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郿嫦郿娥拿不準無雙什麼時候會到,只能提前坐在馬車上等著,只待魏王府來人后便走。
誰知魏王府辦事仔細,那邊馬車剛出門,就提前派了人來遞信,兩人白等了一場,還坐在馬車里被凍得手腳冰涼。之后更是讓們連馬車都沒有帶,直接坐上魏王府的另一輛馬車。
馬車中有熏籠有熱茶,還有侍,兩人上寒氣一掃而空,終于覺得暖和了不。
“兩位姑娘可稍作歇息,等到寶佛寺,大概要在半個時辰以后了。”說著,侍又地拿出一床絨毯。
兩人后靠著和的靠墊,上蓋著綿的絨毯,旁邊就是溫暖的熏籠,覺得這才是坐馬車,哪像方才們坐在家里的馬車上,凍得瑟瑟發抖,抱著手爐都不熱。
另一邊,無雙被看得面紅耳赤,覺得自己耳朵都在冒煙。
想躲,躲不掉,手還被他握著,捂在懷里。
“殿下……”
“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他放下邸報,另一只大手輕上的臉頰,無雙嗓子眼里那句‘你別這麼看我’,自就消了音。
眼神這種事,說出來本不備說服力,反而會讓人覺得可笑,所以不是魏王看有問題,而是的心有問題。
魏王見被得臉頰通紅,偏偏又水眸盈盈,喟嘆了口,將拉進懷里。
“既然不適,就靠著本王睡一會兒。”
其實無雙本沒有不適,只是臊太過,可此時魏王將攬進大氅,的臉埋在他懷里,看不到人,別人也看不到,雖因被魏王摟在懷里有些窘,但比方才被他直勾勾看著要好多了。
一路無話,路途過半時,無雙睡著了,一直到有人,才醒過來。
“到了?”
“到了,人進來給你梳妝一二,再下車。”魏王道。
不多時,玲瓏來了。
懷里抱著個小木匣子,里面放著一把木梳和一柄手鏡,還有些簡單的胭脂水,及兩支發簪。
無雙本不知何時竟帶了這些東西出來,不過玲瓏已經眼明手快地把有些了的發髻梳整齊,簪子扶到該在位置上,又幫理了理裳。
這期間魏王在旁邊坐著,無雙也沒敢看他。
等一切弄罷,魏王先下車,無雙則被玲瓏扶著在后面下了車。
下車后,無雙見郿嫦二人也已下車了,在不遠站著。
魏王道:“此事已安排好,你不用管,自有人會帶們上山。”
對魏王府辦事,無雙是放心的。
走過去和郿嫦郿娥二人代了幾句,便又回了來,之后就和魏王一起繞路從后面上山了。
.
山并不高,上山的路有石板鋪的臺階,倒讓人打消了會讓雪水打鞋的顧慮。
可能因為雪剛停,山道上并沒有見到其他來賞梅的人,顯得格外清幽。
遠看,那一株株鵝黃的臘梅格外扎眼,走近了,崢嶸不屈的枝干,的花朵上覆蓋著一層晶瑩霜雪,暗香隨風浮,好一副‘傲雪寒梅圖’。
一行人且走且停,無雙是子,力不好,只能慢慢走。幸虧這寶佛寺種梅之人可能早就考慮到這點,梅林分得很散,每往上一段路,便有一片梅林,并有涼亭石凳,走走停停倒也能支撐。
走到最后一段,無雙全憑魏王牽著,才能走到山頂。
到了山頂,又是另一幅景象。
寺廟里青石鋪地,蒼松夾道,寶剎森嚴。有僧人引著他們去了廂房,又奉上熱茶,供他們歇腳取暖。
喝了茶,又吃了些從王府帶來的糕點,無雙神見好。
聽說這寶佛寺的佛很靈驗,再說了人家的門,不去燒柱香,到底有些不好,便又跟著魏王往前頭去了。
一路行來,只聽的梵音聲聲,讓人心靜神寧,來到一無人的大殿,看得出這地方提前被人肅清過了,不見其他閑雜人。
了殿中,抬頭是佛像莊嚴。
有僧人捧來幾炷長香,分別給魏王和無雙。
魏王手持長香,躬拜了拜,無雙便學著他也拜了拜,就把長香給僧人,由他們拿去在香爐中。
有僧人抱著簽筒來,詢問可要求簽。
這寶佛寺的佛靈,簽也靈,前來燒香的人大多是沖著這來的,可無雙和魏王此次前來,本就另有目的,而不是專門為了燒香拜佛前來,只是這話不好明說。
魏王是不信這些的,問無雙:“你可要求簽?”
無雙搖了搖頭:“我沒什麼要求的。”
一位穿著袈裟的老僧人走了過來,道:“施主無無求,倒是罕見。”
從外表看不出這老僧的年紀,但他眉發皆白,應該歲數不小,臉上滿是歲月的渠,雙目卻散發著充滿智慧了芒。
用句俗話來講,一看就是個得道高僧。
果然那抱著簽筒的僧人稱之為了塵法師。
須知在佛門中,法師可不是稱呼的,必須有大功德、大智慧,且修行有法門者,才可稱為法師。
不過無雙并不知道這些,只看出這位了塵法師在這里地位很高。
又見他說自己無無求,倒是罕見,想了想道:“法師謬贊了,妾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是真無所求,如今食無憂,生活順遂,也改變了前世凄苦的命運。當然這并不意味無雙沒煩惱,只是覺得做人不要太貪心。
再說,神佛若是真有用,前世在趙家境遇凄涼,也求過神拜過佛,求他們來救自己出苦地,誰知兜兜轉轉發生了那麼多事,最后還是死了,死回來一步步如履薄冰,若不是見他……
“三世佛兩世,施主又怎可能是俗人?”了塵法師笑道,“讓貧僧來看,施主命格奇詭,滾滾紅塵千萬黎民竟寄你一人之,還萬萬保重己,當是造福百姓。”
魏王皺眉,面現冷霜:“此言何意?”
無雙卻是癡愣當場,這話似是聽懂了,卻又不太明白,正當也想追問這老僧人到底何意,誰知對方竟就這麼走了大殿。
魏王示意護衛攔下對方,也沒見這老和尚躲閃,他只是雙手合十踏著一種奇特的步子,便避過所有上前攔他的人,灑灑揚揚地離開了。
一個穿紅袈裟的中年僧人,步履匆忙從外面走進來。
正是寶佛寺的現任方丈慧。
他面苦與魏王解釋,說他師叔祖了塵格怪異,經常喜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常年不在寺中,經常一出去云游就是十幾年,這次也是剛從外面回來,讓魏王千萬莫見怪。
見此,魏王自然不好再追究。
他帶著無雙離開這里,無雙還在想著那老和尚的話,不問道:“殿下,三世佛是何意?”
魏王與解釋了三世佛的兩種不同含義,又道:“方才那殿中便供著三世佛,正中是現在佛釋迦牟尼佛,左側是過去佛迦葉佛,右側則是未來佛彌勒佛。”
無雙分不清哪個佛什麼名字,但懂得什麼過去現在未來,也聽得懂兩世,難道那老和尚看出了是活了兩世的人?可那什麼命格奇詭,千萬黎民竟寄一人之又是何意?
心中有事,免不了帶在臉上,魏王將臉收于眼底,但并未說話。
無雙心里有些慌,重活回來,一直將自己活了兩世的事藏得很好,如今竟被一個老和尚道破,這讓有一種想趕離開這里的沖。
“殿下,我們回去吧?”哀求地看著魏王。
魏王眸暗了暗,抬手將落在頭上的一片雪花摘了下來。
“你那兩個庶姐的事不知可結束了,你不打算等們了?”
無雙這才想起還有郿嫦二人,而且這麼走未免也太突兀了些,遂下心中不安,說等們一起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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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上山后郿嫦二人就被帶到一臨近寶佛寺的梅林。
其有涼亭一座,魏王府這也安排得仔細,不給們安排了侍,還有護衛,有侍拿出風爐來燒水煮茶,襯著這雪地梅林,倒是一難得的賞景之地。
侍對們說,可以隨意賞玩,只是不要離這里太遠。
郿嫦二人心知這大概就是安排相面的地方,只是這是們第一次和人相面,心中難免不安。
期間二人為了私下說話,特意離開了涼亭,在不遠佯裝賞梅。
郿娥實在張,郿嫦安道:“反正頭一刀頭一刀,你怕什麼?親前見一見,總比盲婚啞嫁,等掀了蓋頭才知道對方是個禿子瞎子的好。”
郿娥失笑:“哪有你說得這麼夸張。”
“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可千萬別害怕,三妹妹為我們籌謀至此,你再是害怕也要人前給我撐起來。你沒見著今日魏王都來了,若不是看在三妹妹的面子,魏王大抵才懶得管這種閑事。”
郿娥微微有些嘆道:“三妹妹和魏王倒是極好,當初我尋思魏王年紀不小,應該是跟舅父那樣留著胡須,面相嚴肅的人,后來才發現竟不是。我姨娘說,年紀大些的男子,總會照顧些年紀小的妻子。”
想到方才看見魏王和無雙一同離去的背影,一個高些,一個矮些,兩人并肩而行,遠遠的看去,竟像畫兒一樣,不眼羨慕。
如果說之前,郿娥對于親,對于夫妻之間,只限于知道年歲到了就該嫁了,現在倒是有了模模糊糊的影子。
“照你這麼說,你倒是比較中意那個年歲大點的?”郿嫦笑著打趣。
之前二人回府后,說起這件事,郿嫦就以那個年歲大點的,那個年歲小點的代替去稱呼陳進和李信二人,也是二人到底是未出閣的,實在不好意思男人的名字。
此時郿嫦這麼打趣,郿娥當即就明白說的是那個李信的男人,不耳一熱,嗔道二姐你說什麼呢。
其實郿娥沒說的是,見郿嫦提起陳進較多,當日在魏王府,也是郿嫦主問起陳進,便知曉二姐大抵是有意此人。
對嫁給誰倒是無所謂,只要對方能對好就行,只因無雙嫁給魏王,不免和姨娘說起這事,姨娘也與分析了丈夫比自己大些的好,便不免心中存了些影子,但要說中意,確實也言辭過早。
郿嫦何曾見過素來沉靜的郿娥,出這種含帶怯的神態,當即摘了一支梅花,打趣地沖搖了搖:“行了行了,知道你,我不說便是。”
郿娥被得不跺腳道:“二姐!”
……
兩人一時興起嬉笑打鬧,哪曾想此地早已來了他人。
李信聽見那小的人兒,微紅著臉說出,年紀大些的男子,總會照顧些年紀小的妻子。
妻子?
哪怕他素來面心冷,心中也不泛起陣陣漣漪。
旁邊傳來一聲低笑,陳進道:“看來這也不用頭疼了,倒是因緣際會,天做的緣分了。”
李信自然聽出陳進的意思,繃著一張黑臉道:“也不知是誰方才盯著那紅子看得目不轉睛。”
“我那是在看人?我那是在看梅,你不覺得那株梅骨獨特,格外有形?”陳進狡辯道。
李信也不想與他多扯白話,低聲道:“行了,過去吧。”
陳進道:“那你說我們要不要裝作賞梅再個詩什麼的,也免得人瞧不見我等。”
“隨便你。”
“那你說是你詩,還是我詩……你別走這麼快,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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