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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睡?”
無雙沒想到看到的會是魏王在看書。
這玉香館因是前朝留存,家和擺設都是前朝風格,前朝坐極矮,都是席地而坐,而不是垂足而坐。當然也不是真席地,一般下面還有個矮榻。
此時魏王就盤膝坐在木制的矮榻上,面前是一張翹頭矮案,上面擺著許多卷宗書冊,他大袖蜿蜒及地,一片瀟灑磊落之態。
“本王吵到你了?”
“沒……”
紅著臉回去,想了想又覺得人既沒睡,這麼著不太像話,就沒把帳子拉得像方才那樣嚴實合。
復又躺回去,想了想覺得不安,翻了個。
魏王沒再說話,一直垂目看著卷宗,這邊無雙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瞧見床上靜,魏王走了過來。
“怎麼,睡不著?”
他目落在被子外那只白皙小的蓮足上,卻是無雙翻來覆去忘了蓋住了。
魏王在床沿上坐下,大掌若無其事地握上那足,等無雙反應過來已經晚了,足落在人家手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魏王用大拇指緩緩地著的腳踝。
“呃……殿下……”
“那次你崴了腳,事后倒是忘了問你,可留有舊傷?”魏王道。
怎可能留有舊傷,崴得本來也不嚴重,又及時了藥酒,養兩天就好了,而且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他怎麼突然問起這?
“沒有留舊傷,養了兩天就好了。”
老實的無雙老實地說著老實話,可是魏王并未丟手,依舊那麼著。
他手指上有薄繭,無雙皮細,刮得微微有點刺,又有點酸,一點麻,那戰栗順著腳踝一路攀升而上,竄過小肚兒,又往上繼續攀升。
無雙沒忍住小搐了一下,魏王見了,道:“怎麼小筋了?”
他的手順著腳踝往上,覆上的小肚,了,又了。
無雙的臉紅一片,眼中仿佛要滴出水來,可小還在人手里,極為難熬,忍不住哀求道:“殿下……”
他環住的腰。明明作輕,無雙卻覺到當他手上腰時,手有些重。
無雙并非不經人事,相反懂的很多,自然明白魏王的意思。一時之間,心如麻,想要拒絕又畏懼他那句‘一直跟本王裝傻’,想要接卻想著那個至今還蒙在鼓里的人。
就在這之際,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殿下,陛下宣您去玉華殿。”
魏王的作僵住。
半晌,他才道:“本王這便去。”
臨起時,他低道:“筋了,了一便好。本王要去玉華殿,你睡。”
他聲音低沉溫和,可臨收回手時,卻又在腰間了一把。
恰恰是這一把讓無雙癱在原地,魏王走后半天都沒醒過神兒來,過了會兒,才忙用被子將自己蓋住。
.
無雙睡不著也不想再睡了,魏王都被召去了,怕有人召去說話,或是赴宴什麼的,便起來讓侍重新給自己梳了妝。
只做簡單打扮,到時若真要出去,換上裳添上首飾即可。
事實這麼做沒錯,沒過多久,昌河公主邊的宮人便來召,說昌河公主請過去說話。
無雙忙更打扮,出門時帶上了宮嬤嬤、玲瓏和梅芳,另有四個護衛隨侍在后。宮嬤嬤與說,這是殿下提前吩咐,說別苑里人員混雜,外出需得注意安全。
這一番話也讓無雙繃了神經,看來這冬狩半個月恐怕不會太平靜。
事實上想都想的到,宮里的宮外的,各家各府都來了,人多就容易被渾水魚,想趁機搞事的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無雙也沒忘潛藏在水面下對魏王妃的殺機。
昌河公主所住的芷蘭館,離玉香館并不遠,無雙雖不識得路,但很快就到了。
芷蘭館比玉香館稍微要大一些,和玉香館一樣,此時也被公主府的下人全盤接了過去。
無雙到時,里面已經有人了。
除了昌河公主外,另還坐著七八個盛裝打扮的子。
這一屋子人,看穿著打扮都非尋常人,儼然一副鴻門宴的架勢,可事已至此,無雙只能小心行事。
昌河公主見無雙要上前行禮,道:“不用多禮,這既不是在公主府,也不是在宮里,不用如此講究。”
說是這麼說,無雙還是行了禮。
待直起,昌河公主笑著道:“你大概還沒見過本宮,你剛嫁進來,宮里最近也忙,也沒辦什麼家宴,這次算是咱們頭一次見面。”
無雙見滿頭珠翠,相貌明艷又不失英氣,氣質端莊大氣,不愧是聞名遐邇的昌河公主。
一旁有人笑道:“還不是魏王將新娶的王妃藏得,姑母你才沒能見到。別說姑母了,即使我們這些妯娌,也沒見著呢。”
說話的婦人坐在昌河公主下首,看模樣大約也就二十多歲,瓜子臉丹眼,穿著一件石榴紅灑金領長襖,著赤金飛銜珠的金釵,端得是艷照人。
除了以外,兩側椅子上還坐著好幾個盛裝打扮的婦人。
或是明艷,或是端莊,或是嫻靜,長相都不差,即使有一兩個相貌生得普通了些,但在滿頭珠翠的襯托下也是富貴人,不是凡人。
“慣你是個刁鉆的!”昌河公主指著那婦人笑道,“魏王媳婦兒,你別理,素來是個潑辣子,誰都招惹不起,是晉王的正妃范氏,這是秦王的正妃方氏……”
昌河公主又把趙王妃和漢王妃同無雙介紹了,才又道:“這范氏啊,是個閑不住的,剛到就跑來纏本宮,本宮實在經不住纏磨,就把你也了來,替我擋擋煩。”
俗話說聽話聽音,昌河公主這一番話,看似和晉王妃很親熱,實際上出好幾個信息,召無雙來非昌河公主本意,是晉王妃提了頭,昌河公主礙于面只能請過來。
無雙恭敬道:“其實本該妾先來拜見姑母您,只是剛到這里,手邊的事實在太多,以至于倒讓姑母來請我這個晚輩,實在汗。”
方才昌河公主給無雙介紹晉王妃們時,雙方彼此就見了禮。這時無雙才坐了下來,剩下幾人都是各府的側妃,方才就被各自的王妃順帶提了姓氏,這種地方是沒有側妃說話的份。
“其實也不怪三哥把新娶進門的嫂子藏得,瞧咱們三嫂生得這如花貌,年紀又小,三哥肯定要藏起來小心疼。”趙王妃笑著道。
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也是個明艷的子,穿一件鏤金百蝶穿花的素緞長襖,金紅的銀鼠皮子,說起話來一臉笑。
這種話無雙不好接,只能垂目做害狀,反正是新婦,面子薄也是正常。
“可不是,早就聽說魏王娶了個神仙妃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瞧瞧這小臉長的,真是我見猶憐,怪不得魏王藏著不愿給人見。”晉王妃道。
昌河公主打斷道:“行了行了,魏王媳婦是新婦,你們這些嫁進來久的嫂子弟媳,欺負人家。”
晉王妃含笑道:“姑母,你這可真是冤枉我們了,這怎麼算得上是欺負呢?明明就是羨慕,你看我們這些人,一出門啊前后總要帶著人,瞧瞧魏王府多清凈,也就三弟妹一人,我們也就是眼紅罷了。”
一邊說,一邊笑,倒讓人生不出惡,可坐在下首的一個子白了下臉,無雙瞧著,若沒記錯,此是晉王的一個側妃,好像姓白。
難道晉王妃這是借著說,實則是在兌這個側妃?
昌河公主搖頭笑著點著道:“你呀你,真是個刁鉆的!”
晉王妃裝作委屈,站起來卻不走:“行吧行吧,我知我今兒惹了姑母煩,這便就回去閉門思過去,也不知明兒再來,姑母會不會讓人拿了子打我出去?”
昌河公主笑罵:“你明兒再來,我肯定讓人拿大子攆你,還不夠我煩了。”
晉王妃撒著又坐下了:“姑母就算拿子打我,我還要來。”
之后一眾人又說了會兒閑話,昌河公主出疲,道:“行吧,今兒本宮也累了,改日你們再來,本宮請你們吃酒。”
眾人站起來行禮告退,無雙跟著后面退下了。
晉王妃格張揚,帶著晉王府那兩個仿若氣包的側妃走了。33小說網
無雙故意走在后面,就是不想跟人搭話,誰知趙王妃竟站著等。
“三嫂,方才晉王妃那話不是說你的,估計是最近晉王府剛來了個側妃,心里不痛快,就牽連上了你。”
無雙眨了眨眼,也不好說別的,只能道:“晉王妃倒是個格豪爽的人。”
“那個人,從小慣長大,養了個驕縱的子,嫁給晉王后,倒跟晉王恩了兩年,只可惜男人都喜歡左擁右抱,格霸道容不下,白生閑氣。”
說話的是秦王妃,年紀與晉王妃相仿,無雙見穿得素淡,方才也極說話,沒想到會說出這一番話。
等秦王妃走后,趙王妃才跟無雙道:“晉王妃和二嫂有些矛盾。”
臉上帶了些言又止,這點言又止就像那釣魚的餌,只等著無雙問到底什麼矛盾。
無雙也就隨意愿問了,趙王妃這才告訴怎麼回事。
原來秦王一向風流,當年娶了秦王妃沒多久,就又迎娶了兩個側妃進門,之后更是納了不侍妾。
那會兒秦王妃剛嫁給秦王,人也年紀,難免沉不住氣,就找太后去告狀。狀是告了,可不怎麼管用,太后就算是親祖母也不可能管到秦王房里,更何況不是親的,反正秦王妃的笑話是落下了。
以至于之后多年,晉王妃一直沒忘記這事,時不時就拿出來譏諷秦王妃管不住丈夫。
值得一提的是,晉王妃和秦王妃幾乎是前后腳嫁皇家,晉王妃剛嫁過來那幾年的境和秦王妃截然相反,和晉王十分恩,晉王也一直潔自好,也就是近幾年才娶了兩個側妃進門,還是由于子嗣不順,太和帝發了話。
那位白側妃就是上個月才進門的,是太和帝賜下的。
因為賜側妃的事,晉王妃可沒跟晉王鬧,因此也鬧出不笑話,于是風水流轉,現在到秦王妃看晉王妃的笑話了。
無雙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故事。
可趙王妃無事拉著說人是非,顯然目的也不單純。無雙初次接這些人,拿不準態度,除了適當做出一些驚訝之態,嘆了兩句外,旁的一句都沒說。
眼見兩人也要分道而行了,趙王妃笑道:“看來我與三嫂還算投緣,今日時間趕得不湊巧,改日我再來尋三嫂說話。”
無雙笑著目送離開,等走后,宮嬤嬤來到無雙邊。
“這位趙王妃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瓏,找上王妃恐怕不單純。”
無雙自然知道,只是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還要看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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