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天明,易書元從書案上醒來,拍拍頭髮抖抖衫,就有不灰塵落下,再看看桌子一角,油燈早已因為燈芯被油浸沒而熄滅。
吹去紙張上的灰塵,易書元站起來了個懶腰,上的筋骨也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昨天習武帶來的酸痛已經消散無蹤,靈氣的淬鍊效果似乎非常不錯。
易書元細細一下,經脈中約有一氣息在流外,雖然很細微卻循環不止,這應當就是習武之人的氣了,這算是意外之喜,只是並不像阿飛說的那樣收在丹田,他也沒有刻意去引導。
隨後易書元又心神微微觀,好似能看到一片廣闊的天地山川,約有淺淺一層靈氣在地面流,不時也帶起一陣淡淡的靈風。
易書元心中思量著,這算不算打了基礎漲了修為呢?但是這方面他也沒遇上過這世間的仙修對照過,也不知道自己這狀態什麼。
算了,總歸是和自之道更靠近一步的!
不過衛生是要好好打掃一下了。
易書元看著文庫部,本來文庫裏面的書架頂上灰塵就積攢了不,昨晚更是將房樑上的積年老灰給震下來了,搞得文庫裏面和幾個月沒人打掃一樣,到都是灰塵。
覺得要一次大掃除了!
沒過多久,易書元尋來笤帚簸箕,一個袖子捂著鼻子,一隻手拿著笤帚清掃,只覺得一陣陣灰塵分外嗆鼻。
「咳咳咳......」
這種時候,易書元心裏不由特別想了解一些什麼高明的風水之類的法,那估計搞衛生絕對效率極高。
清掃出的灰塵掃簸箕,易書元帶著些許咳嗽,拿著簸箕將灰塵倒到廊外不遠的小花壇里。
才倒完灰塵,易書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廊道盡頭。
那裏,一名差正略顯詫異地看著他,注意到易書元的視線之後對方立刻回神,上前幾步行禮問候。
「元江縣日巡使孫垣,見過易先生!」
易書元才看到這名差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對方本不是縣衙的人了,此刻更是看到了對方帽子上寫著個一個「巡」字,應該和之前晚上看到那個「游」字的差是差不多的存在。
易書元放下簸箕拱手回禮,順著心中的想法開口道。
「日巡使?是否屬元江縣城隍管轄?」
孫恆微微一愣,這種事還需要問?但看易書元的樣子也不像是在尋他開心,所以他還是立刻正道。
「正是城隍大人手下日巡使之一!」
這是真的鬼神了!易書元心稍有激,臉上立刻出笑容,話語也盡量客氣一些,畢竟也有事想要諮詢對方。
「不知日巡使閣下來找易某有何貴幹?」
日巡使來見易書元如此客氣,心中不由放鬆了一些,繃著的臉也緩和了一些,隨後如實說道。
「昨夜城隍大人見元江縣城靈氣匯聚月華異,認為若非是有高人在施法,便可能有厲害的妖之流藏修行,遂遣在下前來縣衙問一問先生,昨夜之事您是否知曉?」
易書元在心中沉思,看來元江縣城隍已經知道他易某人的存在了,這明顯是來探口風的,不過這事他也沒必要瞞,搞得一會人家真以為有什麼妖怪藏在這裏了。
「倒是驚擾到城隍大人了,昨夜之事與妖無關,正是易某修行所致,之後易某會多加註意的,還請勿要多心。」
真的是他?日巡使微微點頭,再次向著易書元行了一禮。
「多謝先生告知,既如此,不敢多加打擾,日巡使孫恆告退!」
說完這句話,易書元眼前的差轉向一側,腳下升起一風,幾步邁出竟已經到了走廊盡頭,眼看就要離去了。
易書元抖了抖簸箕的功夫那日巡使差點就消失了,他趕出聲人。
「日巡使留步!」
那邊的孫恆形一頓,從略微模糊的狀態重新化為清晰,轉看向易書元。
「不知易先生住在下所為何事?」
易書元趕先拿著簸箕到文庫門口放下,然後走向那邊的日巡使,雖然周圍沒什麼人的樣子,但他總不好在縣衙部用喊地說一些司城隍之類的容。
見到易書元走來,日巡使孫恆也趕向他接近。
等到了近,易書元才開口說道。
「勞煩日巡使向城隍大人轉述,就說易書元有些事想請教司鬼神,黃公指點我可去尋這城中城隍,不知城隍大人那邊是否方便現見我?」
孫恆心中一,黃公?難道是闊難山神?他聽見只是傳個話,自然滿口答應。
「哦,原來如此,在下一定幫先生轉達!不論城隍大人見與不見,在下都會前來告知,先生若無其他事,那在下便告退了!」
「日巡使慢走!」
見易書元沒事了,孫恆才轉離去。
目送對方離開,易書元心裏也寬鬆了一些,之前還想著怎麼和元江縣司搭話呢,結果就這麼解決了,本來還覺得可能到時候得請闊南山神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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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江縣城隍廟,這會正是人流涌,諸多香客前來上香的時候,廟外的街道上也極為熱鬧,其繁華程度不比縣衙之外的大街差。
但是在常人視線之外,一名特殊的差正快速穿過大街上的人流前往城隍廟。
明明廟外廟都是香客,但當這名差一步廟宇正殿的大門,線也在此刻暗了下來,原本從殿外看進去的香客們全都不見了,整個大殿只剩下了廟中神像和這名差。
這差正是才從易書元那離開的日巡使孫恆,此時他對著殿中的城隍像行禮道。
「城隍大人,屬下已去過元江縣衙見了那位易先生,據其所言,昨夜變正是他修行所至。」
神臺上巨大的城隍像此刻竟然緩緩低頭看向孫恆,一道洪亮的聲音回在殿。
「果然是此人。」
孫恆立刻又說道。
「那位易先生還說有事請教,希能夠前來拜會城隍大人,說是經黃公指點。」
巨大的城隍像在此刻緩緩站起來,上好似有灰塵落卻又化為一縷縷煙霧,帶著一陣陣檀香,巨大神像一步出的時候,形也越來越小,最終在神臺前化為一個常人大小且頭戴通天冠的老者。
「他要見我?」
孫恆點頭回應。
「確實是這麼說的。」
城隍微微皺眉,看向縣衙的方向,喃喃道。
「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卻在縣衙當一個小吏編撰縣誌,多有些荒唐,不似尋常仙道中人,然其又為一介孤魂出頭冤,若是又認識黃宏川,那更不像邪魔之流,他借一個莫須有的凡人名號來我元江縣,究竟有何深意......」
「大人,那我便去回絕他?」
城隍轉頭看向日巡使,抬手阻止。
「不可!此人道行莫測,既提出相見之事,我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且讓我探他一探,這樣吧,稍晚一些你便去與告知他,就說明日卯時開廟之刻我邀其來城隍廟一敘!」
「屬下明白了!」
日巡使拱手領命,城隍點了點頭看向殿外。
「嗯,先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日巡使離開了大殿,殿只剩下了元江縣城隍一人站著,殿外不遠,諸多香客懷著各自的心和訴求,又帶著香往這邊走來。
城隍邁步走向殿外,一步出,邊都是上香的人流,再回頭,後的大殿也是人群熙攘,信眾們都在拜著那泥塑的神像。
這位易先生,究竟是誰?
老城隍的神若有所思,作為管轄元江縣一域的地方神祇,先不說外來者了,至對元江縣境的所有凡人住戶都有所了解,更有城隍殿的司寶可以查證凡人所作所為。
生死冊作為司神道之力衍化的寶,雖沒有易書元上輩子神話中那麼誇張的能力,但可以幫助司之神了解轄境凡人的狀況,甚至在有人死期將至時作出提醒。
那一天晚上,當易書元被注意到的時候,元江縣司就已經通過各種方式詳細查過了,一段時間以來了解到易書元是易保康胞兄,易升長子,不論是易家人還是西河村村民,無人不知曉這件事。
只是這一切在元江縣司上下神看來實在是荒唐至極。
蓋因為易家本沒有一個易書元的長子,就連生死冊上都沒有這個名字!
這實在是一件極為匪夷所思的事,很難理解為什麼很多凡人認可並記得易書元這麼一個人,而司神祇卻毫無印象,若司神祇大抵還有忘一說,那生死冊呢?
如果是對方施法,那為何做這種看似沒什麼意義的事呢?
而且記憶這種事是很玄乎的,因為凡人雖然很容易被幻境所騙,但思維也是最為複雜的。
以神通法來影響一人的記憶不難,但如果是一家人一個村,並且還要所有人的記憶相互串聯,下至孩上至老叟,乃至於部分魂亦是如此,且延綿數十年之久,這就有點太不可想像了!
「他要見,那便見吧。」
老城隍微微皺眉,思索片刻之後還是決定等見過易書元再去尋闊南山神了解一下,畢竟黃宏川也是個怪人,他為城隍這兩百多年來就打過一次道,實在了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