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會到王爺的意思,容側妃對於王側妃那邊就徹底地不聞不問了,並多次待王府的管事婆子們:王側妃懷著孕,王爺對肚子裡的孩兒十分看重、護備至,大家都好好侍候著!只要王側妃高興,想做什麼、想要什麼,不許推託頂撞,儘管滿足!王爺可說了,若誰讓王側妃不高興,驚擾了胎兒,打死!
由容側妃裡說出這一番話,更能顯出王爺對王側妃的疼護和縱容,這使得王側妃在越王府衆人眼裡的份地位越發地貴重起來,姬妾們紛紛端正態度,慣常請安由之前的敷衍,到如今鄭而重之、一不茍,有的還表忠心,送禮結。
對此,王瑤貞面上不顯什麼,心裡卻十分得意——正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容側妃先嫁進王府、先生了兒子又能怎麼樣?王爺對待自己始終是不同的!肚子裡的兒子還未生下來就已盡得王爺護,等到兒子出世,王爺只會更加疼惜!照這般下去,那容側妃本不足爲慮,只待那天到來,找個錯兒除掉還不容易?
王瑤貞又做起白日夢,彷彿看到爲越王妃那天,掌管王府後院,彈指間就能決定容側妃、林梅仙、碧妍等侍妾的生死存亡,優越十足!卻渾然不知,此刻就已經踏上了容側妃爲心鋪設好的死亡之路!
容側妃知道春杏有嚴重的癔癥,這種病癥一般爲疾,平時就是個正常的好人,一旦因某種謀因引發作起來,那就是個十分可怕的瘋魔——全然不記得自己在幹什麼,力大無比,破壞力極強,不僅傷害自己還傷害別人!春杏去年在容府發作了一次,就毀壞不件,打傷三四個婆子僕婦,還差點掐死兩個丫頭!
現在,越王迷春杏,而王瑤貞用春杏拴住越王,就是想趁機分得越王的寵,必定每天與春杏形影不離,春杏若發作起來,第一個被揪住暴打的,一定是王瑤貞!
容側妃一心一意等著春杏發病,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王瑤貞自食其果的可笑下場!
五月,春杏還毫無靜,王瑤貞的胎兒卻已滿五個月,經邊媽媽提醒,稟明王爺,打算於初八這日出城往白馬寺去拜謝花山送子娘娘!
越王讓容側妃替王側妃打點一下出門事宜,特地叮囑多派些人跟隨侍候,不可出差錯。
容側妃心裡不忿:懷個孕誰不會啊?能生下來纔是真有本事!
私下裡又與荊媽媽嘀咕:“怎麼春杏還沒發病啊?別是那病自己好了吧?”
荊媽媽笑著說道:“那種病是斷不了的!側妃您看,天氣越來越熱,熱氣能讓人心頭焦燥……估計著啊,快到時候了!”
容側妃也覺得有道理,心一好,便替王側妃把出城進香事宜打點得十分的細周到,想到侍妾碧妍的胎也快三個月了,特地請示過王爺,讓碧妍跟著王側妃一同去山寺拜謝送子娘娘。
碧妍自是激容側妃,王側妃卻很不高興,側妃的胎與侍妾的胎哪能同等對待?容側妃分明是別有用心,故意給自己添堵的!
容側妃可不正是要給王側妃添堵,不僅讓碧妍與王側妃同行,明知王側妃與孃家人不睦,又請求越王,讓人攜禮去忠烈伯府請來王側妃的母親以及姐妹,陪伴王側妃一起去上香!
越王自然答應了,這是一種習俗,任何一個懷孕的人都希能夠有孃家人陪伴著前去敬謝送子娘娘,因爲這樣纔是全了禮儀,爲孩子增加福氣。
但王瑤貞與梁氏母是什麼關係啊?不提雙方早已仇,王瑤貞可不屑於要那樣的孃家人,俗鄉下村婦,冒充的親戚,簡直是丟人現眼!
容側妃客客氣氣,無比熱地把梁氏母迎進越王府,誰知到了王瑤貞那裡,沒幾下梁氏母就走出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越王府。
相見不喜,王瑤貞傲慢冰冷,出言如刀,梁氏母更沒有什麼好心氣,如果不是王耀祖苦苦懇求,還看在王府的金面上,們纔不願意過來討這份閒氣!
容側妃將此事稟報給越王知道,很憾地說道:“本想給肚子裡的孩兒多聚些福氣,誰知卻了這樣,反倒與忠烈伯府弄出嫌隙來……唉!王妹妹這脾氣實在太沖!忠烈伯夫人是鄉下人、長相俗平常,那不是的錯啊,王妹妹再不喜歡,總該給些尊重,怎能那樣冷冰冰幾句話把人給打發走!人家到底也爲忠烈伯生得三個兒子,也是了誥封的命婦,這可太失禮了!”
越王臉沉了沉,說道:“人都走了,再去請只怕也不會再回來,那也罷了!備份厚禮送去忠烈伯府,權當陪罪!今天是上香的日子,不必多說,等生產之後你再好好教教!”
容側妃謙恭地微笑道:“妾知道了!”
越王側妃出城上香,雖然沒有王妃儀仗那般可觀,卻也是前呼後擁,引人注目,而王瑤貞此時全然沒有了外出遊玩、賞看郊外風景的興喜悅,導致心糟糕頂的原因很多,第一個就是眼下,裝飾得華麗舒適的車廂裡並不是一個人待著,碧妍十分安逸地躺靠在旁邊,正在閉目養神。
這車是屬於側妃的,特意讓青荷多放幾層棉墊,將車裡收拾整理得舒舒適適,好讓任意躺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再沒料到碧妍也跟著上了這輛馬車,而且一上來就大喇喇躺下去,佔了一半的地方!
能怎麼辦啊?碧妍只是個侍妾,讓與一個侍妾並排躺著,不是自降份是什麼?
王瑤貞越想越生氣,這一切,都拜容側妃所賜!
王爺和容側妃送們上車的時候,容側妃走去看了看碧妍坐的小馬車,回頭擔憂地對王爺說道:“碧妍月份還小,這馬車裡墊子不夠厚也不夠,就怕路上把胎兒給顛著了!我看王側妃車裡倒是又寬又乎,不如讓們合乘一輛車子,路上也好說話解悶兒!”
王爺自然是要爲自己的子嗣著想,便用徵詢的目看向王瑤貞,也不等王爺開口,王瑤貞微笑著點頭同意,怎麼可能拒絕?那樣一來,在王爺心目中的好形象就全沒有了,還更顯出容側妃的賢惠善良!
王瑤貞咬了咬牙:容側妃!且等著,到時候新帳舊帳一起算!
一行人很快來到白馬寺,早有管家和侍衛提前過來打點完畢,越王府貴人要來上香拜佛,平民百姓自然不能摻雜其間,早到的香客都被王府侍衛和家丁攔在山門外,只好等越王府貴人辦完事離開,他們才能進去。
王瑤貞下了馬車,坐上轎讓人擡著拾級而上,過雙層紗幔瞧見山路兩旁林蔭下或站或坐的香客們羨慕的目,這場景有點悉,慢慢想起來了——是前年夏依晴懷孕,王瑤貞和馮月陪著過來拜佛進香,那時候也遇到越王府包下整座寺廟做法事,勳貴侯門又如何?照樣被王府的人攔在山門外不許進去!鄭夫人和依晴只好灰溜溜另外找了個小庵堂草草上香了事!
心裡的優越再次滿溢而出,王瑤貞脣角泛起一冷傲笑意:夏依晴,搶了我的姻緣,做到國公夫人,你這輩子的榮華也只能到此爲止了!
而我嫁的是皇族,等我坐上王妃之位,讓你們夫妻瞧瞧,誰纔是真正有福的人!
在山寺高僧引領下,越王府側妃王瑤貞帶著侍妾碧妍在佛前跪拜、上香,然後接衆法僧唱佛經禱祝福安,一整套弄完,也到了下半晌,有個碧妍亦步亦趨跟在一旁,王瑤貞也沒心在山上賞玩景緻,隨意用些齋飯,即命打道回府。
拜送子娘娘、進香祈福,就這樣順利完。
越王也鬆了口氣,府裡兩個孕婦,就表示他即將增添兩名子嗣,該做的事都做了,接下來只需安心等待孩子出世!
卻沒料到,兩天之後一個悶熱的晌午,王側妃的胎兒卻掉了!
起因是王瑤貞邊大丫頭青荷訓斥了門上的婆子,怪沒看好門,讓侍妾養的一隻貓鑽進來遊,那守門婆子不服氣,頂撞了幾句,說那貓是打牆上跳進來的,並沒走門道,自己可管不著!
青荷是王側妃邊最得用的人,極有人敢頂撞,此刻見個守門的婆子竟然不服自己,頓時大怒,立即請示王側妃,要懲罰那婆子,王瑤貞自然是向著青荷,任由去鬧騰。
當時王瑤貞就坐在院葡萄架下的藤編躺椅上閉目養神,耳邊聽見青荷指使僕婦們將守門的婆子抓起來打板子,那婆子被打得嗷嗷直,卻不求饒,而是喊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淒厲,把午睡中的春杏給驚醒了!
據看見春杏走出房門的小丫頭說,春杏像是做了惡夢醒來,披頭散髮,滿頭滿臉的汗水和淚水,雙眼紅通通的,就那樣站在廊下,擡頭張,和著守門婆子的哭喊聲發出一串尖厲磣人的長嘯,然後張牙舞爪奔跑下臺階,見誰抓誰,抓住了就往死裡打,丫頭們嚇得四散奔逃,葡萄架下的王瑤貞聽見靜也趕爬起來,看見春杏這個瘋樣,吃了一驚,指住喝令住手,春杏彷彿沒聽見似的,撲上去捉住王瑤貞就按到地上,裡胡罵著,手上用勁猛扇耳,王瑤貞養尊優慣了,哪裡得這般暴打,很快暈了過去,春杏見這般不打,便想另去捉一個來,站起時卻隨便將暈過去的王瑤貞提起舉過頭,一下子擲出三丈遠!
角落裡一團的丫頭們眼睜睜看著王瑤貞像一片落葉,叭嗒一聲撲倒在青石板上,鮮頃刻染紅了上那條玉繡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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