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爲何召回坤叔?”蘇雲朵想不明白,決定做個好學好問之人,待夜裡只餘夫妻二人相對不得要向陸瑾康求問個答案。
陸瑾康有一下沒一下著蘇雲朵潔的後背,並不覺得蘇雲朵問起政事有何不妥,反而耐心地爲蘇雲朵解:“去年一役北辰國元氣大傷,就算大皇子有心挽回面,三五年卻有心無力,怎麼說北邊也能安穩個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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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原本打算召回的是父親或者二弟,因朝中多有人反對這才作罷。
坤叔在去邊城之前雖說居職不顯深得聖上重,掌著的也是京畿防衛重職,聖上早就有心提拔,差的也就只是軍功。
這次與北辰國之戰坤叔功勞不小,與其將他放在邊城屈於父親之下,自然遠不如將其召回京城人盡其才更能如聖上心中所願。”
也就是聖上開始要召陸達回京不過是以進爲退的假把式,事實上召回陸坤纔是真正的目的。
蘇雲朵眼睛灼灼地看著陸瑾康,雖說什麼話都沒說,陸瑾康就是從那灼灼的目中讀出了眼中的意思,不由角了。
聖上自以爲自己這一手玩得很漂亮,結果連蘇雲朵都能想到,又如何能瞞得過朝中那些老狐貍,當然只要對東凌國無害,那些老狐貍倒是個個願意陪著聖上玩。
東凌國京城和皇宮的防務基本集中在鎮國公府手中,召回陸坤不會及大多數員的利益,自然也就能讓聖上輕易如願。
若是召回陸坤有可能及東凌國的安危或大多數人的利益,就算聖上乃一國之君需要面對的阻力也不會小。
相比於召回陸達有可能危及北邊境的安穩,召回陸瑾臻有可能頂替某些世家子弟好不容易謀得的職位,召回在北邊境影響力不大在京城本就有一席之地的陸坤,自然也就更能被朝中員接。
蘇雲朵卻不由搖了搖頭,淡笑道:“待坤叔回來,只怕有些人要後悔得肝疼!”
陸瑾康點了點蘇雲朵的翹鼻自得一笑:“這就是聖上高明之,有些人自以爲自己是陪著聖上玩,卻不知聖上早就挖好了坑讓他們跳!”
不知道某些極力阻止陸達的陸瑾臻回京的人,在陸坤回京之後會不會反應過來,他們今日所爲不但主落了聖上替他們挖的坑,甚至還親手幫著聖上填土埋了自家子弟。
當然這些不過只是夫妻倆私下的猜測,還需等陸坤回來,看這樣的好戲能否如期上演。
只是如此一來,陸名揚年前上的那封摺子似乎被無拋棄了,他想陸瑾臻回京替換陸瑾康,讓陸瑾康前往泥城歷練的計劃就變得遙遙無期了。
蘇雲朵在心裡嘆了口氣,還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呢,手中的事已經安排得七七八八,就算明日就跟隨陸瑾康前往泥城也不會生出什麼來,如今卻像是多此一舉了。
陸瑾康覺到窩在自己懷裡的蘇雲朵似乎生出一子淡淡的鬱氣,到底是蘇雲朵的枕邊人,腦子只略略一轉就明白了蘇雲朵這子鬱氣來之何,垂眸好笑地看著懷裡神淡淡的人,輕輕拍了拍的後背含笑道:“咱們去邊城只是遲早的事,不急在這一時。歡哥兒還小,咱也不忍心帶著小的孩兒長途跋涉,你說是不是?”
“夫君說的極是,只是有些不太甘心。”蘇雲朵像只貓兒似地在陸瑾康懷裡拱了拱,聲音有些嗡嗡。
是啊,幾乎在滿月之後蘇雲朵就開始安排,明知聖上將陸名揚的摺子留中不發不議,卻依然抓安排,不過兩三個月的時候就將手中的事務安排得妥妥,就等著聖上點頭,夫妻倆帶著兒子趕往泥城,蘇雲朵甚至還計劃著帶著歡哥兒拐個彎回葛山村小住些時日,回溫葛山村的舊時呢。
如今卻被當頭一棒,聖上召回陸達和陸瑾臻不過只是以進爲退,這對父子繼續留在北邊境發發熱,而陸瑾康前往泥城之事自然就泡了湯甚至無人提及。
既然暫時去不了泥城,蘇雲朵也只能將心收回來。
今年鎮國公府有兩場喜事要辦,首先就是三月十八二房的三公子陸瑾焙娶親,其次是九月初六三房的四公子陸瑾粼娶親。
如今這兩位公子都還在泥城歷練。
隨著正月過去,方氏急得不行,眼看陸瑾焙的婚期臨近,作爲新郎的陸瑾焙人卻還在千里之外的泥城。
事實上在年前,方氏就多次催促陸瑾焙回京城。
只是冬日趕路不易,而好不容易有機會離開父母去邊城歷練的陸瑾焙本人也不願意就此匆匆結束歷練,堅持在留在邊境多歷練些時日。
不過親事不能耽誤,陸瑾焙再三保證會在三月初趕回京城絕對不會誤了吉日。
如今聖上召陸坤回京的旨意已經通過特殊渠道送往泥城,與此旨意同去泥城的還有陸名揚的書信,其中自然有對陸瑾焙和陸瑾粼兄弟二人的行程安程。
三月親的陸瑾焙將隨同陸坤回京,九月親的陸瑾粼則繼續留在泥城,待七月中旬再啓程返回京城。
雖說楊氏很希陸瑾粼與陸瑾焙等人一同回京,可是陸名揚的安排卻不容忤逆,再說陸瑾粼本人也不願意現在就回來,難得這麼好的歷練機會,錯過這次誰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這樣的大好機會。
畢竟他們不是長房子嗣,更不是陸瑾康!
過了正月府裡就開始籌備陸瑾焙的婚禮,這場婚事自然由陸瑾焙的親孃、二房嬸孃方氏主事,其他幾房協理。
府裡中饋分而治之的好頓時就顯現出來了,雖然婚事的籌備很是繁瑣,蘇雲朵作爲府裡中饋的實際掌權人卻並不顯得有多忙,加之手中產業已經有了妥善的安排,作爲寶媽的蘇雲朵反倒比以前有了更多的閒暇時間。
蘇雲朵哪裡是能閒得下來的人,於是又開始新一“瞎”折騰。
當然蘇雲朵本人並不覺得是在瞎折騰,民以食爲天,加上去年北邊戰役給的啓示,手中又多了一年的閒錢,剛好姜霄讓人帶了信給,離贏莊十來裡地有個不錯的莊子要出手,只是價格有些高。
姜霄爲蘇雲朵的人已經有三年多了,姜霄的爲人蘇雲朵還是知道的,能讓姜霄覺得不錯的莊子必定是個好的。
去年那場戰事幾乎傾空了蘇雲朵手中的閒錢和餘糧,也更讓明白在這個時代糧食的重要,鎮國公府的使命是保家衛國,陸瑾康的未來也將是鎮守邊關,作爲鎮國公府未來的主人自然要有前瞻的目,做好陸瑾康的賢助。
既然如今手中正好有閒錢,暫時也沒有更好的投資項目,索就將這個不錯的莊子買下來多種糧多貯備,雖無法以一己之力保障戰時軍隊的糧食需要,至不要在突發戰事時不像去年那年臨時抱佛腳顯得手忙腳。
另外去年嘗試的一麥兩稻並不能算功,除了麥子的收沒什麼大的改變,兩稻的收加在一起也只比一季稻略高些,姜霄帶著農事組付出得很多。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收穫,細心而又很有想法的姜霄從收回的兩季稻中挑選了一批種子。
這些種子分別從兩季稻中挑選出來,自然比去年試種的種子對氣候有著更好的適應,蘇雲朵相信只要風調雨順,今年兩季稻的收必定會有新的提高。
贏州離京城有些距離,若親自前往查看至也得在贏州住上一宿,雖說蘇雲朵已經開始下意識地減給歡哥兒餵,經過一些日子的嘗試,白日裡歡哥兒幾乎已經不再挑,只是半夜醒來每每挑非吃過蘇雲朵的不能安歇。
召引一來蘇雲朵還真無法在外面過夜,除非帶上歡哥兒同行。
看著躺在小推上歡快地吐著泡泡的歡哥兒,蘇雲朵著實無奈,只得分別給姜霄和柳玉書送了書信,讓明又極通農事的柳東林代去那個莊子走上一遭替把把關。
柳玉書收到蘇雲朵的信,自是不敢怠慢,先派人打聽這個莊子前主出售莊子的前因後果,待確定這個莊子前主出售莊子的原因,的確沒有什麼貓膩之後,又讓柳二哥陪著柳東林去那莊子實地查看了一番,這纔去贏莊與姜霄匯合。
雖說如此前前後後地費了些時間,卻將這件事辦得極爲妥帖,甚至挑了些病了些價。
姜霄作爲蘇雲朵最信任的農事總管事,如今手上管著贏莊和楊家集附近的大小莊子,甚至還管著南郊的槐莊和荷園,贏州的這個莊子買下來之後,自然也歸姜霄管理。
這般算下來,姜霄手上管著上萬畝土地,這是姜霄從來都不敢想的,如今卻是現實。
買下贏州的這個新莊子之後,蘇雲朵特地將姜霄召來鎮國公府一談。
談話的主題當然是新莊子的人員配備和種植計劃。
隨著手上田地的不斷增加,姜霄手中能用的人手明顯有些不足。
“地讓佃戶去種,種什麼、怎麼種則由你統一安排,把你手中自己人分散到各個莊子讓他們去管理指導佃戶種植。若是人手不夠,只管開口,或是買或是調皆可。”蘇雲朵看了眼言又止的姜霄淡淡道。
有了蘇雲朵的這句話,姜霄開口向蘇雲朵要人就顯得輕鬆自如了許多。
一番商議之後,主僕二人達了統一的意見。
從彭莊頭手中調了五個人給姜霄,另外再買了十個壯勞力,手中一下子多了十五個懂農事的壯漢,只喜得姜霄眉開眼笑。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我這還有樣東西要給你去試種,這事得由你親自掌管,馬虎不得。”蘇雲朵好笑地看著眼睛笑條的姜霄輕咳一聲道。
姜霄頓時神一正,一雙大手放在膝蓋上,那正經認真聆聽的模樣像極了正認真聽先生講課的學子,逗得蘇雲朵也不由莞爾。
蘇雲朵示意站在自己後的紫月將放在地上的一個布袋拎上桌子,爾後打開袋子:“這是世子爺讓人從柬鷹國尋來的穀子,你回去試著種種看,按早季稻種植。”
穀子也就小小一袋,也就十斤左右,按一畝口二斤稻種算,最多也就能種五畝地。
雖說如今他管著蘇雲朵和陸瑾康名下的所有土地,事很雜很多,需要花費許多力,不過負責五畝地還是可以的,再說家裡的小子們也漸漸大了,就算要讀書,農忙的時候還是能幫上一二的。
姜霄十分自然地接下蘇雲朵給他的這個任務,同時也對這小袋稻種子生出了好奇。
柬鷹國在東凌國的本北邊,並非什麼產糧大區,平日裡種的也多是高粱玉米大豆這些雜糧,米麪多從東凌國進口。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稻穀,會讓“見多識廣”的主子特地去柬鷹國找種子,還特別要讓他親自試種,難道這種稻穀的產量很高?
見姜霄的目直直地盯著裝了種子的袋子,蘇雲朵不由抿一笑,順手從袋子裡抓出一小把種子給紫月,紫月兩手用力來回了,待攤開手掌,姜霄不由地眨了眨眼睛,該不是自己看走眼了吧,稻米怎麼會是黑的?!
種了這麼些年的地,見過‘胭脂米’,卻還真沒看過黑炭的米!
“這米就‘黑米’,別看它是黑如炭,卻有相當富的營養,食用和藥用價值都很高。
可以煮粥,也可以用來製作各種營養食品,更是釀酒的好材料。
用黑米熬製的米粥清香油亮,糯適口,營養富,有很好的滋補作用,在柬鷹國被稱之爲‘補米’、‘長壽米’。
只是產量不高,在柬鷹國也只有量種植,故而就算在柬鷹國也只有皇族和數貴族纔有資格用。”
有些話蘇雲朵不能說,比誰都清楚黑米的價值,頭暈、目眩、貧病人常食之,癥狀將明顯減退,更適合作爲腰痠膝、四肢乏力的老人進行食療,故黑米又有“藥米”之稱。
若真的能種植功,蘇雲朵認爲可以算得上一件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