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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征這天,往里頭抬聘禮就整整抬了大半日,可謂是闔府上下齊圍觀,甚至府門外都有人不人圍觀熱鬧。
畢竟皇家娶兒媳婦下聘,這場面可不多見。
這些東西一擔擔往如意館挑去,幾乎把整個如意館都給塞滿了,最后放不下,只能先放在庭院里,丫鬟宮們都忙得腳不沾地。
郿嫦、郿娥幾姐妹,也在圍觀。
郿惜霜、郿玉霏的眼睛都看紅了,郿嫦也有點眼紅,倒是郿娥還算鎮定,道:“好了,你們也別羨慕了,等你們出嫁時,也有這一天。”
們當然也會出嫁,也會有人聘禮上門這一天,但肯定沒有今天這個排場,幾個人都知道。無雙嫁的是皇子,是親王,除非們能嫁給太子,還是做太子妃,恐怕才能達到眼前這副排面。
郿無暇也在一旁,是被郿惜霜姐妹二人拉來的。
三房姐妹倆從小被拿著跟郿無暇比,此時見郿無暇著帕子冷著臉的模樣,郿惜霜眼珠一轉,湊到近前來:“我們能不能這樣不知道,但等大姐姐出嫁那天,肯定能有如此排面,大姐姐你說是不是?”
一時間,姐妹幾人,包括邊上的丫鬟們,目都投向了郿無暇。
郿無暇再難保持鎮定,在失控的前一刻,冷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等走后,郿惜霜笑出了聲,“以前總是明里暗里欺負大家,尤其是三姐姐,要吃得比三姐姐好,穿得比三姐姐好,長得還要比三姐姐好,踩著三姐姐顯擺自己,現在呢?虛的終究是虛的。”
郿玉霏可能覺得這話說得太狠了,拉了一把,道:“行了,說這些做什麼,走吧三姐姐那里肯定很忙,我們去給幫忙。”
又了郿嫦郿娥一同,幾人一起走了。
……
曹氏又是嫉妒又是眼紅地跟郿宗道:“你還讓我給準備嫁妝,這些東西就夠陪嫁好幾個姑娘了。”
郿宗斥一聲眼皮子淺,道:“皇家給的是皇家給的,娘家給的是娘家給的,除非你以后不打算認這門親了。”
要說之前曹氏還沒意識到家里出個王妃,有什麼跟人不一樣的,可這些天來見識到宮嬤嬤的做派,以及送來的這麼多金銀財寶,這還沒出嫁呢,這還只是聘禮呢,可以想見皇家的富貴有多麼富貴。
你讓認親,心里不甘不愿,還有點恨,覺得無雙都是搶了姑娘的東西,才能得到這些,若是那事能,這一切都是無暇的。
可事已至此,尤其近日所見所聞,讓不認命又不行,所以你若讓開口說不認這門親,又有點舍不得。
而的直觀還不如郿宗,郿宗是男人,在外面行走,得最明顯,往日一些不屑搭理他的人,最近都對他笑臉相迎,熱絡得厲害。
這是因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無雙!
因為長侯府出了個王妃!
“你和娘以前的那點小心思,我也懶得說你們,但從今往后,你要把無雙當親兒看待,如果你還想你兒子有點出息,咱家這個爵位能再延上一延的話。”
要是說別的,曹氏指不定還要跟郿宗爭上幾句,可若是說到兒子,兒子才是一輩子的依靠。
郿宗清楚曹氏的肋,丟下這話就走了。
留下曹氏一個人想了很久,下午就跑去如意館,問無雙可需要人幫忙。
無雙雖詫異的態度,但當著面也不好表現出來,只說人手夠用了,反正也沒事慢慢整理便是。
等曹氏走后,宮嬤嬤對無雙道:“人天生就懂得趨利避害,日子越久,他們越能到家里出個王妃,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當他們到這種好,自然會極力得維護你,長侯夫人會改變態度其實并不奇怪。”
無雙自然也到了,當你好的時候,你邊都是好人,哪怕以前覺得可惡的、猙獰的,都能換出一副笑臉來。
甚至這幾回,無雙覺得郿老夫人肯定會忍不住來找茬,可老夫人竟奇特的很安靜,還有郿無暇,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郿無暇了。
.
郿無暇在干什麼呢?
這些日子除了把自己關在房里,就是聽著丫鬟傳回來的消息,日日夜夜被嫉妒被恨意腐蝕著心。
無奈又憤恨,見郿無雙被眾人捧著,自己反而了陪襯,以前府里下人都是說大姑娘如何如何,現在都是夸三姑娘如何如何。
覺得這個府里充滿了讓人窒息的東西,想出去,就開始給人寫信,主要是給陳月怡,還有一些以前與好的人。
回信的人寥寥無幾。
即使回了,也都是推說家中最近有事,日后有空再邀上門來玩。
而陳月怡一直沒回的信,讓心里暗猜是不是陳月怡知道了那天的事,畢竟趙蘭芝和陳月怡是表親,明惠郡主又和趙蘭芝是親戚。
越想心中越忐忑,又忍不住給陳月怡去了第二封信,這一次專門派了丫鬟去了宣平侯府一趟。
只可惜丫鬟也沒見著人,說有人接了信,就讓回了。
偏偏又逢上禮部上門納征,自己被郿惜霜兌一通,這也就罷,接著又得知娘曹氏竟跑去如意館獻殷勤。
這一切都讓郿無暇難以忍,還覺得被背叛了,當即去了曹氏的住。
見兒臉不對,曹氏下意識就很心虛。
“無暇,你怎麼了?”
“娘,你去如意館了?”
一見況不對,春燕趕忙讓服侍的丫頭都下去了。
“我是去了,這不是你爹讓我去的,說是總要個面,不然太難看,我到底是無雙嬸娘,你說這連著兩場事,我過去問一問……”
剩下的話,在郿無暇連連冷笑中,終于停止了。
“無暇你……”
“現在連你也去捧臭腳?”
“什麼我捧臭腳?你這丫頭怎麼說話這麼難聽!”曹氏嚷道,“你說那院子里擱了兩個宮里的嬤嬤,我稍微有點不當,指不定就傳進了宮里。你娘我能怎麼辦?還不是只能敬著供著,畢竟人家份現在不一樣了,是皇家的人,是王妃。”
曹氏越說越委屈,哭了起來:“你爹日說我眼皮子淺,你倒好,還是我生的,說我去捧人臭腳。我天天辛辛苦苦到底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哥,你弟弟……”
一聽曹氏哭,郿無暇就頭疼,不可避免就想到娘以前得那些委屈,再看委屈的樣子。
曹氏見兒臉有些松,小心翼翼道:“娘知道你不痛快,可不痛快現在也沒法子了,事已定局,現在是魏王妃,以后咱家說不定還要指著,就不說你爹,你哥,哪怕是你。
“你現在歲數也不小了,那婚事既然弄不,總要另找出路。你現在名聲又不好,你說你是頂著咱府里的名兒,能找到一門好親事,還是頂著魏王妃姐姐的名兒,能找到一門好親事?”
曹氏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氣能當飯吃嗎?不能!婆婆日那麼訓斥,還不是得把那老婆子當祖宗一樣供著,還一文錢好沒有,如今只是把心里那點不甘心給順平了,就能跟著沾,認真想想也不是不能接。
“你說咱們大房跟三丫頭要說有什麼仇,也沒有,還被我當親兒養過幾年,后來也沒刻薄什麼,要說唯一不好的,就是秦師傅,那人早就被我趕走了,而且當年是你祖母做主同意請的,這些事都有的斡旋。
“還有你,你因秦師傅這事弄得名聲不好,百口莫辯,不如就別跟三丫頭較勁兒了,以后跟多親近親近,那些謠言自然不攻自破。現在份不一樣了,以后那些皇親國戚家不了邀上門做客,你說你要是跟關系好了,還怕找不到好親事?”
郿無暇見娘說得眉飛舞,心中一片荒涼。
知道后面說的這些話都是假的,只有前頭那一句話是真,只是為了爹,哥。
是啊,郿無雙現在是魏王妃了,爹和哥想奔出個前程,可不得指著郿無雙。
而,不過是家里人的棄子,當沒有用的時候,的心的想法其實沒那麼重要了。
郿無暇并未和曹氏爭吵,也未歇斯底里,只是回到自己的住。
在心里默默道:郿無雙,你憑什麼?憑什麼!
現在連娘都站到那邊了,到底憑什麼!
一陣急促的腳步響起,琥珀驚喜的聲音,驚醒了。
“姑娘,宣平侯府讓人送信來了。”
郿無暇一愣,忙道:“誰的信?”
“是陳六姑娘的。”
趕忙接過打開來看,信上陳月怡并未說之前為何沒回的信,只是說最近自己很忙,邀去家里說話。
這一封信,又給了郿無暇無數勇氣。
覺得自己不用去嫉妒郿無雙,有的,也一定會有的!
只要能把握住月怡,不用去求郿無雙。
……
觀春閣里一片歡聲笑語,府里人都知道大姑娘又要去宣平侯府做客了。
是啊,大姑娘雖比不上三姑娘,但也幾個姑娘里拔尖兒的,以后定然嫁的也不差。
郿無暇花了半天時間沐浴洗發,許久沒保養的又重新保養了一遍,并挑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裳。
次日,坐上馬車,去了宣平侯府。
見到陳月怡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都忍住了。
陳月怡拉著,道:“有人要見你。”
“誰?”
很快兩人進了里面,見到坐在屋里的人,郿無暇愣一下,旋即被驚恐充斥了心間。
首位上,明惠郡主笑如花,道:“郿大姑娘,好久不見。”
“郡、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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