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眼皮跳了一跳,也不多話,直接將輕鬆抱起。
沈纖纖順勢將腦袋埋進他懷裏,對著“貴桃花”勾一笑。
一張臉脹得通紅,重重頓足,將馬鞭在地上狠命甩了一下,濺起點點塵土。
果然,這一招對付“桃花”很管用。
然而下一瞬,沈纖纖卻看到強怒氣,上前幾步,對著晉王施了一禮:“小舅舅!”
沈纖纖臉上笑意瞬間僵住:小,小舅舅?
敢這是外甥,不是“桃花”?既然不是“桃花”,那幹嗎對這麽大惡意?一見麵就要拿馬鞭?
這不是旁人,正是元嘉長公主之尤儀。皇帝登基後,對姊妹不錯。長公主的兒剛一出生,就被封作榮安縣主,時常出宮廷,頗寵。
晉王拂了一眼,神淡淡:“嗯,你要這樣進宮?”
皇宮重地,非別可比,怎可手持馬鞭?
尤儀咬了咬牙,指向沈纖纖:“我不是進宮,我是特意來等的。”
沒想到竟看到這種場景。
蕭晟垂眸,見懷中佳人一臉無辜。他心知此事多半有,眉梢輕挑了一下:“你們認識?”
不等尤儀開口,沈纖纖就聲道:“是啊,九郎,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呢。我們在王府門口見過一麵。我當時急著進宮麵聖,這位姑娘劈頭蓋臉問我是誰,我還沒說話。不由分說就拿馬鞭我。要不是初一反應快,隻怕我現在已經看不到九郎了呢。”
尤儀剛剛恢複正常的臉,霎時間又氣得通紅,手中馬鞭指向沈纖纖:“小舅舅,你別聽胡說八道!這個人壞得很。我看得清清楚楚,剛才本就沒有崴腳,是故意的!這種勾引人的手段,還想瞞過我的眼睛?”
當麵被人穿可不太好,沈纖纖柳眉輕蹙,一副疼痛難忍弱不風的模樣:“算了,九郎,要不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我應該還能忍。”
人眼底泛紅,一顆淚珠將落未落,分明是在強忍疼痛。
蕭晟知作戲,佯作不知,眉峰微皺:“別逞能。不然等會兒腳腫的厲害,不還得本王親自給你上藥?”
他抱著就往馬車的方向走去,這話聽起來像是責備,但話語間自然而然流出親近關切來。
尤儀一雙丹眼因為生氣而變得圓滾滾的,一臉不可思議:“舅舅?是假裝的啊,的腳沒事。而且我的鞭子也本沒有打到!”
晉王將懷中佳人小心放置在馬車裏,放下車帷,這才轉過,目銳利,看向尤儀,準捕捉到重點:“所以你真的揮鞭傷人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他本就容清冷,此時麵無表,眸沉沉,讓人不由地心生懼意。
尤儀不自覺有些心虛,但猶有點不服氣,強自爭辯:“不理我,我才打的,像這種卑賤的人,即便是打死……”
話音未落,隻覺手腕一麻,手中馬鞭已被人憑空奪去。
也不知晉王使了什麽手段,尤儀眼睜睜看著馬鞭就那樣斷三截,落在地上。
“不理你,你就可以出手傷人嗎?”晉王聲音極冷,眸中盡是訓誡之意,“你既然本王一聲舅舅,那本王就代你母親管你一次。以後再敢肆意傷人,就不會像今日這麽簡單了。”
這個外甥是什麽子,他清楚得很。家中幺,從小被慣壞了。出高貴,父母疼,不管做了什麽,都有人幫忙善後。因此行事越發無所顧忌。曾經為了朋友出頭,鞭打員之。沈纖纖沒被打傷,不是尤儀手下留,而是因為當時有初一在場。
短暫的愣怔後,尤儀眼淚大滴大滴地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和辱:“你竟然為了那樣一個賤人,毀掉我最喜歡的鞭子。小舅舅,你太討厭了。”
蕭晟本登車離去,聽到這句話,冷笑:“注意你的措辭,是你未來的舅母,言語放尊重一點。”
“不是。”尤儀小聲噎,“別以為我不知道,皇帝舅舅想讓魏姐姐給你做王妃。那個……那個人本配不上你。”
說的好聽是養,誰知道是從什麽骯髒地方出來的?
本想沿用“賤人”這個稱呼,但眼角餘注意到小舅舅的眼神,心中畏懼,臨時省略掉了“賤”字。
蕭晟眼瞼微垂,略一思忖,就大致猜到了怎麽回事。他這個衝橫直的外甥,多半是在替別人打抱不平呢。
尤儀與魏家姑娘一向親近,想必是不知從何聽說了皇帝有賜婚的意向。如今見他帶沈纖纖回京,有氣不敢對他發,隻敢欺負出低微的沈纖纖,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
“配不配得上,隻有本王說了算。本王隻認是未來王妃。你若敢對再有半分不敬,本王可不會再留麵。”晉王丟下這句話,不再理會尤儀,徑直進了馬車:“回府!”
“是。”
晉王坐在車中,初一便默默地騎馬前行。
沈纖纖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小聲道:“九郎,你外甥好像真的哭了。”
蕭晟抬眸,淡淡地看著,沒有做聲。
“我看那馬鞭好看的,手柄還鑲著寶石……”
眸閃爍,哪是在真心誇讚馬鞭,分明是想要試他的態度。
蕭晟眉梢輕挑,似笑非笑:“等鞭子落到你上時,你會哭得更好看。”
沈纖纖笑意微窒,嗔:“說什麽呢?有九郎在,也不會讓那種事發生啊。”
停頓一下,才說出自己真實意圖:“好吧,其實我就是想知道,你毀了心之,還氣哭,無礙麽?”
先時隻以為是“貴桃花”,沒想到是他的親戚。
“對本王自然無礙,倒是你可能有點幹係。”馬車雖寬敞,但對於形修長的蕭晟而言,還是過於狹小了。他了一下,“榮安刁蠻智,衝胡鬧,容易被人當槍使。以後見了,小心一些,能避就避。”
“王爺明知這子,怎麽還……”沈纖纖心想,這不是故意幫招仇恨麽?看剛才把那姑娘氣得。
“你以為本王不教訓,就會對你敬重?”蕭晟輕聲道,“有方才之事,至能讓知道,你不是能的。”
沈纖纖一想也有道理,輕聲歎息:“我才進京第一天,就得罪了……”
皇帝、長公主之,可能還有那位“魏姐姐”……
近日來刻意妖嬈,現在罕見的出幾分清純無害來。
晉王嗤的一聲輕笑,前傾,聲音極低:“你不妨猜一猜,本王為什麽要許你重金?”
為防止有人聽見,他這話基本是湊在耳邊說的。本是突發奇想,要逗弄一番,恐嚇一下,但是離得太近,他不由地微微一怔。
淡淡的馨香縈繞在鼻端。的耳朵白皙,耳垂還有一點輕微的紅痕。
沈纖纖一聽就明白,之所以許重金、派暗衛,皆是因為這件事並不簡單,也有危險。
雖然他已承諾過會保障的安全,但還是忍不住再次請求:“九郎,你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啊,我還想跟你一輩子呢。”
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寫滿了懇求和信賴。
晉王沒應這句話,而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的口脂,是不是蹭到耳朵上了?”
“啊?有嗎?”沈纖纖注意力被轉移,同時出兩隻手去自己耳朵。
這模樣,有那麽些許稽。
蕭晟移開視線,心說,作戲而已,還想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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