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馬車到了山腳下,日頭已經很高了,李宗華站在李老太君邊招呼早就安排好的轎伕過來,扶祖母上轎後,朝姑娘們那邊看了一眼。
四個材苗條的姑娘,只有一個穿紅褙子的,無疑就是路上瞧見的那個。
姑娘個子高的,李宗華心裡又滿意了一分。他生得人高馬大,也希找個稍微高點的姑娘,別跟大哥大嫂似的,站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彆扭。
人滿意了,就是不知如何。
礙於禮數,李宗華沒再多看,跟在祖母轎旁朝山上走去。
曾雪卻仗著人在後頭認真打量起男人的背影來,況且頭上戴著帷帽,也不怕男人突然回頭。
李宗華高長,猿臂蜂腰,怎麼看都是一個漢子。容貌,回想馬車裡的匆匆一瞥,曾雪笑了笑。李宗華的長相自然沒法跟表兄比,不過男人長得那麼好做什麼呢?以現在的境,與其給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不如給個有份有本事又可靠的丈夫,一個不會嫌棄出反而願意幫照顧弟的男人。當然,沒有資本一下子要求這麼多,只要先嫁個稍微不是太差的男人就夠了,以後的會自己慢慢努力獲得。
晃晃悠悠,衆人抵達了隆恩寺山門外。
李老太君祖孫倆走在最前面,季老太太跟郭夫人並肩而行,阿桔想兩個淘氣的妹妹跟在邊的,結果郭寶珠故意拉著林竹走在最後頭,大庭廣衆的阿桔不好管們,便同曾雪一起走。
依次上過香,李老太君打發李宗華去別逛逛,眷們到客房歇息。
郭寶珠笑嘻嘻地跟母親請示:“娘,阿竹第一次來隆恩寺,我想帶去後山賞花行嗎?”跟林竹對李宗華都沒有意思,何必還要湊熱鬧。
郭夫人不願意兒瘋跑,季老太太卻很高興,慈地道:“去吧去吧,小姑娘家喜歡玩,趁現在沒嫁人多逛逛,等過兩年你們也嫁了人,就不好這麼自在了,承遠媳婦你說是不是?”郭寶珠走了好啊,這次相人就沒什麼事兒了。
李老太君看了季老太太一眼,不過再看看郭寶珠林竹,也沒有什麼不快。還都是小丫頭脾,不適合嫁到他們家。將來孫子可能出去打仗,需要一個能穩得住的,像趙沉媳婦那樣的才合適,不過趙沉媳婦子又太,萬一妯娌間鬧不和,總讓人不放心。家大房就有三個孫子,將來二房回京,一堆人住在一起難免有個磕磕的。
倒是這個曾家表姑娘,不知到底是何,家裡條件如何……
因季老太太開口,無論阿桔還是郭夫人都不好再阻攔,郭夫人把自己帶來的兩個丫鬟都撥給兒,蹙眉告誡郭寶珠:“只給你們兩刻鐘的功夫,不許在外面逗留太久。”
阿桔也朝妹妹使了個眼,讓會功夫的如意陪們一起去。
郭寶珠林竹如蒙大赦,興高采烈地走了。
郭夫人搖搖頭,對兩位老夫人道:“寶珠子活泛,怎麼教都教不好,讓二老見笑了。”
李老太君笑道:“個人有個人的脾氣,就跟花似的,都長一樣有什麼看頭?我年那會兒比寶珠還淘,現在過得不也好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不用太心。走吧,老了不中用了,這一路坐轎子我都腰痠,咱們快去屋裡坐著說話去。”
季老太太含笑附和。
知客僧在前面引路,幾人很快就到了客房。
此時阿桔跟曾雪才把帷帽摘了下來。
雖然在山腳下簡單介紹過一遍了,兩位老夫人還是都看向了曾雪。曾雪站在阿桔邊,落落大方,看著溫婉沉穩眉眼裡又出三分靈英氣,配著高挑的材,縱使見過許多京城貴,兩位老夫人眼裡還是出了讚許。
落座後,李老太君主跟曾雪說起話來:“你表嫂說你家住遼東,聽你口音不像啊?”
曾雪坦然一笑:“家祖也是京城人,後來派到遼東做,我們便搬了過去,但家父家母在府裡時都講京城話,我跟弟弟也就隨了他們。”
李老太君點頭,又問:“你父母可好?怎麼捨得讓你自己來京城了?要是我有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可捨不得讓你離開自己邊。”
曾雪神微黯,垂眸道:“家父曾任遼東知府,七年前遼東大旱,瘟疫盛行,家父在外奔波時不幸染了病……母親傷心過度,不久也去了。”
“可憐的孩子,難爲你自己長得張麼好,又把弟弟拉扯大了。”李老太君唏噓地道。
曾雪笑笑,沒有再說話。
阿桔拍拍手,兩人相視一笑。
郭夫人在一旁跟兩位老夫人說起養生的事來。
~
日落之前,李老太君祖孫倆回了伯府。
李老太君看看努力假裝平靜實則滿心期待的次孫,沒有吊著他,嘆道:“三家姑娘,兩個過於跳了,另一個人品相貌都沒得說,可惜父母早亡……”
李宗華知道祖母說得是誰,不由辯解道:“我娶媳婦是娶人家姑娘,又不是娶父母的,祖母,我都十八了,既然你覺得那姑娘合適,那就跟我娘商量商量,派人提親去吧。延平侯是皇上邊的紅人,多人想跟趙家攀親啊,即便只是個表姑娘,那也是香餑餑。”
“你打聽得倒是清楚。”李老太君有些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我說得是那位表姑娘,你瞧見人了?”別是曾雪想嫁到自家,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吧?趙沉跟他祖母不合,曾雪爲太夫人的孃家人還能跟趙沉夫妻好,可見不簡單。
李宗華臉上有點熱,但他不是扭的子,喜歡上了便說出來,把路上驚鴻一瞥提了,“祖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人家曾姑娘守禮著呢,都是另外兩個姑娘鬧纔不小心被我瞧見的。反正我是看上了,祖母你先別想那麼多,先去提親,說不定人家嫌我醜不肯嫁……”
李老太君不樂意聽,“誰說你醜了?”平日裡不修邊幅,今日倒知道計較起醜來了。
李宗華鼻子:“我見過趙沉,有那樣一個表哥比對著,我這樣跟醜也差不多了。”
想到趙允廷父子那樣貌,李老太君無話可辨,氣道:“要是因這個不願嫁,我也看不上。”
李宗華愣了愣,隨即大喜:“祖母答應了?”
李老太君瞪他一眼:“瞧你那沒出息樣,等著,明兒個我跟你娘說說,要是不反對,我就託承遠媳婦問問趙家的意思。”其實也不是很在乎曾雪的出,反而欣賞小姑娘的本事,只是擔心兒媳婦那裡……
李宗華一點都不尷尬,興地走了,腳步明顯比平時歡快。
李老太君搖頭失笑。罷了,既然孫子這麼滿意,好好跟兒媳婦講講,曾雪有趙沉夫妻撐腰,如孫子所說,確實是香餑餑了。
~
沒過幾天,李老太君就給阿桔下了帖子,請到家中賞蓮。
阿桔去了,回來後喜滋滋去了馨蘭苑:“娘,李家相中表妹了,讓我問問你們的意思,要是同意,他們便請婆登門提親。”
這是好事,寧氏也很高興,“好,你先別跟雪說,晚上我跟你父親提提,此事還得由他做主。”
阿桔點頭,抱起爬到自己上的兒,在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燦燦極了,小手把撥浪鼓晃得叮噹脆響。
傍晚趙允廷歸來,滿是汗,先去偏房沐浴換了乾淨裳纔過來陪妻子。他晚飯要去榮壽堂陪太夫人吃,寧氏趁飯前把事提了:“上次不是說李家有意跟咱們結親嗎?今個兒有準信兒了,李家想爲李宗華求娶雪,只等你應許就來提親。”
趙允廷本來舒服地躺在炕上,聞言坐了起來,神不似之前那般放鬆。
寧氏知道他憂心什麼,湊到窗臺前弄蘭,沒有多言。
半晌沉默,趙允廷嘆了口氣:“是門好親事,今晚飯後我便跟母親說,一會兒你早點睡吧,我可能要晚點回來。”母親是糊塗,但也不傻,一旦知道李家提親的事,馬上就會猜到想要扶植的侄孫其實早跟竹軒站在一邊了吧?到時候不了一番然大怒。
趙允廷不想跟母親吵,可這次吵是免不了了。
看一眼妻子,趙允廷滿心沉重地去了榮壽堂。
榮壽堂這邊還算熱鬧。
太夫人不是苛待自己的人,竹軒不敬重這個祖母,平時便也當沒有長孫,就像之前趙沉沒有回來一樣,每日聽趙清三兄妹說話逗趣,甚至似乎是爲了證明什麼般,出手比平時大方多了,時不時會賞些首飾料子給趙沂。趙涵跟祖母本來就親,趙清趙沂也彷彿不知長兄與太夫人的恩怨般,依然願意哄祖母開心。
趙允廷一過來,屋裡歡快的氣氛便沒了。
太夫人不快地瞪了兒子一眼,吩咐丫鬟們擺飯,只當眼前沒有這個人。
趙允廷知道母親還在怨他上次袖手旁觀長子行兇,以前來他會說些話和緩氣氛,今日心中有事,便沒了刻意討好母親的心。趙清三人忌憚父親不敢多說,一頓飯用得沉悶至極。
飯後,小輩們都走了,太夫人見兒子還沒走,奇道:“你留下來做什麼?”
趙允廷起,想要攙扶母親進屋,太夫人沒用,坐到裡屋榻上後冷哼道:“說吧,是不是又有什麼話想氣我啊?沒事,你隨便氣,我早習慣了,氣死了也是我活該,誰讓我生了個好兒子呢!”
趙允廷看看母親,朝屋裡伺候的兩個丫鬟擺擺手,示意們下去。
趙允廷父子殺死前大丫鬟芍藥一事外面不知道,榮壽堂的丫鬟多猜到了些,因此只要趙允廷過來,沒有人願意留在屋裡伺候,生怕自己也不小心丟了命。眼下趙允廷一擺手,迎春便趕領著另一個丫鬟匆匆退了出去,遠遠守在屋檐下面。
可是距離再遠,裡面響起茶碗砸地的靜時,們還是聽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趙灰灰:媳婦,我昨晚夢到你了。
阿桔:我也夢到你了。
趙灰灰:你夢到什麼了?
阿桔:夢到你打了勝仗回來了,你呢?
趙灰灰:我夢見跟你打仗了,好幾場……
阿桔:閉!
不要著急,佳人會盡快加速節的,早點讓灰灰回來!
內裡,親爹冷漠,後孃歹毒,還有懶惰後姐事事挑釁;外部,各類親戚虎視眈眈,麻煩、阻礙接踵而來.得了,這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什麼?累死累活不給飽飯吃?還要將她的知心小弟弟賣出去做童養婿?好傢伙,遊姊擼擼袖子就準備幹上了……帶靈珠,攜幼弟,撇開極品,她要發家致富,走上和諧的小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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