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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給魏王夾的是蟠龍菜。
所謂蟠龍菜乃菜一種,用豬和魚剁餡兒,裹上蛋皮,放在蒸籠里蒸后放涼切片,再淋上特制的湯。
味道鮮不油膩,以吃不見而著稱,這是魏王喜吃的菜之一。
離無雙近的有兩道菜,一道是虎皮,一道是西施舌,這兩道菜都是紀昜喜歡的。殊不知為了遮掩魏王上的異常,每次福生為其排膳,都會撿了兩人喜歡吃的菜來上,不會下一個,偏偏無雙越過了這兩道菜,為他夾了蟠龍菜,這不讓魏王眸深了深。
不過魏王對能分辨出自己,早就心知肚明,唯一讓他有些詫異的是,為何知道自己喜吃的菜?
走出第一步,接下來無雙就自然多了。
對魏王雖不悉,但據兩世的接來看,他是一個面人,也是個穩妥的人,他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既然他沒打算挑破,就說明他愿意繼續保持這種默契。
這麼想想,無雙不又放松了許多,想到后天就要回門,便跟魏王說起回門的事。
“回門禮下人已經備好,到時本王陪你回去。”
無雙心想以紀昜的格,確實不耐煩和人絮叨做場面功夫,就像他前世不耐煩上朝理政務一樣,這些都是魏王的活兒。
想到這里,無雙不免有些愧疚。
“那妾到時等著殿下。”
用罷膳,魏王并沒有走,去了次間羅漢床上坐下。
下人們輕手輕腳收著碟碗,無雙一時也不知跟他說什麼,便站起來以為他泡茶為由去了茶房。
魏王慣常喝的茶,早就送來了,裝在一個黑的小木罐里。
風爐上正燒著水,水還沒滾,順著壺往外冒著白煙。
無雙徑自盯著那白煙出神。
“王妃,要不您先去,等奴婢沏好了送去?”玲瓏道。
無雙回過神來:“水也快滾了,我再等等。”
茶葉放進茶碗,注滾水,再蓋上茶蓋,這茶就沏好了,整個過程幾乎沒讓無雙手,只是在一旁盯著。
俄頃,領著捧著托盤的玲瓏,又回到次間。
見來了,正手持一卷書看著的魏王抬頭看了一眼。
看到他捧的書,無雙愣了一下,就好像方才去泡茶,玲瓏告訴哪一罐裝著殿下喝的茶一樣。這座鸞祥院,即是王妃的住,也是他們的新房,同時更是他的住,所以他的書和他的茶被放進來也無可厚非。
甚至,這里其實還放了很多他的裳。
莫名的,無雙有點心慌,本是想親自端茶給他,誰知走神沒拿對地方,燙得手忙往回。
幸虧沒打翻茶盞,無雙心里還慶幸著,手突然被抓了住。
“誰讓你手了?這麼多下人又不是死的。”
一聽這話,玲瓏和明月忙跪了下來。
這是無雙第一次見魏王發怒,其實他沒有發怒,只是當他臉沉下來,就讓人忍不住害怕。
也被嚇到了,有點委屈有點心慌,眼淚忍不住充盈了眼眶:“我就是想給殿下端茶……”
魏王瞥了一眼,又看了看的手:“上次我給你那藥膏還在嗎?”
“在的在的。”
梅芳忙去拿了藥膏來。
魏王接過來,讓無雙坐在他對面,拉著的手,用指尖挑了一點藥膏,涂在被燙紅的地方。
被燙到的地方正是指尖,他的指尖著的指尖,而后輕輕在上面打著圈。
他的作很輕,似乎怕弄疼了,無雙低頭看著,莫名有些臉紅,本來指尖還覺得火辣辣的疼,這會兒也不疼了,涼得很舒服,就是魏王的舉讓忍不住想把手往回。
突然想到,這已經魏王第三次為上藥了,第一次是腳了傷,第二次是在公主別莊那回。
想到那一回,無雙更覺得難耐,就在忍不住想出聲說好了,魏王收回手。
“應該不會起水泡。”
無雙將手拿了回來,低頭嗯了聲。
魏王站了起來:“我去趟書房。”
無雙跟著就站了起來,送他到門邊。
“殿下……”
魏王轉出手,上的臉頰。
無雙一愣,但沒有躲,只是有些疑地看著他:“殿下?”
“你在松氣,為何松了口氣?”不待答,他收回了手,“王妃不用送本王,本王等會兒就回來。”
這話說得十分親昵,聽到的下人都懂了,原來王妃是舍不得殿下。不過也是,這才新婚第一日,只有無雙聽懂了魏王的意思。
目送魏王離開。
看著他沒在黑暗中的背影,無雙不有些怔忪。
.
這兩天無雙過得十分忙碌,一邊是紀昜纏著胡天胡地,一邊是學著和魏王相,就覺得只是眼睛一眨,就到了回門日。
當天,無雙和魏王乘坐馬車回長侯府。
馬車還沒到門前,就看見門前有下人等候,遠遠瞧見馬車來,調頭就往府里跑,等馬車在門前停穩當時,大門前站了許多人。
有郿宗曹氏,有三房兩口子,還有郿英和張氏,以及郿嫦郿娥們,趙姨娘也在。
進了里面,按規矩是男人們一說話,婦人們一說話,這也是給新嫁娘一個機會,告訴娘家的人嫁過去后過得好不好。
分開時無雙有些踟躕,忍不住看了魏王一眼。
怕郿宗他們跟魏王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又或是魏王可能會不習慣這種場面,畢竟不管是魏王還是前世的乾武帝,在覺得都是和這種‘婿回門’的場面扯不上什麼關系。
看了又看魏王的臉,并沒有任何不耐,相反他似乎在認真聽郿宗說話。
看到的眼神,孫氏笑著道:“行了,快別舍不得你夫君,不會有人把他吃了的,也就一會兒不見,這真是出嫁了就是不一樣,滿腹心思都撲在丈夫上。”
孫氏本是說俏皮話討好,未曾想把無雙說了大紅臉。
魏王往這邊看了一眼,無雙猜他應該是聽見了,因為他格外看了一眼,這讓不臉更紅了。
……
無雙被一眾婦孺擁簇著去了后面。
素來跟曹氏沒什麼話說,不過有孫氏在旁邊打圓場,場面倒并不尷尬。
沒人問無雙過得好不好,或是魏王對你好不好,因為眼看得見無雙的氣很好。再說之前大婚,明顯看得出魏王府那邊很重視,這麼娶過去的,怎可能過得不好。
孫氏羨慕的話說了一籮筐,說無雙福氣好,早早婚事就定下了,還是這麼好的婚事,簡直就是天生的有福之命。
曹氏坐在一旁臉不太好,無雙看得出不是針對自己的,那是怎麼回事?
之后被郿嫦和郿娥拉下去私下說己話時,才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武鄉侯府這兩天出了件荒唐事,一個子著大肚子上了門,說肚子里的孩子是孫世顯的。也不知當時是什麼況,總之鬧得很大,外面很多人都知道了,曹氏自然也知道了。
曹氏聽說后,就去了趟武鄉侯府,不過沒什麼用,聽說孫家已經打算把那人留下了,說是孫世顯年歲也不小了,至今還沒有子嗣,指不定那就是個男丁。
兒出嫁才一個多月,就上這樣的事,嫡子還沒生出來,就弄了個不知哪來的野種,你說曹氏臉能好看?
“那郿無暇就讓那人進門了?”
“料想肯定不愿,但母親去過了,人家并不理會,打定主意要那孩子,我想大姐就算不愿也沒辦法。”郿娥含蓄道。
一旁的郿嫦滿臉意興闌珊,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高枝也不是那麼好攀上的,若是家世不行,沒人給你撐腰,再見個荒唐的夫家,指不定以后過得怎樣。”
說完,似乎覺得這話有把無雙順帶上的嫌疑,忙又道:“三妹妹,我說的不是你,你況不一樣,畢竟有大伯那一層關系,而且魏王殿下看著也不是那種不著五六的人,我就是嘆我自己。”
郿娥在旁邊點點頭,看來兩人都是同。
是啊,嫁個高門誰不想呢,可這一出出鬧的,鬧得兩人明明婚事還沒著落,都已經開始怕了。
“我算是想通了,家里這邊是指不上了,我的婚事只能指你了,三妹妹。”
郿嫦看了過來,突然臉就變得鄭重其事:“雖之前那樁婚事,被我和姨娘攪黃了,但指不定等空閑過來,又打上我的主意,我和姨娘沒路子,我是個庶出,我現在就算在外面上幾個朋友,人家也不可能讓自己親哥哥娶了我。”
“三妹妹,你別嫌棄我賴上你,咱們到底是姐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我今兒就說個明白話,我想求魏王殿下幫我尋門婚事。
“我也不指嫁個什麼高門,你讓你家那位看看他手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或者他能用上的人,替我尋一個,我就嫁過去,以我的姿,和你的關系在,嫁不過去不難。哪怕是幫你,幫魏王拉攏人,總不至于以后出了什麼事,也沒人撐腰。”
這一連串的話,說得無雙一時反應不過來。
但看看郿娥看過來的期盼目,想必郿嫦說這些話,是兩人提前就商量好的,更有可能這是趙姨娘和陳姨娘提前商量好的。
們可能也清楚僅憑們自己,就像那困在死水里的魚,前程不定怎樣,就算幫著尋門好親事,以后呢?
長侯府的門第在這,沒見著郿無暇這個嫡嫁出去,都氣這樣,更何況是庶。
不如徹底跟捆在一起,方才郿嫦那話明顯就是打算嫁出去幫魏王拉攏人去的。以郿嫦和郿娥的閱歷,可說不出這樣的話,也想不出這種法子。
無雙正打算說話,這時孫氏進來了,只能暫時按下不提。
……
孫氏進來是們去用飯的。33小說網
新娘三朝回門,娘家自然要設席面款待新人。
男兩邊的席面設在一,但中間隔了間屋子,倒也不算失禮。無雙們這邊是先用完的,這邊喝了茶又說了會兒話,男的那邊才用完。
魏王似乎喝了酒,無雙見他臉雖沒紅,但眼角有點紅。
用完飯,暫時也不能回去,時下習俗是要留到下午才走的。顧忌到魏王喝了酒,郿宗親自安排人領著無雙和魏王回如意館小憩。
到了地方,有人端了醒酒茶來,還準備了熱水和干凈的帕子。
放下東西,下人們都魚貫下去了,屋中只剩了無雙和魏王兩個人,無雙見魏王扶著額頭坐在那兒,想了想,去把帕子用熱水浸,又擰干拿過去。
“殿下,把臉,再把醒酒茶喝了,就能舒服些。”
魏王雖沒說話,但坐直了起來,又把面朝向。
無雙開始還沒弄懂,很快就明白平時魏王凈面凈手都是福生服侍的,可福生已經出去了。
猶豫了一下,拿著帕子湊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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