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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讓人去查,還真讓他查出了些東西。
遠的安王不提,但若是細究晉王,就能發現他上有好幾疑點。
晉王回宮時已經快十二歲了,他明明太和帝冷對,被視如敝屣地留在行宮,偏偏他竟然識字還讀過書。
當時這事誰都不知道,晉王突然歸來,由于他年紀的緣故,因此招來很多妃嬪的敵視,于是這些人就故意給晉王設了個陷阱,不提他可能不識字的事,直接讓他去上書房讀書,還讓太和帝當場考校一眾皇子們。
本是想讓晉王丟臉,誰知晉王竟然識字還讀書不差,事后眾人才知原來晉王會讀書,是行宮里有個老太監看他可憐,才教他的。
還有當時晉王回宮,是太后提出的。
太后如何能在事過去如此之久,想起這個留在外的皇子?太后非太和帝親娘,素來事謹慎,不該管的一律不管,明知太和帝厭棄此子,為何冒著得罪太和帝的風險提了此事?
因為人是太后弄回宮的,回來沒多久,晉王就遇上這樣的事,雖表面上無人說起,但太后何等老辣眼,自然看出是故意針對晉王,因此還十分憐憫晉王,因為有太后的憐,讓晉王迅速在宮里站穩了腳跟。
這里面值得琢磨的事實在太多,魏王就盯著這幾查。
不查當年那個老太監,還查當年在行宮照顧晉王的人,以及與他來往頻繁之人。還別說,真讓魏王查出了些東西。
那個老太監雖如今已經死了,但行宮對其中服侍的宮人都有記檔,這太監曾在胡太妃的宮里服侍過,后來因為犯錯,被從宮里貶斥到了行宮。
除此之外,魏王還找了行宮里的老人,問晉王當年在行宮之事。
據說,當年那個宮在生下晉王后,就難產死了。當時晉王尚在襁褓,又惹了陛下厭棄,可到底是個皇子,行宮的管事太監也不敢輕忽,就找了個娘和一個老嬤嬤照顧他。
這個娘就是晉王的母,后來還隨晉王回了宮,如今在晉王府。至于那個老嬤嬤,如今人也死了,但通過的記檔來查,對方竟和胡太妃安王也有千萬縷的關系,雖然這關系十分晦且錯綜復雜,但若是提前有了目標,那縷關系就十分清晰了。
一個可能是巧合,難道兩個也是巧合?
而且安王在晉王出生前后,確實在玉泉宮養病養了一年多,據說是因為玉泉宮的湯泉對養病有奇效,太和帝特意恩準安王在此養病。
除過這些,并沒有查到其他有用的消息。
大概對方早已安排,除了這個老嬤嬤和老太監,晉王早年在行宮,一切行為舉止都十分符合被棄在行宮的皇子,人十分孤僻,和其他人接的并不多。
如果只是這兩點,其實并不足以拿來當做證據。而如果沒有證據證明晉王是安王之子,就牽不出背后的胡太妃。
“能不能滴驗親?晉王的母,會不會知道一些事?還有安王府就沒有其他人了,胡太妃可還有家人?”無雙問道。
“胡太妃乃胡家旁枝所出,胡家當年牽扯進英王謀逆案,被削流放。安王當年自詡孱弱,不想害人,一直未曾娶妻,也未曾生子。他死了后,安王府就被收回了。至于那個母,本王已經讓人查去了,暫時還沒查出對方的來歷。”
不過無雙說的滴驗親,也給了魏王一些思路。
他去找了宋游,問滴驗親的有效之法。
其實滴驗親不準,尋常百姓不知,但皇家和一些富貴人家卻是知道的,魏王來就是想尋求更準確的方法。
“古書有記載滴骨驗親之法,這種方法為人知,但我曾試過,這種方法也不準。尸骸長埋于地下,經過多年的腐化,骸骨早已腐朽,任何人的都能滲。”
宋游看著漫不經心,說的卻是曾拿過死人骨頭做試驗的嚇人話,不過他平時就有許多異于常人之舉,就不難理解他為何能搞出這種試驗。
“殿下為何會問這些?難道殿下懷疑王妃所生之子不是殿下的……”
剩下的話沒說完,因為魏王淡淡的說了句,替無雙接生的是褚云珍。宋游當即不吱聲了,還問魏王還沒有事,沒有事他要去忙去了之類。
魏王冷笑一聲,走了。
臨走之前對宋游說,讓他不要跑,褚云珍并不知他在此,但他若是跑出京城,那就不能保證了。
正收拾著背簍的宋游,當即嚇得把東西往地上一扔,也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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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晉王秦王等人,在收到京城送來的信后,都在想法子把手中的差事結束,也好趕回京城。
只可惜他們都低估了事難纏的程度。
秦王和漢王一個在河南,一個在徐州,兩人都忙著防汛之事,秦王多了個賑災,想著這事并不復雜,為了立功,秦王和漢王還不約而同地發作了當地河道衙門,斥責他們職,又大包大攬將巡視河道之事攬下。
殊不知恰恰是這樣,讓二人陷麻煩之中。歷來河道、鹽政、漕運被稱之為三個油水最大的衙門,河工廢弛糜爛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這些河工小吏多為世傳,俗話說鐵打的吏,流水的,監管河道的總督是一茬換過一茬,下面的河工河吏卻不曾換過。
二人本是立功心切,故意抓了錯來發作,未曾想捅了馬蜂窩,總之是大事沒有,小事不斷,下面那些小小吏利用二人不懂河道防汛之事,將二人弄得灰頭土臉。
若只是完任務就回,其實也就罷,偏偏二人不甘心就這麼回去了,至今還陷在泥沼中。人家扔個餌下去,就讓他們覺得這次總算抓到把柄了,定要一掃河道不正之風氣,此事若拿回京中不是大功一件?
查到一半收到京中來信,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回了辛苦幾個月白瞎,不回京中又實在催得急,于是自然要尋得兩全之法,這邊催那邊,只想趕拿下功勞再歸。
至于趙王,那就是更不用說,邊疆之事歷來復雜,其中關系牽一發而全,再加上離京城又遠,等收到信已是一個多月以后,而收到信后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局勢實在危機,這一走就不是有沒有功勞了,而是會不會被追責。
唯獨來去自由還屬晉王。
之前也說了,他這個差事十分簡單,就算辦了也沒什麼大功勞,屬于聊勝于無。因此,晉王一直關注著京中向,所以現今京中局勢如何還屬他最清楚。
可恰恰正是清楚,晉王也知曉就算自己回去了,沒有其他人在,他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于是他也沒趕回去,而是給離他近的秦王、漢王都去了信,問他們什麼時候歸。
其實秦王和漢王沒急著歸,不就是想到晉王會先回去,不管他回去做什麼,只要能給魏王增添點麻煩,拖著他們回去就行。萬萬沒想到晉王因為一貫事都喜用‘藏’字訣,此時也陷這個慣思維中,本就沒急著回去,反而給他們來了信。
也因此當太和帝在朝堂上正式提出立魏王為太子,并用雷霆手段采取了數服從多數之法,當朝定下此事,又迅速發下圣旨,收到消息后晉王秦王等人直接懵了。
這一切簡直發生得太快,本讓人目不暇接。
收到消息的他們哪還敢拖延,都拼了命的往回趕。
可就在他們還在半路上,又收到一個可以稱之為晴天霹靂的消息——太和帝要禪位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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