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旁的素蘭手里接過一個刻著經文的長命鎖,因為孩子睡著了,就沒有掛上,而是放在襁褓里。
又道:“皇曾祖母的小孫孫平平安安長大,百邪不侵,福壽康寧。”
無雙道:“謝謝皇祖母,等祚兒長大后,定然孝敬你。”
太后被認真的樣子逗得有點樂,一旁胡太妃道:“看我這,沒防備魏王和魏王妃今天會來,也沒帶什麼好東西,幸好我提前有準備。檀香,你讓人回壽康宮,把那頂我做的虎頭帽拿來。”
檀香的中年宮應了下,轉去吩咐站在后頭的一個小宮,看得出那小宮應該是胡太妃的人。
無雙看了看那小宮。
太后笑著打趣胡太妃:“你可真會省,各家王妃們抱著孩子來了,你就給一個虎頭帽來打發。”
“妾怎麼能跟太后您比,您這慈寧宮要什麼有什麼,我啊也就只有這麼點針線活能拿出手了,就當給孩子們討個喜氣。”胡太妃笑著打趣回去。
就和太后這一來一往,哪怕不悉的,也看得出二人關系極好,而胡太妃和太后一樣,也是個開明慈祥的老人。
無雙在下面,卻是目閃了又閃。
不多時,東西拿來了。
別看這東西小小一個,模樣和做工卻是致極了,虎耳上還綴了一圈狐貍,看著十分可。
“謝謝太妃。”
無雙接過東西時,又看了那小宮一眼。
胡太妃目一閃,道:“我見魏王妃看了豆蔻好幾眼,難道說魏王妃見過這丫頭?”
無雙笑著道:“倒是沒見過,只是長得有點像妾的一個侍,不免多瞧兩眼。”
“原來是這樣。”
這話茬就算過去了。
太后對無雙道:“啊,我每次說都不聽,上了年紀,做什麼針線活,可就喜歡做這些,不給哀家做,之前秦王趙王他們的王妃帶孩子來了,都有,也是的一片心意。”
太后這是解釋之前和胡太妃互相打趣,怕無雙誤會胡太妃摳門。
“太妃心慈手巧,這虎頭帽做得活靈活現,不怕太后和太妃笑話,妾自來在針線上稀疏,最是羨慕手巧之人。”花花轎子人抬人,無雙也不是不會說暖和人心的奉承話。
又說了會兒話,無雙就和魏王告退了。
魏王今天不休沐,是專門空陪無雙進宮的,太后也不好留他們太久。
臨走時,無雙借著角度又不顯地看了那個小宮一眼。
的舉落魏王眼底。
一直到坐上馬車,魏王才問道:“那宮有什麼問題?”
無雙頓了下,道:“殿下,你沒覺得那宮長得像梅芳?”
魏王想了想,確實有些像,眉眼有點像,但要說像到讓失態,倒也不至于,魏王猜應該還有什麼事沒說。
會在什麼事上瞞自己?
魏王對無雙還是極為了解的,所以只能想到兩世的事,也只有跟這件事有關,才會對他瞞,難道說上一世見過那個宮?
無雙不見過,這個豆蔻的小宮,前世還進了奉天夫人府服侍。
本是平平無奇一宮,可那會兒梅芳才死不到半年,還心悸當日之慘烈以及梅芳的忠心,此時突然有個長得像梅芳的宮出現在眼前,不免移。
當時的況是,梅芳死后,玲瓏來到邊。玲瓏事冷靜,做事也極有章法,當時因為份和環境所限,本就沒什麼主見,玲瓏和宮嬤嬤既是他派來的,那就一切任們安排。
所以也沒把豆蔻要到邊當宮使喚,只提拔當了個二等宮,在邊做些雜務,負責給玲瓏幾個大宮打下手。
這一次,不見到了前世舊人,還讓知曉原來豆蔻在來邊之前,是侍候胡太妃的,無雙心中不免生了疑竇。
何種疑竇?
也許前世無雙想不明白,但經過這一世,以對魏王的了解,魏王派到邊的,定然是世背景都干凈單純的人。
一個侍候過太妃的宮,絕對稱不上世背景干凈單純。
而且在前世,無雙是見過胡太妃的。
那是一次意外,當時無雙正坐著輦車去儀殿。
彼時份特殊,再加上臉皮又薄,不管如何,從份來說,是乾武帝的小姨子,如今小姨子和姐夫有了不軌之,也因此每次宮,全程都坐車,從不顯在外人眼前。
但坐在輦車里,是能看見外面的,就看到一個老嫗在宮道上走。
這老嫗實在太老了,不免側目。玲瓏告訴,這是胡太妃,是陛下祖父的妃子,也是宮里最長壽的一位妃嬪。
當時在看著老嫗,老嫗似乎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側頭看向車窗。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
無雙說不上來,反正當時讓寒卓豎。
再加上這老嫗實在太老了,臉上全是層層疊疊的褶子,偏偏皮白頭發也全白,看著又詭異又嚇人,把無雙嚇得不輕。
后來還做過一個噩夢,夢里就有這位胡太妃。
跟方才在慈寧宮見到的胡太妃完全不同!
這個胡太妃慈祥又和藹,人是瘦了些,但態度溫和平易近人。而前世的胡太妃卻詭異又嚇人。
這中間才隔了幾年,幾年能把一個人變那樣?
無雙至今都還記得那個眼神,那個眼神絕對和好人、平易近人、慈祥和藹無關。
一時間,無雙心里沉甸甸的,以至于到家下了車,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甚至想前世自己的死,是不是和豆蔻和胡太妃有關。
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胡太妃為何要害呢?總不能看到一個人,覺得人家有點奇怪,就懷疑人家害自己。
魏王見異常,心中暗嘆了一口氣,讓玲瓏把孩子抱回去,他則帶著無雙去了書房。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無雙抬頭看他。
該怎麼說,如何說?這事一說,重活兩世的事就瞞不住了,到時他會不會覺得是個妖怪?
這是最大的,從沒想過要告訴別人。
可不說,無雙也清楚以的腦子,太深的東西本想不明白。
曾經也私下自己分析過,前世到底是誰害了。
應該不是郿無暇,以郿無暇的格,還指替生個兒子,好繼續和惠妃斗,坐穩皇后之位。
就算郿無暇想害,也該是盡其用之后。
無雙曾經猜過是惠妃,可是惠妃讓婆婆陳氏將引進宮,就是為了給郿無暇添堵,讓姐妹二人互斗。
難道說是惠妃見得寵,所以反悔了,才想害死?
可當無雙知道魏王和他幾個兄弟的恩怨,以及這幾個皇子從不避諱對婦人下手后,又覺得會不會是秦王晉王他們。
但前世在和紀昜相遇之時,那幾個皇子已是死的死囚的囚,以魏王的格,不可能留有后患,甚至還讓后患把手到上。
所以到底是誰?
無雙又迷惘了。
一時想不明白,無雙心里也沒有主意,便問魏王:“殿下,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胡太妃的事。”
魏王看了一眼,將拉到膝上坐下,開始為講胡太妃的事。
其實這個胡太妃實在乏善可陳,魏王的祖父還在位時,就不怎麼得寵,不過倒生了個兒子,被封為安王。
等到太和帝接掌皇位時,同樣也不平靜,反正帝王之路就沒有平靜的,據說當年諸王奪嫡之時,也是雨腥風。當時太和帝年的兄弟有七人,除了安王外,幾乎都沒有善終。
至于陳王,是因為年紀小沒參與進去,安王則因為弱,才沒參與進去。
不過安王也沒活多久,太和五年就死了。
……
那照這麼來說,安王和胡太妃不可能和太和帝有矛盾,自然跟魏王也沒什麼仇怨,自然也沒有理由來害。
可無雙總覺得哪有些不對。
也許是前世那次見面,胡太妃著實把嚇得不輕,也許是這一世再見實在覺太過突兀,還有那個豆蔻。
無雙總有一種如噎在之,就像有個東西卡在那兒,讓十分不舒坦。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不想告訴本王?”
“殿下?”
魏王大拇指輕地了瓣,道:“忘了本王怎麼跟你說,你私下要我什麼?”
“晟恒。”
魏王點點頭,道:“你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我們是夫妻,如此親,又生了祚兒,這天下間,還有人比我跟你更親?”
沒有了。
只有他和,最最親。
不自地偎進他懷里,著他膛是如此寬廣遼闊,給人無限安全。著他環著自己腰的手臂,是如此的結實有力。
明明外表看著甚至有些文弱,偏偏瓤子里武藝高強,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這樣的男人,是的夫君!
應該信任他才是,就像他信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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