手,風格又不像大景外來戶。
那會是什麼?
紀年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可能:“藍星有神?”
沒等他嘗試解答這個疑問,那恐怖、偉岸的存在便微微側,眼眸低垂。
目之深邃,好似相隔諸天閻浮、億萬時空,與他遙遙對視。
一時間,生理上的恐懼、難以言喻的親近、出自華夏古典學的厚重便似頑打翻了調板,料散,複雜的氣味撲面而來。
“久違。”
滾滾雷音,便如老道誦經、古寺鐘鳴般盛大恢弘,震得紀年兩耳嗡嗡。
“久違?”
紀年勉力眨了眨雙眸,明明是借糉子哥的領略此番畫面,可他的眼前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重重幻影。
短暫的對視,使得無窮力如水般衝襲而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緋紅與絳紫織的妖異之。
那直闖紀年眉心,使得他下意識深吸一口氣,只覺頭痛難忍。
那“失樂園之神”隨即轉,再無半點異,好似徹底淪爲背景。
至此,畫面結束,紀年的意識隨之出。
仰著灰濛濛的天穹,他大口呼吸著初冬冷冽的空氣,兩耳嗡嗡,已聽不清子良哥和魏婭老師著急的呼喚聲。
“小年,小年!”
隨著純而龐大的神力補進識海里,紀年慢慢恢復了意識。
“子良哥,老師,放心吧,我沒事。”他擺了擺手道。
“眼睛都不聚焦了,還說沒事?得不到就毀掉,失樂園果然猖狂,我這就打電話給我二叔,今天非他們一層皮不可!”
看著紀年這副模樣,魏婭帶了哭腔。
雖年輕,但真是個不錯的師長,這會兒是真心疼學生了。
“老師,我真沒事。”
紀年笑了笑,撐著甲板起。
在子良哥的攙扶下,一手搭著欄桿,穩穩而立。
經魏婭與白子良仔細檢查,不管是、還是神,都與此前無異,只是心裡多了些複雜緒。
“那究竟是什麼?藍星本地神?”
“看那蹟開採出的吉片羽,藍星在卡牌時代前的歷史進程,應該和我‘老家’大差不差……”
“那所謂的‘失樂園之神’會不會是哪位我所知的華夏大神?”
想到這裡,紀年忍不住了眉心,思前想後又覺不對。
——失樂園作爲九州頂尖卡師組織,所奉之神定然強大無匹,不管在哪一神系,都該是響噹噹的頭部大神。
能達到這一級別的華夏仙神,絕不會像這位一般,眸兇戾、魔氣森森。
“失樂園……”
紀年扭了扭僵的脖頸,心說:“以後有機會必須得過去一趟。”
“想什麼呢?”
白子良出一隻手,在紀年眼前擺了擺:“你這小子就是心思重,有啥事就和我們說,天大的麻煩,我……王將軍和婭姐都能幫你擺平,別給自己那麼大力。”
紀年笑了笑,應道:“放心,子良哥,我沒事就看你給我轉發的視頻,心態相當不錯。”
“什麼玩意兒?”滿臉擔憂的魏婭要素察覺,披散著一頭黑髮,迫力十足地轉過頭,向白子良的目著審視:“你平時都給小年轉發什麼視頻?”
“搞笑視頻啊。”子良哥下意識了鼻子,故作鎮定道:“我這不是怕他高考力大嘛。”
“你最好是。”魏婭冷笑一聲,纖細修長的手指在曲面屏幕上飛快敲擊一陣,又轉頭向紀年,笑容和煦又溫,偏心不要太明顯:“小年,我剛看了眼後臺信息,老鴰山走完,你們還要去趟武川。”
“城防軍的任務都是命攸關的大事,可不好退。我這邊還要帶學生,就先讓你子良哥陪你走上一遭,儘量快去快回。”
“外面的況你也看見了,實在太過危險,最近一段時間,各組織小作不斷,最好還是待在家裡面。”
“嗯,知道了,老師。”紀年輕笑著點了點頭,又保證幾句。
魏婭聞言輕輕頷首。
對紀年倒是十分信任,就是覺得白子良是個不靠譜的,有些不大放心。
“你可別給小年拖後。”
魏婭提醒一句,滿臉懷疑。
子良哥吸了吸鼻子,就快哭了:“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魏婭瞥了他一眼,理都沒理,只溫地了腳邊的異瞳獅子貓,腳踏金雲而去。
“子良哥……”
紀年手拍了拍子良哥的肩頭,只輕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
他看得出來,子良哥此行定是想在他面前表現一番,那一張張新牌也確實厲害。
可……
“子良哥,放寬心,敗給鉑金級卡師不算丟臉。”
紀年安說。
“嗯。”
子良哥眼神空,有些懷疑人生。
紀年搖搖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便在七爺、八爺的看護下,腳踏糉子哥,直奔老鴰山方向飛衝。
“還真別說,有了飛僵,就是方便,相當於又多了張飛行載牌,還能打能抗。”
紀年心說著,手正了正糉子哥頭頂花翎,又調整了下站姿,軀微弓,好似衝浪高手。
“駕!”
他抖了抖,示意糉子哥加速。
“嗬。”
下方傳來糉子哥半死不活的迴應聲,六臂齊舒,俯衝加速。
“不愧是家裡最有出息的,當載都這麼厲害。”
紀年又誇了句。
已經徹底看清狗男人的糉子哥,只低低迴應一聲“嗬嗬”,生無力又悲哀。
“籲!”
好在飛艇與老鴰山相距不遠,糉子哥只駝了紀年不到五分鐘,就瞄見了任王等人的影。
“年哥,不負所托!”
任王將名爲【老鴰山】的藍品場景類素材往紀年手裡一塞,輕笑著說。
“幹得不錯。”
紀年將牌仔細收了起來:“鳥帥還厲害?”
“那是。”
任王笑了笑說:“年哥出品,必屬品。鳥爺一出,誰與爭鋒。這一場贏得簡直不要太輕鬆。”
“還得再磨一磨。”到了飛艇,紀年又囑咐說:“儘量在期末前,把鳥帥拉到藍品四星,好在那時一高盛。”
“放心年哥,我再使使勁,一定讓他‘含笑九泉’。”任王笑著說。
“這個詞可不是這麼用的。”紀年聞言有些忍俊不,又囑咐說:“最後一個任務,還是你主攻。”
“資料上說,那傢伙是個實打實的紫品四星‘野靈’,實戰經驗也頗爲富,估計比謝龍場強得多,你到時候多注意一些,可別裡翻船了。”
“年哥放心,有豹爺和鳥爺護著,肯定沒問題的。”任王一拍脯,大聲保證說。
“你這一立flag,我更擔心了。”
紀年咂了咂,沒再多說什麼,只從許純良那裡收來其近幾天打造的鐵狗和金翎。
轉頭回了艙室,完善間十三站。
任王等人卻在這時發現了角落裡一坨的子良哥。
“你是……子良學長?”
任王偏頭看了眼來人面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滿臉頹廢的廢狗青年與昔日意氣風發的桃源天才聯繫在一塊。
“任王啊。”白子良強出一抹笑容:“在跟小年玩啊?”
“是啊,前一段跟了年哥。”
任王不無慨地說,十分慶幸不久前做出了這個選擇。
白子良也沒多說什麼,只笑了笑說:“我一位叔叔說,小年是九州難巡的大才,他要是出手相助,這次小輩‘拜年’,你任家一定能拿個不錯名次。”
“唉。”
聽到“拜年”二字,一向自信的任王也是有些頭疼。
“子良學長不說,我都忘了這事。”
“最近事太多,等得空了,我再和年哥細說這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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