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那伙山賊還有探子先行趕路,梁言一路上只挑小路,不走大道,實在跑不了,也只敢在樹邊稍稍休整幾個呼吸,馬上又繼續趕路。
等他跑到客棧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那里已經停了七匹快馬。
“遭了,沒想到他們騎馬這麼快,居然已經到了,我終究還是晚來一步。”
........
茶館。
“老大,這附近都查探清楚了,沒有一個人,只是這茶館里間卻有一個老和尚。”
陳林眉頭一皺道:“老和尚隨我去看看。”
眾人跟著他往里走去,等到那間房門前,陳林暗暗應了一番,確認那老和尚沒有半點靈力波,這才放下心來,朝著程老二使了個眼。
后者會意,面猙獰之,眼看便要進門去結果了老和尚的命。
這時茶館門外忽然一人高聲喊道:
“老神,你的運氣來了,昨天你給我家小姐算的那一簽,深信不疑,特意命我回來找你,想要跟你再求上一簽。”
話音剛落,大門咣的一聲打開,進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高高瘦瘦,灰布麻,手里揣著個包袱。
“你放心,不會讓你白算,我帶了.......”話沒說完,似是注意到店堂眾人,立馬安靜了下去,手中包袱下意識的就往背后藏去。
店堂眾人相視一笑,看來這小子是帶了銀子來求簽啊。
那程老二咳嗽一聲,和藹笑道:“小兄弟,你是來找人求簽的”
小孩面驚慌,隨即又好像強壯膽氣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家老爺是朝廷大,小姐更是金枝玉葉,我奉小姐之命來此求簽,要是一時半會不能回去,到時候小姐必會追查的。”
程老二心中好笑,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和聲問道:“你剛才說,你是奉了你家小姐之命”
小孩聽他這樣問,似乎膽氣一壯。叉腰大聲道:“那是自然,我家小姐何等風姿,平日里幾個王族公子哥都特意來我家親近,至于那些達顯貴,富家公子,更是把家里門檻也踏破了,哼,不知有多人想結我們呢”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那程老二更是目,隨即湊到陳林耳旁低語幾聲,那陳林也是微笑點頭示意。
程老二得他同意,便說道:“小兄弟,我們七人都是旅行的商人,今日在此相見也算緣分。剛才聽你之言后,我們對你家小姐也是仰慕的啊,就煩請小兄弟幫我們引見一二吧。”
那小孩聽后連忙大搖其頭,擺手說道“不行,不行,我家小姐此次特來家鄉祭祖,說好不見任何人的,若是帶你們去我非得被打斷不可,況且你們份未明,說不準......”
他還待再說,忽聽砰的一聲,只見石老三已經一掌拍在旁的木桌上,那木桌登時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小子,我勸你識趣,你到是想想,是你的腦瓜,還是這木桌”
那小孩早已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道:“你們........你們.........”
程老二見狀咳嗽一聲:“小兄弟,我們只是一群行腳商而已,但是脾氣卻各不一樣。我雖然愿意和小兄弟講道理,可我的這幫朋友怕是沒這個耐心,我勸小兄弟還是乖乖合作的好,否則,嘿嘿.......”言下威脅之意,已經明顯。
那小孩膽氣一泄,頓時如打了霜的茄子,怯怯的看著他們。
眼見他已經被嚇呆,程老二又溫和說道:“你放心,我們兄弟七人酷結朋友,今日只是想一睹小姐風采,個朋友,別無他意。”
小孩似乎已經被他說,弱弱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替幾位引見一番,我出來時間也不短了,幾位俠士不如借馬匹一用。”
程老二點點頭說道:“本該如此。”隨即又對旁邊兩個山匪使了個眼,那兩人會意,默不作聲地走到小孩附近,然將他夾在中間,顯然是為了防止他逃跑。
只是他們都沒注意到,小孩在轉朝門外走去的一瞬間,臉上出的一苦笑之。
這小孩自然就是梁言了。
之前他在叢林中聽到幾人對話,從他們談話中推測出這幾人應是好之徒,急之下想出這麼一招無中生有,杜撰出一位人小姐來引開他們。只是自己本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家丁,又到哪去給他們找一位千百的大小姐呢。
梁言心中苦笑,只怕他們發現不對的時候,第一個就要殺自己泄憤吧,只盼能將他們帶到遠,讓老和尚乘機。
隨即心中又嘆道:“老和尚啊老和尚,希你機靈點,等會乘機開溜,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命,我們也算兩不相欠了。哼,我梁言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不是忘恩負義之徒”
茶館里間,老僧正盤膝定。門外種種,一不差的落他的神識,剛才那群山匪早就被他知到,其中都是凡俗武者,為首一人不過練氣一層的小輩,他本沒放在心上。
只是當他發現梁言去而復返,在店外鬼頭鬼腦地張的時候,卻不由得生出一種古怪覺。想要知道這小娃回來做什麼。
等到了這會,他哪還不知道梁言的用意,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小子人小鬼大,真是個難纏的主。嗯,他雖然格偏激,但也不失為恩怨分明,重重義之人,若是稍加引導,將來未必不能引正途........”老和尚心中所想,不覺間已經將梁言視為自己的半個弟子了。
思索間,手上佛珠飛出,正準備出手。
忽然右耳一,翻手又將佛珠收回。
“看來這茶館要熱鬧起來了,呵呵,先靜觀其變吧。”
此時,梁言已經和眾人走到茶館門外,正準備出發時,卻從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陳林等人看清來人后都停了下來。
馬到人前,翻下來一個黑中年男子,單膝跪地道:
“啟稟幫主,目標等人不知為何加快行程,星夜兼程,如今已到了十里開外,不久便到。”
“什麼”陳林怒目而視,“前兩天探馬不是還說最快也要后天才到嗎”
黑中年人慌忙說道:“屬下也不知道,他們突然加快速度,晚上也不休息,只后半夜才睡覺,如此星夜兼程地趕路。屬下是片刻都不敢耽誤,但也只比他們快上一點。”
陳林臉稍緩,緩緩說道:“既然他們急著投胎,那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兄弟們,照計劃行事。”
程老二湊過來低聲問道:“那這小子和老和尚怎麼辦要不砍了他們埋在后院”
“現在殺他們太遲了,對方人中有一個極厲害的高手,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對腥味極其敏,若是被發現貓膩,恐怕對我們計劃不利。”
“那怎麼辦”
陳林沉片刻道:“那老和尚從始至終就沒過,也不知是瞎的還是聾的,不足為患。至于這小子嘛........我們不是還缺個茶嗎嘿嘿,到時候就讓這小子假扮茶去上茶,人嘛,對小孩子的戒心是最低的,你說是不是”
程老二眼睛一亮,出大拇指道:“妙計啊”
陳林微微一笑,暗中催靈力,抬手一指,一柄藍小刀飛而出,在梁言腳前一寸,把地上石頭都炸裂了。
“小娃娃,我也不瞞你了,爺爺們都是要做大事的,等會我讓你扮作茶,按我們說的做,要是你事辦的漂亮就放你離去,要是搞砸了,我會瞬間出手把你斬殺,地上石塊就是你的下場”
此話一出,陳林滿臉煞氣的著梁言,梁言臉蒼白,渾抖,表面上止不住的點頭應是。心中卻暗道:“之前聽他們在林中所言,他們所埋伏的這群人中有一個高手,令這紫男子也頗為忌憚。他們在此設計埋伏,顯然是不想正面拼,若是等他們解決了目標,那我的下場必死無疑。如今之計,只有想辦法通知所來之人,打破他們的謀劃,等他們兩相拼斗,我才有一線生機。”
“可這紫男子隨時注意我的舉,我若有異,必是第一個被其斬殺,豈不死的冤枉”饒是梁言平日聰敏機靈,智計百出,此時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
正思索間,那邊眾人已換好裝扮,程老二扮作掌柜,一個山匪扮作伙計,石老三和剩下的幾個山匪扮作來此喝茶的茶客,陳林則藏在后院房間之。石老三給梁言也遞過來一套茶的服,梁言手接過,暗暗嘆道:“如今只有見機行事了.....”
眾人裝扮完畢,各自位。梁言拿了把掃帚在前院掃地,過了半晌,院外忽然傳來一陣雜的馬蹄聲。
接著一人快步走院中,梁言抬頭看去,來人竟是一個子,材修長,穿火紅的武服,腰間系著黑帶,背后一柄鞘長刀,頭發則高高束起。
此人似乎偏紅,在腳踝也系著個紅帶。
這子一進院門,眼就向四下掃,見梁言瞧他,也毫不避諱的直視梁言,同時上下打量起來。梁言嚇得慌忙低頭,生怕惹怒暗中的紫男子,給自己來上一刀。
紅子在梁言上打量了兩眼,便不再管他,徑直走茶館。
“掌柜的,今日這里的客房我們包了。”紅子說著取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
程老二面為難之,低聲說道:“這不太方便啊姑娘,你看那桌也是江湖人士,人家先來在此喝茶,咱也是小本生意,惹不起啊。”
那子目一瞥道:“無妨,他們在此喝茶,只要不惹到我們就沒關系,我只是要包下這后院的房間,今晚不許別人在此過夜。”
程老二面一,這才笑嘻嘻的接過銀子,招呼小二一聲,
“來,給客人騰張桌子出來,好好”
紅子又吩咐幾聲,程老二點頭不已,子這才出滿意之,抬手在口中吹了一聲口哨。
門外之人這才緩緩進來,只見十來個護衛簇擁著一個中年婦,婦則牽著一個小娃。那小娃穿翠綠小襖,眉眼如畫,頭發向后扎兩個小簇,整個人安安靜靜的,溫婉之余,眼神中又出一英氣,當真是個人胚子。
不知為何,這小娃進門看見梁言后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流出好奇之。看得梁言頗不自在,抓了抓頭暗中想到:“莫非我臉上有花不”
等到那紅子喚時,才不舍的收回目。
“小丫頭,看啥呢這麼專心”
小孩臉上一紅,“哪有啊晴姨,我只是接連趕路太累了,這里正好有間茶館,咱們喝杯水休息一下吧。”
紅子寵溺的了孩的頭道:“這幾日確實辛苦你了,實在是事有變,我們需得加行程,好在如今離云城不遠,我們今晚就在此休息一夜吧。”
言罷帶著小孩和中年婦,找到一張干凈的桌前坐下,沖程老二喊道:“掌柜的,先打兩壺涼茶來。”
“好嘞”程老二答應一聲,將兩壺涼茶給梁言,同時眼神示意他。
梁言接過茶壺,又取出一副茶杯,默默轉頭朝那桌人走去。
他心中知道,這茶必定已經做了手腳,只等們喝下便要大開殺戒。
梁言有心提醒紅子,可他知道此時自己若稍有異,或者張口說話,院那人必會毫不猶豫的瞬間斬殺自己。
一步、兩步、三步,終于,梁言默不作聲地走到紅子桌前,將放著茶壺茶的托盤擱在桌上,然后回離去,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