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其實在郿無暇找上魏王之前,郿宗找過一次魏王。
除了向他闡述當下形,以及郿家的不得已之外,還拿了一樣東西給魏王,那就是偽造出來的太姨娘的手書。
在手書里,太姨娘說得知孫另有慕之人,顧忌魏王面,便言明如若魏王覺得不滿,可將婚約對象換為郿家嫡長郿無暇。
同手書一起,還有一件舊,那就是魏王的玉佩。
當年這枚玉佩是隨同無雙一起被福生送回來的,魏王本意是以此為證,只是無雙當時病重,太姨娘遠在莊子,這玉佩就落在了大房的手里。
即是如此,當時魏王也未答應,之后才有郿無暇找上魏王的事。
二人說了什麼,旁人未曾得知,總之這一次后,魏王便進宮請了賜婚的圣旨下來,賜婚對象也由郿無雙變了郿無暇。
而對京里很多不知的人來說,還以為從一開始和魏王有婚約的便是郿家嫡長郿無暇,并不知還有個郿無雙。
......................
這一切無雙并不知道,但不妨礙猜。
問道:“那你當時設計我,想讓我清譽壞于孫世顯之手,又憑什麼覺得事后魏王會將婚約對象換你?”
郿無暇遲疑了一下,道:“我讓人偽造了一封太姨娘的手書,還有一枚魏王的玉佩。”
“玉佩?”
“是當年魏王讓人送你回京,留在你上的,卻被我拿了。”
這次郿無暇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竟什麼都說了。
這塊玉佩連曹氏都不知道,那時候郿無暇才幾歲呀?七歲?竟看到堂妹有一塊珍貴的玉佩,便將它拿走了。
無雙聽完氣急,劈頭便問:“東西呢?”
郿無暇竟早有準備,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玲瓏將之接過來,遞給了無雙。
是一塊白玉蟠龍佩。
龍,哪怕是蟠龍,也非一般人可用,所以郿無暇還那麼小,就知道這是一個好東西?怪不得會心心念念就想圖謀自己的婚事。
無雙只要想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栗。而關于這玉佩,也想起了一件事,前世乾武帝曾問過玉佩的事,可本不知道什麼玉佩,又有點害怕他,便隨便支吾過去了,原來應在這。
這算是兩人的定信嗎?
一時,無雙心里既酸又甜,還有點發。沒想到那麼早他就用東西把自己定下了,但一想到這東西被郿無暇占了兩世,現在才還回來,心里就覺得慪。
“你就算把東西還我,我也不會幫你,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沒好氣道。
“你不幫我,但你可以幫我把話傳給魏王。我想,他肯定愿意在秦王上一釘子。”
無雙冷笑:“郿無暇,你是不是當我傻,你嫁給了孫世顯,了武鄉侯府的世子夫人,會幫魏王辦事?你只會向著你的丈夫,你的夫家,你的孩子。”
其實無雙這麼想也沒錯,卻沒想到這話會遭來郿無暇的抵,那一刻的臉都扭曲了,神沉得嚇人。
“我不會!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只想報復他們!”
至于這個他們指的是誰,郿無暇沒說,但無雙猜可能還有明惠郡主。之后郿無暇就走了,還是那麼淋著雨回去的,可走了,無雙卻有些坐立難安。
素來是那種心里存不上事的人,尤其還有件事,那天從公主府回來后,就見了紀昜一面,說他最近有些事,最近可能不會來找。
無雙表面沒說什麼,但心里知道肯定和他的病有關,他的病絕不止他表面上的是頭疼,可什麼也幫不了。
心里本就惦記紀昜,現在郿無暇又讓幫著傳話,是傳還是不傳?傳給誰?能不能見到紀昜,還是去找魏王?
無雙腦子糊了一片,而玲瓏見愁容滿面,還以為是在想郿無暇的事,便主道:“姑娘倒不用為難,反正這一切還要看殿下的意思,不如奴婢讓人傳個信去王府,如何抉擇由殿下做主便是。”
這個主意不錯,不如郿無暇聰明,但有人比郿無暇聰明就行了,而郿無暇的真面目早就在魏王/紀昜面前暴了,以他的心智,自然不會被蒙蔽,也有鉗制的手段。
玲瓏去傳信了,無雙也不知是怎麼傳的,本來以為可能明天才會有回信,誰知半個時辰后回信就來了,說派了人來接無雙。
外面還下著雨,但雨勢已經減小,變了蒙蒙細雨。
無雙披上披風,讓玲瓏撐著傘,只帶著和梅芳去了后門。
后門外停著一輛馬車,并不是魏王平時慣坐的馬車,只是一輛很普通的平頂青幃馬車。
無雙心中疑,坐上車去,馬車了起來,一開始無雙還有神看著窗外認路,看著看著就迷糊了,也就不再看了。
一刻鐘后,馬車駛進一座從外表看去毫不起眼的私宅。
有人過來請無雙下了馬車,他們準備了一頂小轎,由四個大力太監抬著,一路將無雙送了進去。
小轎在一間屋舍前停下,無雙在外面的廊下看見了福生。
下了轎,上了臺階,這期間除了從長侯府出來時,鞋上沾了些雨水,便再未被雨淋到。
“福侍。”
福生點頭笑道:“殿下在里面等著姑娘。”
進去,往里走,無雙看見魏王歪靠在一張貴妃榻上。
似乎因為不用見外人,魏王相對來說穿得比較隨意,他穿著一件蒼青的廣袖袍子,頭上梳了髻,但是沒束冠。
瞧見進來,對方抬目看了一眼。
一時之間,無雙竟認不出這是紀昜,還是魏王。
從穿著隨意上來看,似乎是紀昜。但所謂的隨意,是對比平時魏王規整的著,但這樣也不是不能見人。歪靠沒有正襟危坐,也只是平時見魏王的,誰知魏王私下是什麼樣子。
時間讓來不及細想,忙道:“殿下。”
魏王嗯了一聲,坐了起來。
無雙見他這模樣,有七的把握這是魏王,可紀昜呢?
心焦如焚,又不好直面相問,只能繼續裝傻,反正就學著平時和紀昜相的模樣,上前問道:“殿下,你這幾日不見,是上哪兒了?”
“你想本王了?”
無雙只覺頭皮發麻,忍不住又在心里猜,這話是魏王說不出來的,難道是紀昜?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紅了臉:“哪有殿下這麼說話的。”
“那平時本王是怎麼跟你說話的?”
“這……”
似乎覺得他坐著,站著,說話不太方便,魏王將拉到自己的膝上坐下,無雙手腳都沒地方擺,不由地去自己的擺。
“怎麼?平時晚上的時候都沒見你害,怎麼現在倒是上了?”
無雙窒了窒,小聲道:“現在到底是白天,青天白日的……”
“那你意思是,只要是晚上,本王想對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狹長的眸子半瞇,濃的睫羽尾部半垂,無雙心里怦怦直跳,是慌的。這絕對是魏王了,肯定不是紀昜。
“殿下想對我做什麼?”戰戰兢兢道。
“本王有些頭疼,你陪我睡一會兒。”
魏王突然站了起來,拉著無雙往室去了。
平時每次紀昜來,都是無雙已經睡下了,可此時青天白日,無雙上還穿著裳和披風,無雙見魏王去外袍上了榻,又回頭來看,汗都豎起來了。
“殿下……”
“把外衫了,上來陪本王躺一會兒。”
此時坐在床上,沖自己勾手的魏王,在無雙眼里無疑了蠱人心的妖,一面是畫面賞心悅目,一面是驚心魄。
退,則暴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是時本沒辦法解釋清楚。進,則前面就是個陷阱。
無雙總覺得魏王知道自己知道了。
可他沒有證據不是嗎,也沒當面質問,也許他只是還在試探。
基于這個原因,無雙松開披風的手,開始解披風系帶。又想他只說讓外衫,披風也是外衫,便裝糊涂地穿著外衫就過去了。
“你平時穿著外衫睡覺?”
呃,當然不!
無雙又一狠心,解開了腰帶,把外衫和子了。
可現在是夏天,外衫和子一,里面就剩了個肚兜和一條薄紗,肚兜外倒是還有件半臂,但這的半臂料子極薄,看似遮遮掩掩把肚兜遮住了,卻只遮了一半,反而這種若若現看著更加人。
魏王心里莫名生恨,對‘他’言聽計從,估計什麼心里話都說,面對他卻這麼不老實,為了敷衍他,竟犧牲如此之大。
他一個手將人拉了上來,無雙嚇得差點驚出聲。魏王將抱在懷里,若無其事道:“你今天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我……”
無雙能說裳了后,才發現沒有寢的尷尬嗎?寢雖也單薄,最起碼不,而現在這樣……
一時又又憤,心里既著急紀昜,又想著郿無暇說得那些事,還有魏王這麼,忍不住悲從心中來,蜷著子哭了起來。
一見將哭了,魏王的臉徹底僵住了。
“哭什麼,本王又沒欺負你。”
無雙只低頭哭,也不說話,看著可憐極了。
魏王松開手,想了想,遞給一件裳,道:“對了,你找本王有何事?”
無雙一邊接過裳將自己裹了起來,一邊哽咽道:“就是郿無暇……”
將事大概說了一遍,掩去了想到前世的那些事。
魏王想了想,道:“其實若是想博個正妻的位置,倒不用本王出手,已經有人出手了。”
無雙看過來,也顧不得哭了。
“晉王并不想讓秦王的人娶了常明惠。”
原來是晉王出手了,那——
“那說幫殿下做線,殿下是如何想的?”
“有沒有這個線倒是無妨,只是你這大姐心機深沉,又想報復孫家和常明惠,倒不失為一顆棋子。”
無雙略有些擔憂道:“若達目的,又反悔不干了怎麼辦?”
魏王抬目看了看無雙,道:“倒也不是沒辦法鉗制,喂吃一顆南蠻的巫藥,每月都需人給解藥,一旦拿不到解藥,便七孔流而死,不敢玩什麼花樣。”
魏王這些年鎮守邊關,可不是北方的邊關,當年打南蠻也是他領兵去的,自然有這些中原尋常人不知道的藥。
“看樣子殿下打算讓做這個線?”無雙略有些復雜道。
“心機深沉,不亞于一些男子,有給孫家添也不錯。”最重要的是,魏王覺得這種人不能放在無雙的邊,郿無暇不死又不嫁,還與無雙有這層關系在,與其讓在這琢磨堂妹,不如送出去禍害別人。
“既然殿下覺得這樣做好,那就這樣做吧。”
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又見魏王神如常,沒再做什麼異常行舉,無雙這會兒又稍微平復了些,忍不住又想起紀昜的事。
“殿下,你這幾日沒去找我,是去做什麼了?”
魏王低頭看向,見異常乖順,眼中卻著擔憂和焦慮,不知為何眼神一黯,口氣有些復雜道:“本王尋了個名醫,在此讓他醫治頭疼之癥,這幾日都在這。”
原來竟是躲在這治病?
“那名醫可是有用,殿下的頭疾可是好了些?”
“聊勝于無,如今療程沒到,是否有用,本王也未可知。不過你不用擔心,過幾日本王便去瞧你。”
無雙心想,魏王應該不會騙自己吧?又想他這麼說,就說明紀昜應該沒事,可為何又說一句過幾日去看?
難道是怕擔憂,特意暗示?
一時間,無雙心怪極了。
知道魏王知道知道了,魏王也知道已經知道了,但都出于各自的原因,兩人都不愿意坦言相對,反而要對著演戲。
無雙又想,紀昜不好,魏王想必也不好,魏王專門人接來一趟,很可能是頭疼難忍。
倒不想跟魏王親近,實在是方才魏王的舉嚇到了,可又想也是紀昜的,想著幫魏王緩解,其實也是替紀昜緩解,猶豫了半刻,主提出可需要幫忙按一按。
魏王不置可否。
無雙便借機去把自己的裳都穿上了,又把魏王去了貴妃榻上,故意裝著平時就是這麼給紀昜緩解頭疼的,開始幫他按頭。
一場下來,二人俱是心復雜。
見外面天不早了,魏王便命人送無雙回去,無雙臨走時拿到一個小瓶,那瓶中便是要給郿無暇吃的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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