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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戲樓里,戲臺上鑼鼓喧天,十分熱鬧,演的正是《穆桂英掛帥》。
其實適合喜慶節日演的,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出戲,喜歡看戲的早就看了多次,不喜歡看的只會嫌吵。
不過這種場合,太后妃嬪公主們都匯聚一堂,自然都裝作看得津津有味。
晉王妃坐在明惠郡主邊,一面漫不經心地看著戲,一面道:“三弟妹大抵真是年紀小,也慣,可能是魏王看得重,都在這坐著,獨嫌鬧騰走了。”
“有子了,魏王又親自托了太后老人家照看。”說到這話時,明惠郡主頗有些不是滋味。
事實上對于一個曾經慕過魏王,卻偏偏嫁不了對方,只能眼睜睜看他娶別人的子來說,見對方如此疼妻,心中又何止是不是滋味,哪怕答應太后,以后要打消對魏王的心思,又豈是一時半會能打消的。
明惠郡主以為自己在漯河待了一陣子,應該是忘了魏王,誰知今晨聽宮人說魏王妃被安置在慈寧宮,還是魏王專門托付太后幫忙照看的,心中的滋味難以言說。
聽說無雙真是有了孕,晉王妃目閃了閃,道:“不過別說,三弟也是真寵三弟妹,明惠你是沒見冬狩那日,魏王狩獵歸來,摟著妻同騎而歸,真是羨煞了不人。”
慢悠悠地道:“也是,三弟妹年紀小,生得又麗,三弟得此妻,多加疼也是正常,就是讓我等實在不得不嘆一聲,三弟妹命真好。”
晉王妃這一句句一聲聲,都扎進了明惠郡主的心,讓頓時覺得如坐針氈,當即站了起來。
因的這突兀的作,坐在中間的太后不往這看了一眼,明惠郡主走過去道:“外祖母,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慈寧宮。”
“哪里不舒坦?用不用請太醫?”太后關切道。
“不用,外孫回去歇一會兒就好了。”
太后只以為是晨間起早了,倒也沒多想。
.
萬淳兒的侍柳葉和玲玎很快就回來了。
那幾個宮的來歷不是編造,管們的管事姑姑見幾人惹了禍,說定會懲治們。
方才萬淳兒就覺出有異,此時見玲玎說‘來歷不是編造’,不道:“三嫂,你是覺得那幾個宮是故意撞你的?”
“小心無大錯,我也只是覺得有些巧合,才特意讓你我的侍跟過去看看們是不是說了謊。”
萬淳兒點頭道:“三嫂做得沒錯,我娘也說了,宮里乃是非之地,讓我在宮里小心些。”
事實上,且不說萬淳兒本不懂到底要小心什麼,周淑妃膽小怕事,八皇子還未出宮建府,這一對母子在旁人眼里并不備威脅,自然也沒人對付。
見懵懂之態,無雙的心里也不有些羨慕。
別人之安然,和魏王進宮卻宛如前面有刀山火海,實在比不得。
估計也是平時沒人陪自己說話,萬淳兒和無雙在一起時不免話多。說自己未出閣前,說自己年趣事,無雙卻是能拿出來說的,因為前十五年稱得上是有趣快樂的記憶實在。
這時,有個宮人端著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放著一碗冰糖百合枸杞燉燕。
說是素蘭姑姑提前就有吩咐,怕下午魏王妃了,特意安排的。
可是只有一碗,這就有些尷尬了,可能是慈寧宮的人也沒想到八皇子妃會陪在魏王妃邊。
“三嫂,你懷著子,實在不的,快趕吃吧。其實中午那宴真不好吃,也就看著好看,我看你都沒用多。”
此時這宮人也意識到只有一碗確實不好,可燕窩都是一盅一盅隔水燉出來的,臨時也拿不出多的,便忙又是賠罪又說這就去拿些銀耳蓮子羹和糕點來。
等宮人走后,無雙把燕窩推給萬淳兒。
“給你吃。”
萬淳兒忙推道:“這是太后人家專門給三嫂的,怎能給我?”
無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當著那宮人面我沒好意思說,其實我不吃百合。”
旁人都覺得百合又好看又香甜,可無雙卻總覺得有一子怪味兒,從小就不喜歡,長大了也沒改。
“三嫂是真不吃,還是特意讓給我?”萬淳兒有些猶豫道。
“我是真不吃,而且那宮人不是說會拿些銀耳蓮子羹來?我吃銀耳羹就好。”
見此,萬淳兒也沒再拒絕,是真有些了。不過也沒當即就端起碗來食,而是等著無雙的銀耳蓮子羹端來后,才與一同吃。
萬淳兒捧著碗吃得格外香甜,無雙卻吃得很,銀耳羹吃了兩口放下了,又拿了塊糕點,也是吃了一口放下了。
“三嫂,你胃口不好?”萬淳兒好奇道。
無雙支吾道:“我自打有了子后,確實胃口不佳。”
其實是幾重原因導致無雙在宮里不敢吃東西,前世就是被毒死的,至于那毒怎麼會了口,至今沒弄明白。魏王前面兩個一個慘死一個病死,死亡影一直籠罩在頭上,再加上這次魏王為了叮囑,說的那些話,都給造了極大的心理負擔。
讓都有些疑神疑鬼了,不是可信任的人一路盯著做出來,再送到手邊的食,一律不敢吃。
可又不能當著人面不吃,那該怎麼辦?
于是無雙就想了個蠢辦法。
想毒死人必然要藥量夠,所以每樣東西拿到面前來,只吃一兩口,萬淳兒說中午用宴不多,就是因為每樣只吃了一口,自然不多。
至于會不會?
自然會,不過出來之前玲瓏幾個懷里都揣了糕點,都是不容易碎一小口一個那種,之前找機會吃了不,想喝水也以有孕為借口只喝白水,不喝容易被人手腳的茶。
無雙也覺得自己這麼謹慎,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包括那碗燕,就算萬淳兒不吃,也只會吃一兩口就放下。
“我聽我娘說,懷孕的婦人都會胃口不好,有些還會嘔吐、反酸,三嫂你會不會吐或是想吃酸的辣的?我聽我娘說,有酸兒辣這種說法,三嫂你要是想吃酸的,就多吃點,說不定會生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孫。”
見說得頭頭是道,無雙不笑道:“你說我,你就沒想過給八皇子生個孩子?”
一聽這話,萬淳兒頓時變大紅臉。
歸,還是說了老實話:“我自是想給殿下生個孩子的,就是……這不是沒懷上嗎?”
無雙本來想說會有的,指不定過陣子就有了,話到邊變:“次數多了就容易懷上。”
算過日子,如今懷上也就不到兩個月,大概也就是剛到香山那幾日,那陣子被折騰的慘,不分晝夜,可能就是那時候有的。
萬淳兒自然聽懂這次數是何意,臉更紅的同時,也有些沮喪:“三嫂你是不知道,我剛跟殿下好了兩日,娘娘就私下教訓我,說我行為不檢,只知纏著殿下沉迷床幃之事。”
紅暈從小臉上淡下去了,變了蒼白和一說不出的幽怨。
無雙愣了下,當下就有些惱了。
這周淑妃竟然派人看著兒子和兒媳同房次數?!想想,若不是有人看著稟報過去,周淑妃怎可能知道皇子所的事。
“你沒把邊的人清一清?如此上不把門的奴婢要來做什麼?!”
萬淳兒道:“三嫂說的道理我懂,可你也知道,我嫁進宮里本就不可多帶陪房,也就只有兩個從小侍候我的丫頭,和一個媽子。而殿下邊的人,都是娘娘安排的,我如何的。”
是啊,八皇子能在宮里長大,離不開周淑妃的庇佑,宮里人為了保護兒子,自然十分上心。久而久之,也就造了皇子邊都是親娘安排的人。
其實也是八皇子還未出宮建府,若是他出宮建府了,就代表他是大人了,以后可自己當家做主,淑妃的手也不能再到宮外。
“當務之急,還是要八皇弟出宮建府。”
萬淳兒點頭道:“這我知道,但按照規矩皇子十八才能出宮建府,也有提前的建府的,一般都得父皇格外恩賞。”
但八皇子其實并沒有那麼寵,也因此這個口不是那麼好開。再來,急著出宮建府只是萬淳兒的想法,可能八皇子不這麼想呢,而且也就還不到一年了,這點時間可值得去求太和帝,這都值得琢磨。
“也沒多久了,我聽殿下說王府已經在建,我再忍一忍等一等就是。”萬淳兒樂觀道。
見說出忍一忍,無雙就知道也是個有主意的人,不免低聲指點:“其實說的,你不一定要聽,不過是婆婆,占著份,你表面上還是不要忤逆。”
三嫂的想法竟和自己不謀而合呢,萬淳兒不笑了。
“三嫂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對視而笑。
就在這時,萬淳兒臉突然變得有些奇怪,還帶點慌。
“三嫂,我想去恭房。”
無雙見神不對,忙問道:“你怎麼了?”
小臉紅紅的,“我好像來月事了。”
無雙一愣道:“那你可帶了那個東西?要不要我讓侍去問問慈寧宮的人?”
萬淳兒忙道:“不用,我算著日子可能就是這幾日,出來時讓柳葉帶了。”
丟下話,帶著柳葉匆匆往恭房去了。這偏殿設了一恭房,不用出去。
可等了一會兒,無雙見人還不見回來,正想讓梅芳去問問怎麼了?
這時,萬淳兒姿勢奇怪、小臉有些白的回來了。
無雙以為是月事疼,不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萬淳兒支吾道:“也不是……就是……”正說著,突然又站了起來,往恭房奔去。
無雙見剛坐的椅墊上有一抹刺目的紅,不臉一凝,忙跟過去了。
“淳兒,你到底怎麼了?”著急地拍門道。
里面傳來萬淳兒哭無淚的聲音:“三嫂,你幫我問問宮人……可找得到干凈的月事帶……柳葉出來時,就帶了一個,可都被弄污了……如果找不到,我讓去皇子所拿……我流好多啊……”
無雙心里頓時一慌,更是用力拍門:“柳葉,你來開門,讓我進去看看。”
想到方才那碗被萬淳兒吃了的燕,又想到自己懷著子。
若想打擊魏王府,從何下手?魏王有武藝,難以著手,所以從上下手最好,當然也包括肚子里的孩子。
進去后,見扔在一旁顧不得收拾的月事帶,和臨時拿來墊用的帕子上都淋淋的,那出量儼然不是來了月事。
無雙心里一陣冰涼,一陣疼,仿佛夢回前世臨死時,同時還有一憤怒和愧疚。
“淳兒,你可能不是來月事了,可能是小產了。”抖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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